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飞速地驶离了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家园, 透过舷窗他只看到了一片废墟。
那两个雌虫将他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家,一个陌生的房间关了起来,他看着这片小时候梦寐以求想要探寻的外面的世界,却再也没了年少时的好奇心,只觉得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面目可憎,每每午夜梦回,早已化成废墟的家园都要在他眼前浮现,一遍遍地提醒他这些外面世界的虫族是多么可怕。
他想要和程石温当面对质,程石温却再也没来看过他,只将他安排在这间屋子里,每天派人给他送吃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一个逃跑的机会,他跑到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寻找着程石温,拥挤的人群将他撞得跌了不知几次,依旧恍然不觉地站起来继续走着,像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哎呀,这是哪家的雄子,就这么跑出来了……”人群突然围上来,对着他指指点点。
“附近好像没见过啊……”
他瑟缩地后退了一步,他说他要找程石温。
“啊?程元帅?不是正在前面和他的雄夫、儿子一起上香祈福呢吗?”
“什么?”他浑浑噩噩地反问道。
“哎呀,这位小雄子怕是哪位偏远星球回主星述职的将领带来的家属吧,这都不知道呀,咱们程元帅的雄夫可是皇室的九皇子,那可是整个皇室放在心尖上宠的最小的皇子,可惜呀自幼体弱多病,前几年刚刚嫁人没多久,他的雌君也就是程元帅就在战场上受重伤失踪了,整整三年音讯全无,就在大家以为他早就死了的时候竟然又回来了,还带领着帝国的军队征服了一个矿产丰富的星球,
这不,这刚回来皇室就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庆祝,还特地提前开了庙会,让大家一起上香祈福呢……”
他的后脑勺嗡嗡作响,那些午夜才会出现的噩梦般的画面一时之间全部涌了上来,他无力地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哀求这些画面来得慢一些,好让他喘口气。
“哎,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喊人过来看看……”人群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吵得他更加头痛欲裂。
“你怎么在这?”熟悉的声音像巨石一般在他耳边突然炸响,他恍惚着抬起头,只见程石温像是个巨人一般站在他身前,寒着脸质问他。
“咦?这好像不是咱们帝国的雄子吧……”又有一名雌虫突然挤了上来,探头打量着他。
程石温一把拽住他藏在了身后,皱着眉看着那人,说:“你看错了,这是我手下一名将士的雄夫,精神状况不太好,暂时托我照看,没想到就这么跑了出来……”
“石温,怎么了?”一道温柔款款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只见一名身形纤瘦,还不停咳嗽的雄子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幼雌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是吗,哪个手下,有这么漂亮的雄夫,我怎么不知道,是西郊的吗?”一开始质疑的那名雌虫还在盯着关子郁上下打量着,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是你没见过的。”程石温一边答道,一边皱着眉看着过来的那名雄子和幼雌,推了推那个雄虫的肩膀,催促道:“这里风大,你带着合明到屋里坐着吧。”
“不是,我是你们帝国刚刚征服的那个战败国的雄子。”关子郁突然站了起来,仓皇一笑,对着那个出言质问的雌虫说道。
一个巴掌瞬间落了下来,扇得他大脑嗡嗡作响,半个脑袋都歪了过去。
“你在胡说些什么?”程石温突然转过身,寒声质问道。
他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忽地璀璨一笑,配着嘴角渗出来的鲜血格外渗人,他的视线缓缓地转了一圈,看着围着的众人,又轻笑着说道:“还是你们程元帅的未婚夫。”
人群突然像是炸了锅一般,纷纷议论着,不一会儿便涌上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军雌,将他带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个被人提着走的木偶一般,昏昏沉沉地被带到了一个叫西郊的地方,他被安排在了一个叫后巷的一片营地里,那里还有很多和他一样是战败国来的雄子,后来才知道从那天起,他成了一名军妓,需要服役满十五年才能离开。
他原本以为他的第一次会和他心爱的人一起度过,却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了一名陌生的军雌,因为一开始他硬不起来,对方还给他吸食了不少氟利安,专门治疗雄虫性冷淡的药物,事后因为药效的后遗症加上心理作用只觉得头晕脑胀,恶心地干呕了半天,却因为很久没进食,什么也吐不出来。
就这么不知天昏地暗地过了一段日子后,程石温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轻笑着勾着程石温的脖颈,缠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哈着气,轻声道:“元帅大人,需要我服侍吗?”
程石温皱眉拽下了他的胳膊,冷着脸说:“以后你不需要再接其他客人了。”
他跌坐在床,突然妩媚地轻笑,嗔道:“那可不行,我得尽职尽责地服务每一位客人……”
“我说了算,以后你只需要接待我就可以了。”程石温揽住他,在看到他露出的脖颈处上一个军雌留下的痕迹时,冷下了神色。
“噗,元帅大人,你的雄夫呢?”关子郁推开他,巧笑嫣然。
程石温听到这话,皱了下眉,犹豫了片刻又道:“他已经病逝了。”
“哦……刚死了雄夫就来后巷寻欢作乐,没想到程元帅是这样的人啊……”关子郁轻笑着将唇覆在他的脖颈处来回逡巡,像是条毒蛇在吐着信子等候最佳的觅食机会,突然一口下去,连皮带肉将程石温的脖子咬下了一块皮肤。
程石温闷哼一声,推开关子郁,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看向关子郁,只见他满口鲜血,咀嚼着口中的皮肉,笑得轻轻巧巧。
此后,但凡是程石温来找他上床,总是要将场面弄得血腥又暴力,一开始程石温总会任由他发泄,等到差不多受不了的时候,才会出手制止他过分的动作,冷冷地对他说一句:“够了。”
每到这时候,他总会乖乖巧巧地收回动作,吮吸着沾满鲜血的手指,故作委屈地道:“哦,知道了。”
哪怕是这样,程石温也总是经常来他这儿,他不免要满怀恶意地想,是不是他们这些外面世界的雌虫伤口愈合地快,大概是不痛的,才总是来他这儿找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大概是有程石温的命令,在那之后,很少有其他军雌来找他,偶尔有几个新来的应该是不懂规矩,又或许是人缘不好,身边没有老兵提醒他们,误打误撞地进了关子郁的营帐。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他都来者不拒,轻笑着迎上去。
然而第二天,那个新来的可怜虫就会不见踪影了。
直到有一天,他的营帐内冒冒失失地闯进了一个看起来刚刚成年的毛头小子,满脸通红,手里还提着没喝完的酒坛子。
他饶有兴趣地看向了这个毛头小子,打算逗弄一下对方,毕竟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不要命的雌虫跑到他营帐里了。
“来找我的吗……”关子郁在这名年轻的雌虫耳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笑着问道。
没想到对方竟然羞红了脸,本就喝得醉醺醺的脸庞此刻更红了,像是个熟透了的桃子。
“是!”对方像是鼓足了勇气,抱着他毫无章法地胡乱亲了一通,又心满意足地说道:“他们说这里有个我不敢碰的雄子,也没他们说的那么神吗……”
关子郁噗地笑出了声,又道:“傻孩子,他们在坑你呢,还是回去吧……”
“谁敢坑我程合明?”
他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冷冷地看着这个年轻的雌虫,问他:“你说你叫什么?”
“程合明啊,怎么了,你认识我?”那时候,还年轻的程合明愣愣地反问道。
“不认识。”关子郁突然又换上了笑意嫣然的面孔,主动揽过对方的腰,暗示着向床边走去。
还是毛头小子的程合明想装作熟练的样子,扑上去就啃,但总是找不到门路。
关子郁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柔地说:“第一次?”
程合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关子郁轻笑一声,耐心地指导他趴过去……
事情刚刚结束没多久,营帐内的气息还残留着事后的味道,程石温便已经一掀帐门,寒着脸闯了进来。
“父亲?您怎么会来这里?”一脸震惊的程合明慌忙穿着衣服的间隙,还顾得上用被子遮盖住同样衣衫不整的关子郁。
然而下一秒,一巴掌就把还没穿好衣服的程合明扇到了地上,冷声骂了句:“你这个小畜生!”然后作势就要把巴掌扇到关子郁的脸上。
此时的关子郁任衣襟敞开着,一手夹着军营中劣质的烟草,一边对着满脸寒意的程石温轻笑道:“怎么?将军要打我这个人尽可夫的军妓吗?”
程石温忍了忍,手臂悬在半空中,深呼吸了几下,胸膛起伏着,那个巴掌最终还是没落到关子郁的脸上,最后气急攻心地拎起还在地上的程合明,反手又在另一边脸上落下一巴掌,对着尚且一脸懵的程合明吼道:“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