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的别墅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几名民警守在警戒线外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和警戒线分离出两米宽的距离。
吴庞的人已经取证完成,大多撤出了现场,而吴庞本人忙于搜捕党灏,此时只有一辆勘察组的警车停在潘岳的别墅门外。夏冰洋率人赶到时,最后一个勘察组正在准备收队。
夏冰洋刚把车停稳,任尔东就从车上跳下来,朝正在往外走的一分局警员大喊:“你们几个,屋里有鬼赶你们吗?都回去!”
一人道:“吴副队让我们撤。”
夏冰洋摔上车门,掀起警戒线弯腰钻了进去:“你们副队长忙着抓正队长,没空搭理你们,所以你们暂时得听我的。”他摘掉墨镜指了指院内的别墅:“回去。”
一分局的勘察组和夏冰洋带来的勘察组法医组再次涌入别墅。
娄月走在夏冰洋身边,低声问:“吴庞问起来,你怎么说?”
夏冰洋边扫视院子边说:“他没兴趣听我怎么说,我也没兴趣听他怎么说。抓人的事归他,我只负责查案。”
一进门,夏冰洋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随即看到了一楼沙发上和地板上的大片血迹,地板上用白色粉笔画了一个仰躺着的人形。
任尔东高声问:“尸体呢?!”
一分局的人答道:“已经拉回我们单位了。”
任尔东掉过脸低声对夏冰洋说:“动作真他妈快。”
夏冰洋不理他,走近那片血泊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们吴副队为什么怀疑党队?”
他问的是一分局的人,而且是无差别范围式询问,一分局的人起初都没有回答,后来被夏冰洋拿眼睛一扫,就派出来一个代表。
“夏队长,我们在凶器上发现了党队的指纹,还有死者身上,也有党队的指纹。”
“没了?”
“法医推测的死者被害时间内,院子里的监控拍到了党队进入这栋房子。而且死者被害后,除了党队,没有其他人从这栋房子里离开。”
夏冰洋了然地点点头,冲那人淡淡一笑:“证据还挺全面。那党灏的作案动机查出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们在二楼发现了死者的手机,手机里有死者和党队的通话和短信往来。目前还没查出党队和死者的关系。”
夏冰洋回头对自己带来的一组人道:“小陈,你负责和他们交接物证,娄姐带人再把现场走一遍。东子跟我上楼转转。”
别墅共有三层,潘岳的卧室在二楼,上楼途中,夏冰洋低低地诡笑了一声,道:“这不是杀人事件,这他妈是灵异事件。”
任尔东懂他的意思:“要说党灏弄死几个人,我信。党灏把人弄死还留下那么多证据,这我不信。”
夏冰洋扭头看他:“你相信党灏会杀人?”
任尔东微低着头,拒绝和他眼神交流,只咧嘴笑了一下,脸上神情很复杂。
夏冰洋也懂他的意思,任尔东很疑惑,这种疑惑不是出于对党灏的信任,而是出于对党灏的不信任。和任尔东一样,夏冰洋也很疑惑,但他的疑惑不是出于对党灏的信任或者不信任,而是他压根就不知道他该不该信任党灏。他比任尔东更疑惑。
“说点眼前事儿。”
夏冰洋道。
于是任尔东道:“这栋房子是潘岳和他老婆的,他老婆叫薛佳琴,自己开公司当老板。薛佳琴在两个月前和潘岳分居,原因不明。这两口子没有孩子,在潘岳出事之前,这栋房子就他一个人住。潘岳17号出差了,20号才回来,就是昨天。他遇害的当天就是他回国的当天。刚才一分局那人说的不错,潘岳回家之前,他家里没有任何人进出过,他回家后,只有党灏来过。他遇害后,也是只有党灏出去过。够清楚吧。”
说着,到了二楼,夏冰洋推开主卧房门,半是戏谑半是认真道:“清楚的很,党灏就是凶手。”
他笑着走进潘岳的卧室,一眼看到挂在床头的巨幅婚纱照,照片上是仪表堂堂的潘岳和他美丽又能干的女强人妻子。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床边地毯上摆着一只行李箱,行李箱大敞着,里面放着洗漱用品和几套衣物。维持着潘岳出差回来后还来不及收拾的模样。
夏冰洋走过去,蹲在行李箱,边翻里面的脏衣服边问:“潘岳的手机在哪儿?”
任尔东一听,立刻下楼找手机。
夏冰洋留在卧室里翻行李箱,翻了一遍也翻不出什么不该出现在行李箱里的东西,除了在衣物缠绕间发现了一块木屑;那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树皮似的木屑,呈暗红色,纹路细密。他把那块木屑拿在手里看了看,粗略判断它应该是从整体上剥落下来的个体,至于整体在那里......显然存在过这只行李箱,但是现在已经不在行李箱了。
很快,任尔东拿着一只被透明物证袋包裹着的手机回来,蹲在夏冰洋身边,把手机递给他:“就是这个手机。”
一分局勘察员说的没错,潘岳的手机里的确保留着他和党灏的通话和短信来往记录。记录显示,潘岳和党灏第一次通话的时间是7月14号,从7月14号到现在,潘岳和党灏通了十三次电话,互发短信八条。
夏冰洋依次看过党灏和潘岳的短信,没有在里面提取到有价值的信息。党灏大多发‘我到了’或者‘我在门口’,潘岳则回复‘稍等,我去接你’或者‘直接进来吧,还是老地方’。除此之外,党灏还发了两次‘钱已经打入你账户,劳你多费心了’,潘岳回复‘好的,不用客气’。时间分别是八月五号和九月五号。
从他们短信交流的内容来看,夏冰洋实在难以看出党灏和潘岳之间存在什么关联,只看出党灏和潘岳存在某种金钱交易。
夏冰洋起身往外走:“联系郎西西,让她调查党灏的所有账户,查清楚党灏在八月五号和九月五号给潘岳汇了多少钱。”
任尔东跟在他身后拨出郎西西的电话。
一楼大堂,娄月等人的第二次勘察也进入尾声,娄月看着从二楼下来的夏冰洋道:“除了已经发现的指纹,现场没有其他痕迹留下。”
夏冰洋道:“你跟他们回去拿录像,其他人收队。”
一分局一名警察盯着被夏冰洋拿在手里的手机:“夏队长,物证......”
话没说完,任尔东一眼瞪过去:“物证归我们管了。”
夏冰洋带着潘岳的手机离开了别墅,回到车里,来回翻看那几条短信。
任尔东上车前接了个电话,然后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呼通一声甩上车门,似笑非笑道:“前线战报,听不听?”
夏冰洋看着手机,眼皮子都不抬:“说。”
任尔东道:“党灏跑了。”
夏冰洋的目光从眼角处朝他斜削过去:“跑了?”
“对,跑了。吴庞带人去党灏家里抓人,扑了个空,人跑了。”
夏冰洋皱着眉,觉得十分诧异:“他这一跑,不是把罪名坐实了吗?”
任尔东道:“就算他不跑,他的罪名也坐实了!”
手机响了,夏冰洋接起来,郎西西道:“夏队,党队没有给潘岳打钱啊。”
夏冰洋:“你确定?”
“我确定啊,八月五号和九月五号,潘岳只有工行账户里进了两笔钱,给潘岳打钱的账户不是党队的。”
“那是谁?”
郎西西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用力说:“是闵队!”
哗啦一声,一阵风吹过来,路边树丛窸窸窣窣,落下几片青黄色的叶子。
夏冰洋身体慢慢往前倾,趴在方向盘上,看着落在车头雨刷器上的几片叶子,声音低沉地问:“闵成舟?”
“是啊,那个账号是闵队的,在八月五号和九号分别给潘岳打了四千块。而且闵队的那个账号不止给潘岳打了八千块,我刚查了查,闵队一共给潘岳打了二十四万八千块。”
夏冰洋又拿出潘岳的手机,调出潘岳存有几百上千个号码的通讯录,慢慢输入‘闵成舟’的名字:“这二十多万是一次性打给他的吗?”
郎西西停了片刻,道:“不是,不算今年八月五号和九月五号,闵队一共给潘岳打了五次钱,每次都打四万八千块。”
“都是什么时候打的?”
“嗯......闵队第一次给潘岳打钱是在12年的10月3号。后面四次都是每年的元月一号。”
很快,夏冰洋在潘岳手机的通讯录中找到了存为‘闵成舟警官’的手机号,通讯记录显示,在七月十四号,闵成舟死亡之前,闵成舟还和潘岳保持着平均一周一次的通话频率。
七月十四号......
夏冰洋连忙又调出党灏和潘岳的通讯记录,党灏和潘岳第一次通话的时间也是七月十四号,也就是说,在闵成舟死亡的当天,党灏和潘岳取得了联系......
又是一阵风吹过来,青黄的叶子哗哗落下,打在挡风玻璃上,像在被石子敲击。
夏冰洋被那声音惊了一瞬,手上失了力道,不知道按在了什么地方。等他定住神,再次低头看向潘岳的手机屏幕时,又是一番心悸。
他不经意间调出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不是闵成舟或是党灏,而是‘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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