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无辜人卷进来,大家也是操碎了心。
“到时我们从后门走。”牧怿然最后补充了一句。
柯寻纳闷儿地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这酒店23楼有商务会议你什么时候打听到的?”
牧怿然淡淡看他一眼:“早上吃饭时无意间听邻桌人闲聊知道的。”
柯寻:“……”好吧,耳聪目明也是聪明的一种,而能够把这些看似毫无用处的细枝末节善加利用,那就不仅仅只是聪明了。
老子看上的男人就是这么牛逼。
下午三点,“进画论”五人组外带靠大伙使的金蝉脱壳之计甩掉男友的李雅晴,撑着伞出现在了水上花美术馆的门口。
简朴大气的建筑映着身下的湖水,在雨幕中显得有几分迷离梦幻。然而众人并没有什么欣赏的心思,在沉默的气氛中,步履沉重地走进了大门。
由于下雨,馆内的客人并不多,卫东就说:“这一次兴许凑不够十三个人呢。”
“也未见得。”秦赐低声道,“我们这些人就已经是六个,你看那边。”
众人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却是看到了阴着脸立在F展厅外的祁强,和带着几分谨慎之意向着那边走去的黄皮。
“这就八个人了,只需要再凑五个人。”秦赐扫了眼整个大厅,客人再少,凑五个也是够的。
众人没再多言,慢慢向着这次进画的入口——F展厅行去。
刚刚迈进展厅,就听见身后一串脚步声向着这边跑来,并且伴着一声叫:“雅晴!”
众人转头看去,却见是李雅晴的男友,一脸警惕地跑进了厅门。
“怎么回事?!”柯寻骤然看向李雅晴。
商务会议的局,大家布得天衣无缝,她男友送她到23楼的时候,甚至已经深信不疑。
李雅晴也是惊疑不定,直到展厅内的灯光瞬间全黑下去的时候,柯寻听见了她一声痛悔万分的呜咽:“我——我给他写了封遗书邮件……设置的今晚十二点定时发送,如果我回不来……他——他一定是登陆了我的邮箱……”
第130章 净土05┃十三件道具。
怪奇派的画作,离经叛道脑洞大,不受一切规则约束。
众人入画后,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无门无窗的环形房间,墙壁和房顶刷着古怪的墙漆,没有任何家具设施,只在房间正中央放有一口箱子。
李雅晴的男友叫做罗维,如今既然入了画,也就没有再瞒他的必要,秦赐低沉着声音,把画的世界和规则对他讲了一遍。
罗维的接受能力竟然异于常人的强,从头到尾冷静地听完,最后问了一句:“画中的一切,是不是无法透露给现实世界?”
秦赐觉得他脑子转得很快,眼中带着些赞赏和惋惜地点了点头。
“不管是口头还是文字,都不可以么?”罗维进一步确认了一下。
“都不可以。”秦赐说。
“那么,你们有没有试过,用摩斯密码?”罗维那双属于理工男的冷静且蕴藏着思考本能的眼睛,透过镜片注视着众人。
一伙人像被这句话施了定身法,连眼皮都忘了眨。
“卧槽……”卫东先活过来,瞠目张舌地看着罗维,“没试过!真没试过——说不定还真能行!”说着,连忙扭头去看牧怿然,仿佛只有经过大佬的认证与肯定,才能更加确凿这一想法的可行性。
“即便有用,又能怎样?”大佬却比罗维更加的冷静并淡然,“以现代人猎奇的心态,”
“和不作不死的沙雕属性。”柯寻插言附注。
“……难保不会有人主动想要进画。”牧怿然说着,目光忽冷,“更甚者,将宿敌与仇家哄骗入画,也不是不可能。而最为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一旦‘画’的存在遭到大范围的泄露后,会不会引起幕后那股力量的反噬,所以我们目前只有采取保守方法,一边入画,一边靠一己之力,找出它的背后规律。”
罗维着重地在牧怿然的脸上看了一眼,然后平静地说了一句:“是我考虑不周了。”
李雅晴在旁边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罗维并没有埋怨,只是拍着她的肩:“不需要对不起,凡事都有偶然性和必然性。”
“这小伙子人不错,可惜了……”卫东悄声和柯寻道。
“咱们这些人谁不可惜。”柯寻说。
卫东叹了口气,走到房间中央,围着那口箱子转了两圈,没有看出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也没敢去动那箱子。
其他人也在打量四周,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没有门窗,房顶和四壁刷着墙漆,深蓝的底色,印着无数金色的星星月亮花纹,乍一看倒是充满着童趣,头顶一盏星星形状的金色的灯,发散着奶黄色的光。
密闭的房间容易让人产生焦虑,祁强的性子本就暴躁,在房间里找了一阵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忍不住就去和房间中央的那口箱子死磕。
他想要把箱盖打开,却无论怎么敲怎么揭,箱盖都纹丝不动。
卫东看见他从兜里掏了个什么工具出来,在箱子上一阵鼓捣,不由悄悄用肘拐了柯寻一下,一努嘴:“专业的。”
“可惜在这儿不好使。”柯寻看了眼开箱失败气得踹箱子的祁强。
一时无法离开这个封闭的房间,众人就都消停了,或站或蹲或坐地静静等待。
鉴于画外的世界正在下雨,美术馆的客人稀少,大家推测这一次估计要等很久才能凑齐人数。
柯寻挨着牧怿然的肩一起靠着墙立等,垂在身侧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勾他的手指。
牧怿然也不烦他,任他在下头小动作,忽然被他弄痒了,就把手插进了裤兜里。
柯寻一弯腰,蹲在了旁边,低头对着地面出神。
牧怿然垂了垂眼皮,这人后颈处那V字形的发尖儿又出现在眼底。裤兜里的手忍不住微微动了动手指,最终还是把自己控制在了裤兜里。
时间有些漫长,将近两个小时过去了,这期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再被画“捕捉”进来。
“这次该不会凑不够十三个人吧?”卫东脸上带着一种规则被打破的幸灾乐祸。
“你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朱浩文淡淡道。
卫东掏出手机,一看之下不由一愣:“怎么还是入画那会儿的时间点儿?”
“说明在这段时间里,画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朱浩文道,“恐怕不到集齐十三个人,这里的时间就不会流逝。”
“那外界的时间呢?”卫东忙问,“咱们在画中不论待多少天,外头不都还是入画当天的时间吗?”
“外界的时间也会流逝,但一般应该仅限于在入画当天,美术馆开馆至闭馆这段时间内,”朱浩文说,“至于要怎么凑齐十三人,那就是画的幕后推手的事了。”
卫东只好和大家一起继续静等,又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头顶那盏星型灯的灯光忽然一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而这高亮转瞬即暗,房间里一下子就多了四个人。
众人没有动作,只齐齐地打量着这四个一脸懵懂的人,这是两男两女,年纪都在二三十岁上下,穿着工作制服,胸前挂着工牌,看样子是一起的。
“怎么回事?”其中一名盘着头发的女人惊讶地看着眼前众人。
大家默契地谁也没吱声,把解说的工作惯例扔给秦医生。
秦赐不厌其烦地给这四个人解释,卫东在另一边就和朱浩文道:“下次让秦医生在手机里录一段,新人进来就直接播放录音,省他费嗓子了。”
朱浩文没理会,目光提前落到那口箱子上,人到齐了,剧情也该展开了。
四个新人显然没有罗维这样高的接受度,任凭秦赐怎么解释,四人死活不信,围着他一顿吵,秦赐最后也不想再白浪费口水,摇了摇头走了开去。
“你们倒是说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盘着头发的女人一嘴斩男色唇膏,既惊且怒地瞪着面前这伙站站蹲蹲坐坐的奇形怪状的人,一眼瞟见那厢站着的一位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忙踩着高跟鞋几步过去。
“哎,能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吗?你们都谁啊?凭什么把我们弄这儿来?!”
众老成员:???
“我告儿你们,我们同事可都在外面呢,四五十号人,打个手机可就全来了!”盘发女人说着似乎也刚想起能打手机,掏出来拨号,发现没信号。
“你说话啊!”女人火了,伸手想拽这英俊男人,冷不防他身旁蹲着的一条人形大狗忽然吭声了:“大姐,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你们怎么进来的自个儿没点儿印象?”
女人吓一跳,忙退了一步往下看,对上一张社会青年屌坏屌坏的脸。
“我们看画儿呢!一眨眼就跑这儿来了,来了就看见你们这些人了,说跟你们没关系谁信!”女人瞪他。
“你瞧,你也说了,一眨眼就跑这儿来了,那你再一眨眼跑出去啊,谁限制你眨眼来着?”社会青年说。
“你有病吧!”女人怒喝。
“那你离远点儿啊,这病传染。”社会青年混不吝。
“你——”女人还要继续纠缠,被同来的三人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