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扭曲可怖,这段时间她接受了现实,可每每午夜梦回,又都会被曾经的一切捏住脖颈,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痛彻心扉。
“我,不知道……”南宫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至少现在的你,在我与红……宫主眼中并不。”
周鸾抱着自己,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南宫羽又慌了起来,“怎么回事,又毒发了?宫主应该还没走远,我现在就去找她!”
“别……不用去……”
“周鸾?”
“我没事,没有毒发。”周鸾擦干泪水,这几日她好像总在哭泣,南宫羽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就来找我,记住,现在我们才是同伴。”
“……嗯。”周鸾一动不动,轻轻应了一声,南宫羽颇感意外,却也很是欣慰,这才放下心来。
整个乌灵城被黑夜笼罩着,像是一个谜团,谜团里包裹着形形色色的人们,都在绞尽脑汁谋划这什么秘密。
“……”夜魅放下手中的杯子,面对红玉所说的状况,她想也许只有那样东西了,“你确定?”
红玉面色沉着的点了点头,“发作越来越频繁,间距越来越紧密,怕是撑不到了。”
“现在换人,也来不及了。”夜魅手指摩挲这杯沿,闭眼思索一番,“她是什么样的人?”
“可担陌上花掌门一职。”红玉如实回答。
夜魅这下头痛了,陌上花这十几年来,一手好牌打的稀烂,还就只留了这么一个有希望的,若是此人不救,日后重振陌上花,又有谁能担任掌门?从外安插,怎么堵的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除此人外……”
“别无他人。”夜魅还未说完,红玉便斩钉截铁的回答,“师傅,此毒当真无解?”
“天下之毒,即能炼出,那解药也自然是炼得出的,只是毒药迅猛,太多人没能等到解药,无人试药,也不知药能不能真的解毒,毒也就成了无药可解的奇毒了。”
“谢家,谢公子也没有办法?”能想到最可靠的也只有这条路了。
夜魅摇了摇头,“现在的谢家正有风波,恐怕帮不上忙。炼毒之人既有解药,可周妍躲在暗处,这解药也无处可寻。”
红玉皱了皱眉,心中少有的烦躁起来,“不过,听你所说,她武力本不敌你,却在偷袭你之日,功力暴增?”
红玉不知何意,还是恭敬道:“是。”
“短时间爆发后,就是突然毒发?”红玉隐隐猜测道她的想法。
“师傅这个想法,红玉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此后每次爆发都是什么时候?”
“早些时候并异样,第一次毒发之时,她体内的内力已亏损大半,每次毒发,内力都会减少,输以内力,则会复原,可现在毒发越来越不稳定,用内力镇压,也变得无济于事。”红玉起初也觉得此毒与内力有关,后来这毒越走越偏,她不得不得怀疑这毒与内力无关。
夜魅沉吟片刻,“这毒起初能激发中毒者的内力,让其透支使用,后又以内力为食,内力不足则会发作,这应该不是毒,确切的说,称之为‘药’也不为过,在暴涨的内力消失之后,及时服下解药,或许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吧。”
“若是,没有得到解药,就只能这样看着自己慢慢变成一个废人,还要在忍受这种折磨直到死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夜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种没有解药的情况也是第一次见,就算一个人再怎么想要变强,也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红玉突然想到了什么,“师傅,今日墨云天突然跳出来帮周鸾解围,似乎有意与陌上花结交。”
“看来,是有人让他为难了。”夜魅勾唇轻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师傅此言何意?”红玉不解,墨云天前途可谓一片坦荡,只要这次武林大会表现中肯,将来就是墨羽阁阁主,无人能与其争锋,又有什么必须结交他人的理由?
夜魅看了看窗外,“你可知这次进京城医治贵妃的是何人?”
“谢家的外姓弟子,墨清。”原本叫去京城的是谢清歌,医治之人也不是贵妃,可谢清歌中途跑了,搅和了一群人的‘好事’,却让着墨清白捡了个便宜。
夜魅笑意不明的看着红玉,“那你可知,这人讨了什么好处?”
“……不知。”医治好贵妃,也不是小事,可却从未听过此人讨了什么赏赐,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突然没了消息。
“墨清,原名墨云月,是墨羽阁的嫡长子。”红玉不是不知道墨羽阁的那点破事,心中也有了些许猜想。
“墨清,难不成想让贵妃助他一臂之力?”一个远离江湖这么久,还没有丝毫武功的人如何担任得起一介江湖门派,这人还真是敢想。
“贵妃娘家关系盘根错节,若是在能得到墨羽阁的助力,岂不是在朝中,在后宫都可如日中天?”对于这点红玉自然是不可置否,若此事成真,那贵妃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太医,还是一个江湖门派,那样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真是值得一帮。”红玉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后宫动荡第一影响的怕是皇子皇女了。
“你应该相信凌璟的,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心事被人道破,红玉本也就没想隐瞒,低声道,“凌璟公主冰雪聪明,自然不会有碍。”
“红玉,凌璟有她自己的路要走,你们从一开始就不会有结果。”这中间差的不是性别,而是身份啊,就算你是男子,你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红玉不做回答,反问道,“那师傅认为此事该是如何?”
夜魅叹了口气,紧接着说道,“他既有意结交,那自然不可错过,不论对谁,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红玉知道了。”红玉欲就此退下,夜魅却又将她叫住,“红玉,切莫……算了,你自知分寸。除了陌上花,还有其他门派。”
“是。”红玉这次等了等,夜魅半晌无语,这才让她退下。
无月痕不可思议的看着夜魅,“娘,你是说让墨羽阁成为这场线的导火索?”
他不过是一日未见,夜魅又何时与墨羽阁扯上了关系?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似乎都与墨羽阁不甚了解才对。以至于无月痕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所说是让少林的迦南方丈来,他都不觉得奇怪,反倒是墨羽阁。
夜魅却是点点头,“由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墨羽阁来,这才让人信服。
若是由我们的人来,不免让人怀疑此中意义,由墨羽阁来,那就大不相同了。”
“墨羽阁会帮我们么?”明明不是熟识之人,也不是相交紧密的门派,墨羽阁又怎么会出手相助?
“墨羽阁也许不会,不过墨云天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墨羽阁的阁主本就对自己的大儿子极为看中,可偏偏大儿子废了,废了他的人,还被自己立成了现在的少阁主,心中愧疚与偏向,再加上现在的墨清又傍着贵妃的娘家人,就不说墨清,能与官家结交,那门派在江湖中的地位可就微妙了,再说这还不是一般的官啊。
夜魅吃准了墨云天会赌一把,而这一把他只能赢不能输,墨云月若是继位阁主,那第一个不能饶的,可就是他了!
武林大会,他定要展露锋芒,否则后面等着他的,必然是万丈深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沉了十年的恨意,又怎会轻饶,怕是平日与他私交较好的师兄弟,都会受到牵连吧。
夜魅轻笑一声,“月痕,你可见墨羽阁的门人来了?”
说的也奇怪,别的门派的人都成群结队,扎在一处,却迟迟不见墨羽阁来人,留给墨羽阁门人的客栈,总是十分冷清,到现在也只有他们三人。
无月痕不知何意,“墨羽阁的人怕是要再过几天。”
“再过几天?我看是不来了吧。”弃子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现在的墨羽阁大概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墨云月虽不能再练武,可这些年在谢家也没闲着,将墨羽阁的武学全都研究了个通透,进过他指点的几个门人,武艺都是突飞猛进,以至于现在连人都不愿意来了,墨云天的地位岌岌可危。
“不会来了?”看夜魅不想开玩笑的样子,无月痕又是瞪大了眼睛。
武林之中称得上高手的满打满算也不过那几位,新生的一代只中,也不乏有出类拔萃之人,可大多数还是不成气候,比武之时,每门派派出一定人数,不过是为了让强者保存功力,能对付真正的对手,不在比自己低下的人哪里浪费时间和精力。
可若是一个门派人数与其他门派不对等,那只会沦为他人的踏脚石,成为被大家率先攻击的对象。
“他一定会帮我们这个忙的。”夜魅并非找他商量,只是告诉他这个结果。
“那,该如何让他‘帮’这个忙?”他们的计划断然是不可告诉他们的,可有要如何用他人的口将这件事说出去呢?
“月痕,这才是我今日找你来要说的事。”夜魅看了看无月痕,“你与墨羽阁的几位也算有些交情,在你昏迷之时,秋慕雪姑娘也是在你身边日夜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