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穿我的,我后天拆石膏,完了和你顺路去买些衣服。”我急乎乎地说。
苏曼却不接我话,忽然问道:“明天是外婆生日?”
“嗯,八十大寿呢!确切说应该是七十九,老家的习俗做九不做十。”我拉着苏曼的手轻轻划拉着她的掌心,想起刚才妈妈咄咄逼人的态度,不由心疼起来。“苏曼,我妈那里还是由我来解决吧。”
“怎么,怕妈妈为难我啊?”她了然地笑笑,手指摸一摸我的脸颊,“放心,我没什么的。”
顿一顿,又道:“想和你在一起,连这点委屈都不能忍,还谈什么将来呢。”
我思前想后我妈都是直肠子一派的,虽然有时候话不中听,可倒是也从不打笑脸人,更不会背地里使阴招。这样一想心里也安了不少,蓦地想起明天简妍要来的事。“对了,有件事要和你说,我……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外婆说她想简妍了,我请了简妍来参加外婆的寿宴。不过你放心,她有男朋友了,说不定明天还会一起带过来呢。”
“怎么,怕我不高兴啊?”她促狭地看着我。
“……当我没说。”
阿姨切了橙子敲门送进来,末了又关上门离开。我忙捏起一瓣送到她嘴边。
“太冷了。”她蹙了蹙眉。
“还冷?”我懵了,空调在我去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开了,现在屋子里很是暖和,她怎么还是嫌冷?不会真感冒了吧?
苏曼捏着鼻梁轻轻吸了吸鼻子,慢悠悠地说:“你也不早些告诉我,我都没有准备礼物,多失礼啊。”
“快算了吧,你看看阿姨拎进来的那一大堆东西,我们家谁也不瞎呀。”我翻了翻眼睛,简直了,外婆这见惯风雨的老太太看到苏曼带来的那一大堆贵重礼物都感叹地瞪圆了眼珠子,给她的,给爸妈的,甚至哥哥嫂子的,面面俱到,一个不落。只唯独少了我的,想是人家拿自己当礼物送我了,我也便大方地不去计较了。
“那不一样啊,过寿是过寿的礼物。”她十分坚持。“明天我去趟市里吧,对了,外婆都喜欢什么?”
“我妈好玉,外婆爱金。你别折腾了,我订了一对金寿桃,等下分一颗给你。”
对我的提议人家直接回赠了一个优雅的白眼,并且通过强大的心算能力立刻推出外婆的生肖,“外婆属羊吧?明天上午我去趟市里,买个生肖金,顺便买些衣服。”
考虑到买衣服这个当务之急,我只好点头同意了。
给她拿了我的厚衣服然后催她先去洗个热水澡。哥哥嫂子吃完饭便回去自己住处了,爸妈和外婆都睡在楼上,楼下倒是清静地狠。看了会电视,很快她便穿了我的睡衣出来了,长发半湿地盘在脑后,凝白的脸颊被热气浸润透着薄薄如花瓣般的清粉,一双莹黑的眼瞳愈发净澈,看得我心跳如雷,忙此地无银地低下了脸去。
很快听到她了然的轻笑,她弯身抱住我,轻轻附在我耳畔道:“走吧,我帮你洗澡。”
我脸一热,“不……不用……”
“嗯,不用客气。”她快速地接下并篡改了我的话,手指滑过我的耳朵,轻轻捏住。
我被她推进了盥洗间,看她半蹲在我身前,一点点地为我脱去身上的衣物。盥洗间的热气尚未散去,我怔怔地望着面前那熟悉到眼窝胀痛的清颜。是真的吧?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仍是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来到了我身边,她真的回来了。
她温热的手在我身上一点点地使着劲,帮助我离开了轮椅坐到了浴缸边缘。我见她径直便来脱我裤子,不禁面上一红,忙抓住了她的手。“我……我自己来……”
她便半真半假地生了气:“好吧,你自己来。”
我抓着裤子,一时急了:“你……你帮我脱,我会乱想……”拜托,我只是摔伤了腿又不是摔伤了脑子,这月黑风高的好夜晚,这热气腾腾的盥洗室,这淡粉腻人的美娇娘——天时地利与人和都全了,我又不是圣人!
她立刻笑了起来,微微颤动的长睫鸦羽般沉沉覆着,看得我阵阵心动,忍不住就伸手去摸了她的脸。她挑眉望我,眸光如含了一湖的潋滟,柔软清透,湛然夺目。仿佛一记响雷炸在心头,我抱住她的脸颊,仰起脸便亲了上去。
她的脸颊微凉可呼吸却十分热烫,爱意胶着在她柔软无比的唇舌间。多久了?我慨然地闭上双眼,这令我无比心动又倾心爱慕的味道终于又唤醒了我蛰伏的热情,我的手指牢牢地滑入她的发间,轻轻一拨便打散了她柔润如丝的乌发,任它水流般流泻一肩。她的呼吸愈加沉重起来,一手托住我的后脑,另一手却更快滑下,十分利落地便解开了我的内衣扣子。那一声清楚细微的声响令我脸红如赤,忍不住微微撇过脸去:“苏……苏曼……”
“脸红什么?”她娇娇地笑着,眼底眉间一色的清妩。热烫的嘴唇渐次下落,辗转烙印在我肩头。
蓦地,皮肉迅速传来的刺痛令我不禁一声长咝:“痛!”怎么咬人呢好好的……我无比委屈地望着面前那一脸高华却半露着一排小细牙的女人。
“痛才记得住。”手指轻轻抚过那已然红肿起来的小片肌肤,她望着我,幽幽地说。“思归,你是专属于我的。”
擦洗完身子,苏曼给我换上了厚厚的棉睡衣,轮椅也不用了,她直接半扶半抱地给我搀了出来。我一坐到床上便立刻打开柜子翻出一个温度计,“苏曼,你来。”
她回身望我,脸颊上仍是淡淡的嫣粉。刚才在盥洗间我就隐隐察觉了,她呼吸黏滞,脸颊热烫,这分明是感冒的症状,只她自己还习惯性地忍耐着,不去重视。有时候我也可服气她了,平时什么事都拎得可清楚,条理分明进退有度,偏在照顾自己身体这方面属于严重不知冷热的那种人,生个病能急死我。
我甩甩温度计,见她过来了,二话不说就要将手伸进她的睡衣里。她忙抓住我手,微带赧然地说:“我自己来。”顿一顿,又自言自语:“应该不要紧吧。”
我不理会她,径直解了她两颗衣扣便将温度计硬塞进她腋下。然后不给她害羞的机会抱住她的腰,将脸颊搁在她的腿上,喃喃低语:“想这样抱着你很久了……做梦都想……”无比迷恋地大口大口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沐浴露的香气胶着着淡淡的体香,还有睡衣上温暖的阳光味道……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模糊中感到她似在微微地颤抖,我惊地坐起身来。“苏曼?”
她却侧过身背对着我。我急了,伸手去掰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她挣了挣,无奈我使了吃奶的力气,挣不开,她只得放弃。停了几秒,她默默将温度计取了出来。
我忙伸头望去,天,38度,真的是发烧!“我找我妈拿药!”
她却蓦地转过身来,下颚搁在我的肩上,双臂将我抱得差点窒息。“思归,一切都会好的,是不是?”
“当然。”我爱怜地回抱住她,指尖勾过她一绺发丝,轻轻地旋绕着。“无论家人怎样阻碍我也会和你在一起,苏曼,你不要害怕。”
感觉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放开了我。“我才没怕。”眼睛微微的红,她特可爱地吸着鼻子,“反正我这次来就是要接你走的,你妈妈不同意,我就跟她一直耗着,耗到她同意为止。”
“你怎么也学会赖皮了?”我又好笑又好气地说。
她立刻瞪住我:“你有意见?”
“没,没!”我赶紧摆手,“我喜欢你赖皮。不过,大小姐,赖皮也得吃药啊,你这发热都38度了,虽然我不介意和你分享感冒,可你好歹为你的高雅形象想想。”现在不吃药,等明天更严重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我看是谁急死。
我们家这位向来识时务,闻言立刻表态要我给她拿药吃,我赶紧打了楼上电话问我妈药在哪里。真是回了娘家就再没当过家,和苏曼一起住时家里随便一根针我都能闭着眼睛摸到,这一到自己娘家了,心就立马宽了。
我妈再对苏曼有意见,接了电话还是立刻拿了感冒药下楼,哒哒哒地敲开门,脸色仍是黑着,可我却眼尖地发现我妈不光拿了药,竟连水杯都拿过来了。
苏曼正抽了纸巾捂着鼻子,一见我妈忙站起身来。“麻烦您了,阿姨。”
我妈皱着眉头看她一眼,将药和水杯都在床头柜上放好,开了一侧矮柜上放着的加湿器。“加湿器也不知道开,房间这么燥,感冒能好?”
我一怔,与苏曼对看一眼,我妈这是唱的哪一出?
☆、第一百六十章
妈妈离开后,我赶紧督促着苏曼把药吃了,形势不明为免太过乐观,我没敢瞎闹,老老实实抱着她睡了一晚。
第二天醒来时却惊见身旁空无一人,我心头一颤,忍不住大喊一声:“苏曼!”
没喊到苏曼,倒是把阿姨给惊了进来:“苏小姐在客厅呢。”
“哦……”被阿姨怪异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我赶紧打岔说要起床,洗漱完便蹦蹦哒哒地去了客厅。
“你也不怕摔着?”我妈瞪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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