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徐辉就像拳台上落败的拳击手,虽面部全非,但好斗的他丝毫不示弱, 更不肯认输,只是憎恨且仇视着把他打败的对手。
“那个人是谁?”
徐辉因为受伤且淋雨,此时发了烧,嘴唇被烧的干裂虚白,嗓子哑得就像在沙漠里干咳了数十天。
他和夏冰洋之间,率先提出问题的人是他。
夏冰洋还在低头翻看DNA鉴定报告,翘着腿歪在座椅靠背上,头也不抬地问:“谁?”
徐辉知道他在装糊涂,但还是解释道:“出现在独山公路的那个男人。”
唐樱也微微侧眸看着夏冰洋,想听他怎么解释。
夏冰洋微微提起一侧唇角,等把报告翻完,才抬头看着徐辉,笑道:“想知道?”
徐辉身上寒热交加,不停地打着哆嗦,但眼神依旧阴狠,看着夏冰洋露出古怪的笑容:“六年前,我在独山公路见过他。”
“哦?”
夏冰洋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徐辉道:“我发现他跟着我,就返回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说着,他眼角抽搐了几下,狠声道:“我真后悔当时没杀了他!”他盯着夏冰洋又问:“他是谁?是你的人吗?”
夏冰洋眉毛一抬,不知为何,徐辉的这句话很顺他的耳,便点头:“是。”
徐辉露出诧异的神色:“当年在我在旧桥洞下碰到的人也是他?你们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我了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查我?”
夏冰洋道:“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们不确定在旧桥洞碰到的人是你。再说了,彭茂已经替你背了黑锅,我们没发现新的尸体,就查不到你头上。”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看来徐辉对给他致命一击的纪征耿耿于怀,他越想要知道,夏冰洋就越想吊着他,神神秘秘地笑道:“他不是警察。”
徐辉冷笑道:“我知道他不是警察,警察没有他那么毒的身手。他是谁?什么身份?为什么查我?六年前不是你负责洪芯的案子,派他查我的人又是谁?”
夏冰洋很欣赏他落到如此境遇,思维和逻辑还这么清晰,道:“这样吧,我们做一个交易。”说着,他把叠在左腿上的右腿一放,坐正了,上身前倾,下半张脸露在台灯的光线里,微微笑道:“他的身份只有我知道,如果你想知道他是谁,就必须坦白交代你做过的所有事。”
徐辉冷笑:“你以为我很想知道他是谁吗?”
夏冰洋冷冷地笑了一声:“你想,因为你不可一世,因为你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因为你就算死也想死在逃亡的路上,绝不会坐以待毙。你是一个强势、自信、不允许自己失败的男人。如果你连打败你的对手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比杀了你还残忍。”
徐辉道:“别装作你很了解我的样子。”
夏冰洋笑道:“我并不了解你。”他脸色一冷,又道:“但是我非常了解杀人凶手,尤其是像你这样的连环杀人凶手。”
夏冰洋一直盯着徐辉的脸,发现徐辉在听到‘连环杀人凶手’几个字时,唇角向后微微一拉,脸上划过一片阴影,露出餍足且回味的神色。
徐辉已经把死去的女孩儿们当做他的‘功勋章’。
夏冰洋和任尔东对视一眼,任尔东把一样样证物摆在桌边,一遛排开,在灯光的照射下,那一件件带血的证物显得阴森又惨然。
从左到右,1号证物是两根头发,2号证物是一块米粒大小的指甲盖,3号证物是沾了血的棉絮,4号证物是一把经过改造的30军刺,军刺刃长20厘米,全长35厘米,黑梨木刀柄在灯下闪着油黑的光,高碳钢材质的刀刃流着一线锐利的寒芒。
夏冰洋拿起一号证物,道:“这是洪芯的头发。”拿起二号证物:“这是洪芯的右手大拇指指甲盖。”拿起三号证物:“这是洪芯的血。”,最后,他拿起四号证物,笑道:“这就比较厉害了,这是你的作案工具,是从你的车里搜出来的。我们在这把刀上检测到了薛雨蒙、洪芯、袁湘湘的血迹。”
他把军刺放下,双手交握低着下颚,看着徐辉冷笑道:“怎么办?这些全都是你杀人的铁证。虽然你在巡逻车里杀死洪芯之后洗过车,但是有些痕迹是你洗不掉的,比如这几根头发,这块指甲盖,这滩浸到棉絮里的血。”
徐辉脸上带着满足的神色,稍稍仰起头,朝夏冰洋坦然一笑:“我没想到你会查我以前开的警车。”
夏冰洋道:“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警车里干那种脏事。”
徐辉嗤笑一声,脸上露出鄙夷地神气,道:“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叫警察吗?亏你还是警察,你连我杀人工具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夏冰洋瞥了一眼面前闪着寒光的军刺,没有接话,等他自己说下去。
呛啷一声,手铐随着徐辉向前倾斜身体发出声响。徐辉眼睛里涌出未被教化的野兽才拥有的野蛮和残忍,看着夏冰洋说:“那是军|刺,是军人的武器。我一直想当兵,但我体检不合格,被刷下来了,所以我才当协警。那把军刺是力量,是勇气,是征服猎物的力量和勇气!”
夏冰洋拿起放在证物袋里的军|刺,漠然地看着这把被徐辉灌入杀戮含义的凶器,想起死在这冷锋下的几个女孩,竟觉得这把军|刺沉重地让他拿不起来。
“所以你就用这把军|刺,征服了薛雨蒙、洪芯、袁湘湘?”
徐辉残忍地笑着,眼睛里闪着阴秽的寒光:“没错,武器要用在合适的地方,杀人的武器就应该用来杀人,那把刀的刃,应该用血来煨。”
夏冰洋听着他疯狂的言论,起初怀疑他精神出现了问题,随后就发现徐辉并不是精神出了差错,相反,他的精神非常正常。他甚至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只是他的单纯是极度的残忍和过强的信仰交织成的产物。徐辉对力量甚至可以说对暴力,有着极高的憧憬和信仰。
而能满足他的信仰的职业只有当一名合理拥有暴|力武|器的雇|佣|兵,但他偏离了他应留的轨道,和法制社会产生了交叉,才酿成他无法背负的恶果。
夏冰洋再一次站在杀人凶手的思想领域中试图剖析他们犯罪的渊薮:“你是想说,那三个女孩儿不是你杀的,而是这把刀?”
徐辉道:“杀人,是武器的使命。而我的使命,是辅佐我的武器,完成它的使命。”
徐辉说这句话时,虔|诚地望着桌上的军|刺,仿佛那是他的信|仰,而他只是它的教|徒。
“你承认你用这把刀杀死了薛雨蒙、洪芯和袁湘湘?”
徐辉面露讥诮,仿佛觉得他问的多此一举:“当然,证据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了,难道你会觉得我敢做不敢当,向你狡辩吗?”
夏冰洋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干脆利落的认罪,因为徐辉不屑于在一名小小的警察面前说谎,警察虽然可以合法拥有暴|力武|器,但是徐辉只做过协警,警察在他心里只是披着暴|力武|器外皮的窝囊废。他看不起警察,所以不屑在警察面前替自己申辩。因为他认为警察无权对他做出审判。
“你承认杀死洪芯,那你承认你还害死了彭茂吗?”
夏冰洋问。
徐辉嗤笑一声,道:“我本来是想把洪芯藏在她下出租车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旧桥洞,是个藏尸体的好地方。没想到她之前还搭过顺风车,姓彭的不是我害死的,他是为那个出租车司机背了黑锅,哈哈。”
夏冰洋这才知道,原来徐辉的本意是嫁祸给出租车司机孟翔。
顺着这句话往下延伸,夏冰洋自然接洽到龚海强身上,道:“那你的计划,又为什么会被打乱?”
徐辉向他挑衅一笑,道:“你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吗?不然你没有理由怀疑是我杀了洪芯。”
夏冰洋接受他的挑衅,笑道:“因为你调头往回开的时候出了车祸,撞死了雷红根。而龚海强亲眼目睹你撞死人,所以你就杀了龚海强,又把撞死雷红根的责任推到龚海强身上。”
徐辉眉毛一挑,欣赏他似的点了点头:“你很聪明。”说着默了片刻,道:“都怪那个老人突然冲出来,我也没料到会发生车祸。当时龚海强已经刹车了,但是我跟他的车跟太近,而且速度太快,一时没有刹住车。我把龚海强的车撞出去,龚海强才撞死那个老人。我本来不想对龚海强下手,我们两个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车祸现场,但是那个蠢蛋立马就报了警。哼,是他自己找死,我也只能杀了他,没有选择。”
夏冰洋看着他,问出藏在心里已久的问题:“龚海强为什么想逃?”
徐辉疑惑道:“什么?”
夏冰洋道:“我说,龚海强为什么要逃?目睹你发生车祸后,你开的是警车,他理应信任你。当时他有两种选择,要么留在事故现场,要么帮忙救人,但是他却选择离开事故现场,除非你蠢到一下车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准备弄死他,否则他没有充足的理由当着警察的面逃离事故现场。他为什么要逃?”
徐辉似乎被他问住了,低着头半晌不做声,过了许久方才道:“或许是,为了送他老婆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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