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二伯母不信,“每次见她她可都是冷着一张脸,见人也不笑回来也是回房不吃饭不下来,哪里像个好说话的人。”
“人家对你有什么好笑的,知道瑞丰这么大的企业日常运转需要做多少工作吗?她回房也都是在工作,你没听老爷子每次都叮嘱她要多休息。”二伯这急转弯倒也真实,他又问,“集团里安排好了?”
“爸,你也放心,我这几年在国外对投资这块一直都有研究,何况阳浦也会过来帮我,我有信心能把这块做好。”
“确实长大了,不错不错,咱家是要好好感谢人乔栖,你是终于长志气也长出息了,你以后要多跟人乔栖学习,她的能力的确担得起老爷子的偏爱。”
乔栖回到房间原先打算休息,但是睡不着,屋外的雨停了,露台上的躺椅有些湿,她用浴巾垫好躺在上面看起了书。金家这栋宅子后面是一块草坪,早年养过马后来没人玩又改成了小型高尔夫球场,视野开阔,所以她喜欢坐在这里看书。
空气中有泥土的香气,令人舒畅,乔栖翻了几页书就停了下来,她承认自己的轻描淡写是在强装,她难过的是顾简初在这件事中的作用,她以为她们之间至少是有真心的,但似乎只是她有些真心罢了。
偏偏她喜欢她也了解她的难处,一旦设身处地又心存爱恋就会连脾气都硬不起来,可难过的感觉又是真切可察的,她有些烦闷又有些委屈,她越是不知道要如何排解这份纠结,就越是拿顾简初没办法。
苏佳茵的电话适时的打了进来,“你什么个情况?在哪呢,两天都没回来。”
“之宇回来了所以回了这边。”
“他怎么想起来回来了?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啊,怎么突然就提出要休假一年,这才多大事你怎么可能摆不平。”
“不是,就是想休息了。”她知道苏佳茵的担心于是开始解释,“如果按照我二十岁那时的计划,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世界各地想去的想看应该都跑的差不多,回来之后或许结婚生子或许继续深造,总之从来都没想过会做集团的总裁。”
她的人生是一夜之间跟过去突然分割,过去与现在的泾渭分明会让回忆显得极不真实,“我想休息不过是想把以前心愿完成,顺便重新规划下未来的生活,也该停下来思考这几年对我来说的意义。”
“我差点都忘了你上一份职业是搞思想工作的,”苏佳茵的话里有笑意,但她半句也不提顾简初的名字,“想好去哪儿了吗?记得给带礼物。”
“会的,我还想去见见以前的师友,以前他们联系我时我因为太忙多次错过。”说完这些乔栖有些犹豫,静默过后还是说道,“我跟顾简初的事你不必为难,这些都是商业竞争中难免要发生的情况。”
苏佳茵也有些生气,“你还帮着她说起话来了,你不伤心难过不想掐死这个没良心的死女人?对她你打算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的,之前我们彼此间也没给过承诺,她不够珍重我我也没有办法,算了,以后能不见就不见了。”
苏佳茵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心软又还没放下顾简初,她转移话题,“最近止疼药是不是过量了?你这样下去不行。”
“最近烦心事太多,过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敲门声传了进来还伴随着金之宇的声音,“栖姐,爷爷让我叫你下楼吃饭。”
“有时间再聊。”
餐桌上,金之寰感受到一向对自己客气的二婶今天对自己颇为冷淡,就连二叔对他也是爱答不理,倒是金之宇一如往常的热络,金芝兰每次看向乔栖的眼神里都带着得意与嘲笑,而乔栖还似平常那样端庄用餐。
晚上,二伯母亲自煲了养身的汤悄悄给乔栖送了过去,开门的乔栖先是意外即又明白过来缘由,她请二伯母进了房间。
“之宇的事情还是该来谢谢你。”
“伯母客气了。”
“知道你身体一直不好特意给你煲了汤,睡前喝,养身。”头一次跟乔栖单独相处又聊了几句,二伯母也有些不适应,“之宇他以前虽然爱胡闹但心眼不坏,多亏了你他才能有所改进,还有之前我对你不太客气也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伯母言重了,之宇他很聪明,伯母放心。”
母亲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何况还是从一贯少言的乔栖口中说出来的,她脸上笑意浮现,“汤要趁热了喝,那我就不打搅你休息了。”
乔栖把她送到门边,说道,“伯母晚安。”
二伯母回到自家房间就跟二伯说道,“我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听大嫂在那挑拨,我刚从乔栖那儿回来,虽然跟她聊没几句但她处事待人温柔知礼,不仅夸之宇聪明还亲自开门送我。”
“你下午可还说人家对谁都爱答不理的。”
二伯母推了下二伯嗔道,“只是我一个人吗?你不也是一样,不过我看乔栖就是少言寡语的显得不好亲近,其实人很不错。”
“开始老爷子看重她我以为是能力出众,现在看来应该还有人品性格这一层的考虑,之宇以前不正干,我是考虑到瑞丰迟早是之寰的才跟他们家走得近。”
二伯母道,“谁说不是呢。”
深夜又下起了雨,乔栖睡不着就坐在窗边出神,她有些想妈妈了,就像二伯母因为金之宇来向自己道谢,她的妈妈也会在她难过的时候给她安慰。
苏佳茵刚到停车场就看到了顾简初的车,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顾简初放下玻璃手上还拿着平板在处理工作,对她说,“上车。”
苏佳茵翻了个白眼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不用问也知道顾简初为了什么来找自己,但她还是佯装不解的问,“突然好心来找我干嘛?”
“她去哪儿了?”
无须明说彼此心知肚明,“我哪知道,她一个成年人又不会走哪来跟我报备。”
“佳茵,别闹。”
“你不是也看了瑞丰公示,他们的乔副总要休假一年吗?她是真休假去了,上次电话里还跟我说想去见见以前的老师还有同学。”
顾简初陷入沉默,她是突然之间发现乔栖不见了,几天下来在这座城市里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她有些慌张又想克制这种慌张。
车里安静许久就听苏佳茵说道,“她说她想思考下未来,在过去的她与现在的她之间重新搭建一个过渡期,我觉得你也可以趁这段时间思考下未来,再顺便思考下为什么找不到她你会着急,而以前的你对待感情可是说放就放的。”她又说,“顾简初你记得吗?我说过这次怕是你要吃亏了。”说完催促道,“快送我回家。”
第40章 四零
这两天赵向前多次要求见金之寰都被拒之门外,不管是在瑞丰还是私底下。许阳浦的调查效率太高,不过三天已经查到了他头上,在今天上午他被许阳浦叫去谈话后彻底慌了神,于是掉转策略去找了金芝兰。
金芝兰猝不及防的见到赵向前也是慌张的,她问,“赵主管,找我有事吗?”
“金小姐,我求求您让金总救救我,你知道的,许阳浦一旦查到我这里就麻烦了,金小姐看在我出过大功劳的份上,您让金总救我啊。”
金芝兰强做镇定,说道,“赵主管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赵向前知道金芝兰在装傻充愣,这几天的高度紧张一下子爆发出来,“金小姐,过河拆桥可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丑话说前头许阳浦要是真查过来谁都不会好过。”
金芝兰气极,怒道,“你敢乱说一句试试,赵主管可以回去工作了。”
赵向前把金芝兰办公室的门摔得巨响,气急败坏冲回自己办公室又把自己办公室门摔得更甚,他这边一走金芝兰转头就离开了办公室上楼去找金之寰,金之寰最近两天也郁郁不乐,再听金芝兰的描述气得将手中文件扔了出去。
办公室里许阳浦给乔栖打去电话,询问她的意思,“查到齐二还要继续吗?”
乔栖拿着电话站在父母家里的阳台上,漫不经心道,“不用了。”
“我懂您的意思。”其实许阳浦的想法与乔栖一样,他们都考虑到没有实质性证据最后只会演变为口舌之争,结果则是对内会造成动荡对外又影响到公司声誉,所以这次泄密调查到了齐二那便戛然而止。
赵向前指控金之寰但结果不了了之,而他自己将要面临的是瑞丰集团的起诉,他请的律师告诉他,瑞丰搜集到的证据会让他面临五年上下的刑期,这结果让他彻底崩溃,而齐二由于种种关系只被解除职务以及对公司的巨额赔偿。
瑞丰的这场人事巨变让公司在一段时间内如蒙阴影,而之后金之宇的空降更像是浪潮后的余波,不过他的到来以及随后上手的项目又让公司重返正规,对于金之宇在项目上的有声有色,金之寰感到意外,金之宇知道他爱演兄友弟恭的戏码,索性以项目方便为由长期驻扎在了分公司,避免与他的正面交往。
至于乔栖去了哪里,一时之间还真没法摸清,她的行程总是在变又不爱分享生活,除非苏佳茵亲自把电话打过去,不然你很难知道她又去了哪里在干些什么,但令人惊喜的是她每去一个地方都会给他们寄去特别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