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将绑在陈星身上的黑色绳索割断,这才发现原来这绳子只是摆设,真正束缚他的只有捆住手脚的那套锁链。
割开绳索后他就发现这东西在陈星身上留下了痕迹,再看那套在手腕脚腕上的皮套很结实的样子,就不敢再用刀割。
“有钥匙。”陈星小声道。
蒋弼之起身环顾,在桌子上发现一把造型华丽的钥匙。“是这把吗?”他在床边蹲下,把钥匙拿到陈星眼前。
陈星缓缓睁开眼,只看了一眼,就又闭上了,又缓缓地点头。
蒋弼之将被子掀开一些,把他被锁在一起的手脚露出来。他开锁的时候,看到陈星的手腕脚腕上布满血痂和鲜血,立刻想象出陈星曾怎样剧烈挣扎。
他心头陡然烧起一丛怒火,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强迫你的吗?”
打开锁,陈星的手脚便得了解放,僵硬无力地趴在床上。他听到这个问题后紧紧咬住嘴唇,微弱地摇了摇头,根本不敢睁眼,只敢在黑暗中想象蒋弼之失望厌弃的眼神。
蒋弼之轻轻碰了碰他刚被释放的手腕,见他并不抗拒,便力度适中地帮他按摩紧张的肌肉,“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陈星难以置信地睁开眼,隔着一层泪水看蒋弼之,对方还是那般温柔小心,像对待一只遭了难的流浪狗。
陈星干涩地吞咽一口,“后背也破了,还有……屁股……也打了……”他再次羞愧地垂下头,“不过不严重,应该没有流血。”
蒋弼之沉重地叹了口气,抬手将他挡住眼睛的湿发拨开,一种许久未见的酸涩迅速从心底复苏。他在心里怜惜又失落地叹道:都长大了一岁了,可似乎还是什么都不懂呢。
陈茂拿回来两张房卡。
那人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处理了一下,经理客气地将他请去隔壁。他也知道丢人,平时大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十分配合地穿上外套跟着出去。
“能走吗?”蒋弼之问陈星。
这个房间里一片狼藉,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陈星也不愿再次久留,虚弱地撑着身子想坐起来。
蒋弼之见他无力的样子,伸手扶住他肩膀,犹豫了一下,问他:“我抱你过去?”
陈星不敢看他,只轻轻点了下头,又匆忙地小声提出请求:“我想穿衣服。”
蒋弼之帮他穿上牛仔裤,T恤却是坏得不能穿了——被剪子剪的。
蒋弼之脱下自己的西服披在他身上,弯下腰去,他本想横抱,但顾及着陈星后背都是伤口,就像大人抱孩子那样搂住他的大腿将他抱起来,陈星毕竟不是个小孩,半个身子都趴到他肩膀上。
陈星一开始是拘谨地扶着蒋弼之的肩,然后又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小心地嗅着他身上的香水味。他最狼狈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却没有被嫌弃。
“你……请问你……”
陈星陡然惊醒,睁开眼惊恐地看着一直跟着他们的陈茂。
“小陈,你去拿些吃的过来。”蒋弼之吩咐道。
陈茂应下,边走边回头看陈星,眼里满是疑惑。
他们换到新房间,蒋弼之将陈星放到床上,陈星惊慌地问他:“陈经理是不是认出我来了?”
蒋弼之也觉得纳闷,怎么早认不出来,晚认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可他看着陈星现在这个样子,又觉得他确实和两人初识那次太像了,都是一样的脆弱,一样的凄楚,一样的无助可怜、惹人心疼。
“你头发有点长了。”他说。
陈星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脑袋,便信了只是因为头发,“他是已经认出来了吗……”
蒋弼之在他身边坐下,“先不管陈茂。我接下来问的问题你要诚实回答,这关系到你自己的健康。刚才那个人,他除了……打你,还做什么了吗?”
陈星立刻摇头,反应太强烈,明显就是撒谎。
“这种时候不要顾及其他,安全第一。”蒋弼之耐心地劝道,“你知道艾滋病吗?你刚刚有过暴露行为,有感染的风险,但如果能及时吃药就可以很大概率地预防艾滋,明白吗?”
陈星不安地动了动,“那些东西,我自己都洗了一遍,还会被传染吗?”他说完再次羞愧地垂了下头。
蒋弼之看着他的无知与惊慌,半晌叹了一声:“你怎么能让自己做这么危险的事呢?”
陈星害怕地抬起头:“还危险吗?那……我上哪儿买那个药?”
“我更直接地问你一次,你不要生气。他插ru了吗?”
陈星脸色唰一下更白了。
蒋弼之也是不忍心,却继续问道:“嘴,或是哪里,或者只是让他的体液进到你的身体,都要算。”
陈星痛苦地摇了摇头,又怕蒋弼之不信,急切地解释道:“他阳痿,不然我不会愿意的。之前说好只是挨打,但他说话不算数,想让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我不愿意,他就很生气,使劲打我……我后来被他打得有点迷糊,就咬了他。”
蒋弼之借起身倒水的机会冷静了一下。他将水递给陈星,又拿下披在他身上的西服检查背上的伤。
“我把医药箱落那边了,你等我一下。”蒋弼之转身欲走,陈星一把抓住他,满眼依赖。
蒋弼之回头看他两秒,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又推开:“我马上回来。”
蒋弼之的脑子也有些乱,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冷静,到了那间客房前才意识到房卡在陈茂身上。
之前经理说他们是昨晚九点多开的房,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里,陈星一直在被虐待吗?
他皱紧眉头,盯着壁纸上一个无意义的图案出神。他明白这种心疼的感觉,即使已经时隔数月,已然陌生、淡忘,但一见面就会被轻易勾起,陈星就是有这种魔力。
陈茂推着餐车回来了,蒋弼之让他开了门就将他支走了。他去房里拿上医药箱,又在床头柜看到陈星的钱包和一个厚信封。他拿起信封捏了捏了厚度,里面大概有五万左右。
他从手机里翻出个号码打了过去,听对方说完后,一言不发地挂断,然后将东西一股脑全扔到餐车上,推着离开了这里。
“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蒋弼之将钱包和信封递给陈星。
陈星一怔,缓缓地伸手接过来,又露出那种无地自容的表情,深深地垂下头。
蒋弼之转过身拿药,一边说道:“如果是着急用钱,我可以借给你。”
陈星没有吱声。
他后背的伤看着可怖,但都不深,蒋弼之给他喷了些药,看他单薄的脊背因为药物刺激而不由自主地瑟缩,不由又是一阵怜悯。
“先吃点东西吧。”蒋弼之朝他伸出手,陈星犹疑地握住,蒋弼之将他带到桌前,将食物摆到他面前。
陈星乖乖地吃了两口,突然问他:“你不觉得我……我……很……”他心里明显有一个形容词,却又说不出口。
“不觉得。好了,吃饭。”蒋弼之温和地打断他。
陈星又吃了两口,突然崩溃地趴到桌上哭起来,“为什么每次都让你撞见?”
蒋弼之也很无奈,在他后脑勺轻轻地抚了抚,“可能因为我酒店开得比较多吧。”
陈星吸着鼻子抬起头看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其实我给你打过电话。”陈星说道,“但是一直打不通。”
蒋弼之先是疑惑,随即恍然,也很遗憾:“我私人的手机号换了,因为总有媒体来骚扰。”
陈星愣了愣,十分低落地说:“我以为你是不想理我。”
一句话勾起蒋弼之的一些回忆,算不上美好。他换了个话题:“你需要多少钱?不用和我客气,也不用急着还。”
陈星不敢说出那个数目,只试探地问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蒋弼之轻叹一声,“就算是陌生人,看到这样我也会问一问的,何况你还是我喜欢过的人。”
喜欢“过”的人,陈星心里一空,还顾不得伤心就感到心底腾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他忙低下头假装慢慢吃饭。
蒋弼之在一旁看着他的发顶,又说了一遍:“你可以不告诉我用途,只告诉我一个数目就可以。”他还记得陈星有着敏感的自尊心,尽量让自己的措辞委婉。
“我妹妹,得病了,最近换了种新药,非常贵。”陈星小心地看着蒋弼之的脸色,注意到他说到这里时,蒋弼之眼里流露出一丝如释重负。他不能理解这如释重负是因何而来,但也来不及多想,趁着蒋弼之还有耐心,继续说道:“已经吃了三个月,检查结果显示这药对她很有效,医生让继续吃。”
“那个药多少钱?”
陈星心脏“砰砰”直跳,“八万,一个月。”
饶是蒋弼之没为治病买药发过愁,乍一听这数目也不由惊讶了:“这么贵?”
陈星以为他嫌多,忙说:“不用一直吃,医生说再吃半年,然后再做一次检查。”
“八万,六个月是吗?那我先给你五十万够吗?还有没有别的花销?”
陈星忙摇头:“没有了没有了!就是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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