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闫子魏也明白了阿其玛到底想要说什么。
每年的塞彼达甄选都在星历3月15日举行，而在此之前来自于蒙德赛全帝**事学院中培养出来的最优异的学生，都将前往多米蒙斯所在的昆萨利达星系的相关星球，接受选拔。
而即便恒星粒子风给这一行程增添了诸多风险，可是至今为止仅被开放的这一条面向普通人的快速上升途径，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无论如何都绝对无法放弃的机会。
于是一年又一年，无数优秀的年轻人如潮水般涌往昆萨利达，而其中的一部分在还没有抵达他们梦想之地时，便已遭遇了粒子风强袭——丧命的丧命，残废的残废。
对于这些每个军事学院甄选出来的最优秀的学生来说，也许丧命对于他们来说都显得更为仁慈一些。
因为遭遇到了粒子风强袭之后的他们，如果依旧保留着性命，那么他们也丧失了作为奎塞拉人最为根本的能力——战斗直觉——也就是闫子魏曾经在雷尼帝斯他们额头正中心上，看到过的那颗菱形晶体。
“至今还没有科学的理论来证实奎萨拉人额头正中心那颗‘风眼’的运作机制，但是事实证明，丧失了这颗‘风眼’之后，奎赛拉人便丧失了他们的战斗本能。变得跟其他普通的种族一样，再不能发挥他们优异的战斗直觉。
“而风眼不仅是用来判断战况，更能够帮助他们迅速捕捉他人的情绪信息。这也就意味着失去风眼之后，他们不仅无法有效战斗，甚至失去了与人交流中对他人情绪的精准判断能力。
“所以无论是武职还是文职，都将不再录用这些失去风眼的人。”
听到这里，闫子魏不由地眼皮跳了跳。
“你吓他干什么？”这时刚刚推门进来的老摩尔有些不满地说道，“他们奎塞拉人的这项情绪感知能力十分鸡肋，不是过于明显而强烈的情绪波动，他们并不能做出精准判断。这项能力他们一般是用于战斗中，对敌人的动向进行预判的。
闻言闫子魏才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蜥蜴人阿三在老摩尔身后也不由点头道：“我们的族长就说过，在与奎赛拉人战斗的时候，一定要收敛住自己的情绪。否则我们自己还没有动，路就可能已经被封死了。”
老摩尔闻言翻了个白眼，“你们阿斯坤德人，跟奎赛拉人完全是两个不同战斗层次的种族，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面对面进行战斗。”
蜥蜴人阿三不满地哼了哼，“他们不就是比我们多进化了几十万年吗？等到我们也有了这几十万年时间，肯定也会进化得越来越厉害的。”
“这是原始种族天赋的限制，跟时间是没有关系的。就像猿人无论怎么发展，都只能是猿人一样。你们阿斯坤德人再怎么进化，也无非是脱落尾部，弱化四肢力量，进化出能够进行更精确操作的指部，却永远不可能拥有风眼。”
“那、那我们可能也可以像我们伟大的阿斯坤德战神一样，不断强化□□，最终跨越大气层进入太空之中！到那时奎赛拉人算什么，连他们的战舰也打不过我们！”
老摩尔哼笑道：“你就做梦吧，你们战神是否真的存在过，都是个问题。”
听到这话，蜥蜴人阿三立马怒目瞪视老摩尔，鼻子呼呼喘着气，一副就要动手的样子。
闫子魏可是在这方面吃过亏的，立马拉住了他，安慰道：
“战神肯定是存在过的，不然怎么解释在你们文明中留下的那些信息呢？进化是需要时间的，等到万年以后再回过来看，也许你们阿斯加德人早已站在所有种族的最顶端了，这都很难讲的。”
阿其玛也在那边笑呵呵说道：“就是。万年前我们卑冈族还曾经一统宇宙大半星域呢，可是现在呢？事事无绝对。”
蜥蜴人阿三气呼呼地瞪了老摩尔一眼，才转身坐到沙发上找东西吃了。
总算将人安抚好，闫子魏有些疲惫地坐倒在一旁的沙发上，却已经想不起之前他和阿其玛到底在谈论什么事情了。
不过随后阿其玛却递给了他一份电子文件，“我拜托塞希曼去搜集的，关于近段时间昆萨利达星系中，遭遇恒星粒子风的幸存者名单。”
闫子魏接过文件，看着其中标注的幸存者身份信息，以及遭遇粒子风的时间，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这正是他想要的，他感激地朝阿其玛笑了笑。
随后他便低头研究起了这份名单。
既然是全帝**事学院中推荐上来的最优秀的人才，那么他们的能力必然是无需质疑的。实际上在丧失了风眼之后，他们将来的所能获得的机会依旧会比普通人更好。
但是这些显然都不会是这些人想要的。
“这些平民中的天之骄子，从一开始便是冲着军事学院老师向他们描绘的那唯一一张美好蓝图而去。所以失去了风眼，以及他们眼中所能看到的唯一一个机会之后，很多人便丧失了斗志，最后甚至过得比普通人凄惨得多。”
阿其玛继续说道：“实际上奎塞拉人因为拥有风眼，以至于过于依赖他们的种族天赋，却丧失了最基本的对于其他个体情绪的判断能力。但这并不代表这些都不能后天训练。”
闫子魏一边在那份电子文件上勾选了几个名字，一边抬头看向了阿其玛。
老摩尔却在一旁说道：“这不就是这老头最擅长的事情吗？你交给他准没错。”
闫子魏不好意思地朝阿其玛笑了笑，阿其玛却也不推辞，说道：“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您应该如何找机会收揽这批人？”
闫子魏当然可以借着雷尼帝斯，直接由上而下地下达命令。只是这样，更有些违背了他的初衷。他既然要借助雷尼帝斯的力量强大自身，便不能永远站在他身后。
而阿其玛也建议道：“这件事最好是以您的名义去做。但是相较于以前，蒙德塞现在的贵族们也开始关注到限制皇后的权利等问题。如果您要行动，最好还是要尽量避免过早地引起大贵族们的警惕。”
闫子魏闻言点点头，脑中却忽然灵光一闪，随后便抬头看向了在书房一角、正往嘴里猛塞东西的蜥蜴人阿三。
房间中的另外两人也随他看了过去，而感应到三人灼灼目光的阿三，抬起头来却露出了一副茫然神色。
闫子魏见状笑了笑，要帮他招收那些失去风眼的人，阿三恐怕是最好的人选了。
他笑着说道：“我有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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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治疗意外
多米蒙斯所在的昆萨利达星系里，有一颗名叫尼斯的星球。在这颗靠近首都星的星球上，如今所有城市都正兴奋地在为即将举行的塞彼达甄选做准备。
而在中心城市的一家医院里，简恩刚刚睁开了眼睛。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躺在一个医疗舱里，受损的身体正在医疗液的浸润下逐渐恢复。
但是他依旧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当他推开医疗舱踉跄地爬出来之后，那种感觉就更明显了——他的世界缺少了一部分。
那种无时无刻不拼命往他脑子里钻的关于周遭一切的信息流消失了。
他站在那里，能够看到冲进来的医务人员脸上的表情，听到他们所说的话，可他再也无法弄明白他们想对他做什么，而他又该怎么反应了。
简恩的主治医师看着他脸上的茫然表情，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每年他们都能接到一些这样的病患，尤其结合了他们在学校里的优异成绩，如今的他们实在让人感到惋惜。
“你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失去风眼之后的康复训练，你可以选择在这里做，或者回到你的家乡去。到时候我们这边会替你联系好医院的。”医生尽量放慢自己语速说道。
当奎塞拉人从出生起就习惯了，不仅仅依靠于其他种族一样的五感，来与物质世界进行沟通交流。他们依靠风眼带来的信息，结合五感对外在世界进行判断。
而失去了风眼，让他们的大脑处理着仅仅只有其他感官带来的外界信息，运行也变得比平常更为迟钝。
好一会儿，简恩似乎才意识到医生对他说了什么，缓缓说道：“我回家去治疗。”
医生叹息着点点头，这个结果不出他所料。
事实上首都星周边星球的医疗条件，肯定是比其他的星球更为优越。
但是这一艘从门卡罗拉飞往尼斯的飞船上，搭乘的都是平民或者是小商人、小贵族。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也许能够在自己的家乡过上非常舒适优越的生活，但是他们所拥有的资产却完全不够支付他们前来首都星周围生活，更何况是就医了。
对于这些家庭来说，能够支持一个孩子前往首都星住上10天半个月，参加塞彼达甄选，大概都需要耗费他们好多年的积蓄了。
在星际时代，贫富差距越发明显，不同星域之间的经济发展水平差距非常之大，而阶级也越发固化，使得跨越阶级几乎成了为了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