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郴却灵光一闪,好像听到了什么,再细听时已经在播报下一条新闻了。
程郴放下刀叉,跑到前台收音机前按下倒带,这一次清楚地听到了一条不带情感的播报:
“西郊第十四军中将陆修远于昨日凌晨身亡,死因重度烧伤,病情恶化,久治不愈。”
程郴十分同情地在心里为他这位未曾谋面的未婚夫默哀了一秒,下一刻就哼着曲回到了座位上,勾着原休的脖颈,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小声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所以才执意劝我回去?”程郴说话间,眼角眉梢都透着股没心没肺的喜意。
原休却迟迟没有回话,维持着拿刀叉的姿势许久不见动静。
程郴皱了下眉,掰过原休的脑袋,只见原休是一副少见的凝重表情。
原休站起身,按住程郴的头,在他额前亲了下,说道:“你慢慢吃,我有事先回趟指挥室。”说完,就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匆匆地离开了,往这座军部专用星舰的临时指挥室的方向走去。
程郴一头雾水地坐回了座位,搞不懂原休的想法,便索性不想了,心情愉悦地继续吃早餐,就连刚刚讨厌的食物都显得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顺便思考着以后的事情,既然陆修远死了,那么距离主脑给他匹配下一任雌君至少还有两年的时间,一下子又多了两年自由的生活,怎么想都是天降好运。
这么想着,好像又有点对不住那位短命的未婚夫,程郴心虚地耸了耸肩,大概是他命中克夫吧,上一任雌君陆修平也在匹配给他后就死在了战场上,这两人还是亲兄弟,摊上程郴这么个婚配对象,大概是家门不幸吧。
正在程郴想东想西的时候,面前的餐桌上突然多了一盒药,程郴抬头望去,只见林良申懒散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依旧是一身军装外面随意套了件白大褂。
“将军说你身体不舒服,让我拿点药给你。”林良申朝桌上的那盒药扬了扬下巴,懒洋洋地解释道,一副你们雄虫就是体弱多病、难伺候的神情。
程郴翻了个白眼,不和他计较,拿过药看了一眼,是加强身体素质的营养液,程郴倒也不嫌弃,收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对了,你知道原休和陆修远什么关系吗?”程郴又想起了刚刚原休反常的神态,抱着试试的心态问问眼前这位可能的知情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林良申奇怪地看了眼程郴,倒是没多想,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的都抖了出来:“原休曾经是陆修远派系的得力干将,后来独立去带领了第十六军,但依旧算是陆修远的手下,听令于他。”
程郴愣在了当场,突然有了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紧紧捏着餐刀的指骨有些泛白,突然砰的一声将餐刀插在餐桌上,转身就走。
林良申一头雾水地看着程郴的背影,直觉自己闯了大祸了,怕是回去不好和陆修远交代。
程郴边走边气,想到自己一直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了鼓里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从来没在原休面前掩饰想逃婚的想法,却没想到身边有点好感的原休其实就是他未婚夫的手下,自己甚至还傻傻地动了想和他一起远走高飞的念头。说不定那个原休就是他未婚夫派来抓他回去的,要不然怎么总是劝他回主星呢?
难怪程合明说这里是陆修远的眼皮子底下,难怪当初航班失事原休执意要停靠这个空间站,还总是明里暗里地阻碍他逃离帝国的领地,线索这么多还没发现,自己可真是个惊天大傻叉!
程郴气得一口气跑到指挥室门前,想要和原休当面对质,当手握上门把手的时候,才逐渐冷静下来。
程郴平复了一下心情,没有推门进去,而是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架军用星舰,转而踏上了一旁的大型星舰,同其他被救回来的雄子一起回去。
经过一系列身份检查后,程郴刚刚坐到了自己的包厢,星舰就缓缓启动了,先行一步飞向了茫茫宇宙。
而身后的军用星舰不知是什么原因,迟迟没有启程,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小小地狗血一下
第二十六章 劫狱计划
星舰的行程很快,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就抵达了主星。
在这三天里,第一天,程郴以治疗情伤为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出门;第二天,实在是无聊到发霉的程郴走出了自己的包厢,和其他雄虫们侃天侃地,聊到实在没话说了才回去;第三天,程郴跑到观景台,隔着放空罩,躺在甲板上看星空。
以帝国标准时间计量,第三天下午,星舰终于驶进了帝国首都的港口。
原本就有帝国公民身份的雄子们由他们的监护人接送回家,而别国的雄子们则接着随星舰前往前线各大部队进行“服役”。
下机后,记者们蜂拥而至,举着摄像仪将这群被解救出来的雄虫们团团围住。
程郴弓着腰,趁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随便抓了一个路过的人问了问情况,才知道原来那个边远空间站中地下城的事情已经被轰轰烈烈地报道了几天,在主星的新闻播报上已经连续滚动播出了好几天。
程郴回到学校,本准备把安和交给安歌,没想到却扑了个空,转身问了圈,才知道安歌也作为记者参与了这次事件的报道,现在正在帝国电视台的演播室里作为演讲嘉宾基于这件事讨论雄虫保护等老生常谈的话题。
程郴打开光脑,调出了电视台,果然看到直播中安歌正一脸严肃地做着演讲。帝国的娱乐节目并不多,除了夜间播放的由前线“服役”的雄虫参与制作的色情片外,就只有战事新闻和帝国雄子们爱看的肥皂剧了,所以一打开就找到正在录节目的安歌也很正常。
“诺,你哥正忙着呢,等他回来再和他商量你以后的安排吧。”程郴将光脑递给安和,指了指视频中的安歌后,就安排他暂时住他哥的床位了,随后便出门了,临走前安和仍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过程郴也没太在意,毕竟自他醒来后就一直是那幅神情,就当是地下基地留给他的心理阴影了,等他哥回来再好好开导他吧,程郴就不凑合了。
事情安排妥当后,程郴去课上转了一圈,继续挑了些有用的课听一听,索性原本来学校上课的雄子们都是经常缺课的,老师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程郴这直接消失了一个多月,也没引起什么注意,只是在路过机甲演练室的时候被许久不见的方老头逮着骂了一通。
“死小子,你跑哪儿去了,还以为是你把老子机甲撞坏了畏罪潜逃了!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老子早就报警了!”正在给班上学生上课的方老头眼尖地发现了门外路过、正准备偷偷溜走的程郴,眼疾手快地逮着他痛骂了一通,还把程郴扣押了下来给他修一个月的机甲。
程郴前几天还老老实实地待在学校给方老头做苦力,每天上完课就蹲在仓库里帮他研究机甲的组装、维修,顺便蹭两节实战课,当然由于体力差距实战成绩依旧只是处于中等,不过程郴总是越挫越勇,每次都虚心总结作战经验,一副好学生的模样让方老头挑不出错来。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没多久,某天趁方老头不注意的时候程郴又悄悄地溜了,把方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偏偏拿程郴没办法。
回到家中的程郴毫不意外地发现家中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一群兢兢业业、勤劳工作的智能机器人,程郴逮着一个智能问了下情况,才知道父亲已经接到任命会前线指挥了,雄父去隔壁星球旅游度假了,程合明……呵呵,不用问也知道他在哪,至于雄父是不是去度假了都不好说,程郴默默地同情了一秒他那头顶绿油油的雌父。
回来后,由于没有了嫁人的压力,一切都顺利地进行着,唯二有两样让程郴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首先就是主脑竟然真如原休所说的真的没给他下达任何处分,原休的势力再怎么庞大也不可能达到左右主脑的地步,毕竟能改变主脑判决的恐怕整个帝国只有大总统一人能做到。
其次就是这次关于解救地下城雄虫的报道长篇累牍,但是主要功臣原休倒是从未见于到报道,媒体也只笼统地说是驻扎在那个偏远空间站的士兵发现并解救的,原休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未见有人提过。
程郴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又在想原休的事,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原休怎么样关他程郴什么事?
程郴哼了声,便不再去想那个谎话连篇的大骗子。转个头,又没骨气地想原休作为下属,确实不得不听从陆修远的命令将他带回来,这么一想,倒也不是那么难受了,反正现在陆修远已经死了,他原休要是识趣早点赶来和他道歉,程郴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一下他吧。
可惜,程郴在家里等了十天半个月了,也不见原休的影子。起初还安慰自己或许是原休不知道他家的地址呢,等他打听到自己住哪就会赶来了,就这么等星星等月亮,等到海枯石烂也没等到原休那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