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里中有年幼的孩童,看到无为子露出的不同于这世间对女子苛求的三寸金莲惊讶道:“这新娘子的脚可真大啊!”
他身边的大人听了连忙捂住他的嘴制止道:“瞎说什么了!”
这可是在将军王府门口,若要是被将军府里的人听到他们在外议论将军,那就不好了!
无为子听觉一向好,孩童的惊呼落入了他的耳里,他心道:能不大吗?这可是双男人的脚,这孩子天真无邪,估计还不知道这将军娶的新娘子是个男的吧。
既然是纳妾便不需要拜天地,喜娘搀扶着无为子来到一处布置妥当的新房。
关上房门立马一改在人前的温顺模样,毫不客气伸手便问无为子要红包。
那喜娘要红包前还不忘干巴巴的道了两句:“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话毕 无为子就看到他的红盖头地下出现了一双摊开等着要钱的手。
真是不要脸!无为子在心里骂道:这一路上轿子抬得乱七八糟的不说,扶我下轿子的时候乱带一气,还差点把我带摔。
就这种情况下这老婆子居然还想问我讨吉利钱?这也就算了,你要钱的语气能不能好些?活像我该欠你的一样。
我还就不给了!哼!
无为子傲娇的想。
喜婆见无为子不动弹,开始急了:“你这死丫头该不会不想给了吧!早知道老娘就不该答应你娘接你这单!没良心的,老娘一路上伺候你伺候的累的半死,临了了连个红包都没有!果然是……”
这喜娘两嘴皮子上下一碰说的话是又密又快,大有你不给钱,我就赖着不走的架势。
无为子才不管她,任凭她如何哔哔赖赖,无为子就是一动不动。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是一起来的轿夫们:“花大娘,你走不走啊,在新娘子房里磨蹭啥啊!一会将军就过来了,怎的,你是想看现场,还是想加入他们啊?”
轿夫都是生活的市井的小老百姓,荤段子是张口就在,毫无顾忌,直把花大娘说的脸红:“呸!去你|娘的!说的什么混话!”
这老婆子见从无为子这讨不到喜钱,也不敢明的去抢,只能骂骂咧咧骂了几句“贱|蹄子,小骚|货”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无为子摘下盖头看着房门的方向懒洋洋道:“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随后居然侧躺在床上开始剥起了花生吃 边吃还边评价道:“诶,这花生还是不如秦苍煮的好吃,淡而无味。”
你猜,无为子为何不着急离开,反而一副“本大爷今天就在新房住下”的模样,他踏进这将军府的时候细细观察过,这虽是个将军府却一点也没任何装饰过分华丽的地方,那房外的柱子甚至都掉漆了,足以可见房主人的朴素作风。
再者他还在这院子看见了菜地,菜地不小,种着菠菜,茄子,小白菜……
喜娘带他来的房间应该是将军的起居室,所以这院子自然也是将军的内院,一个生活作风朴素且喜好种菜的将军又能是什么不讲道理的酒色之徒?
再者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听喜娘的意思,他的娘家也很贫瘠,如果不背靠将军府这大山,靠自己怎么时候才能找到秦苍啊!
所以他就勉为其难的暂住在将军府了。
他歪坐在床上想着:其他的不说,和人讲道理这事他可是十分擅长,你看他养大的两个徒弟那个不对他心服口服,乖巧柔顺!
第24章 南柯一梦【将军是结巴】
无为子就这样百无聊赖的披散着头发侧躺在床榻上磕干果,磕完花生磕龙眼,磕完龙眼磕莲子。
“呸,这莲子怎么这么硬还这么苦啊!”
无为子以往吃莲子都是秦苍给他剥好的去了芯了,自然不知道没去芯的老莲子吃起来是发苦的。
每当这时候,无为子就特别想念他那乖巧柔顺指哪儿打哪儿的好徒弟秦苍。
真的是“想到什么来什么。”
无为子这边刚想到秦苍。
秦苍就推开房门出现在他的新房里。
无为子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对,他现在不就是在梦中吗?
面前的秦苍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身红衣的无为子,似乎很惊讶!
无为子从床上爬起,抖尽了一床的花生壳,端起师父的架子,正襟危坐。
“秦苍”瞅瞅地上的一片狼藉又瞅瞅床上一袭红衣,披头散发的无为子终于开口:“你你……你是不是饿了?”
无为子眉头一皱:“秦苍,你怎么突然结巴了?”
“秦苍”磕磕巴巴道:“秦秦苍……是谁啊?”
无为子这才注意到面前人的打扮。
虽长的与秦苍一模一样的脸,但他看着他的眼神明显透露着陌生。
他身着一身正红色的衣裳,脚踏一双云纹皂靴。
无为子脑袋嗡了一声,迟疑道:“赵将军?”
“夫……夫人好。”
“秦苍”双手抱拳。
“……”
他娘的,那东西给秦苍编的是个什么梦啊!
眼前的秦苍,不,应该称为赵将军。
脸红红的向无为子走来:“我我我……没想到你长的这么好看。”
他以为对方长的要不就眼歪口斜要不就智力残缺,谁想到非但五官没有问题,居然长的这么标志?
赵锐对他这个新娘子很是满意。
不知道这个新娘子对他又怎么看。
想到这儿,赵锐害羞了起来,甚至开始扭起了衣角。
曾经他一人率领千人士兵,面对夷狄万人大军时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如今的他却紧张的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无为子心道:虽说找到秦苍了,但依据目前的局势恐怕很是棘手,看他这样子,根本就不知自己身处梦境之中,叫醒他恐怕很困难 ,他若直接说,对方一定无法相信。
无为子想,只能慢慢的在日常生活中潜移默化的试图唤醒秦苍。
“你”俩人同时开口。
赵锐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先说。”
无为子想:首先,先把他这结巴问题给解决了!
他那里知道,赵锐在十五岁之前都是跟着狼群生活,自然话说不利索。
无为子道:“今晚我们怎么办?”
无为子说的是字面上的意思,落在赵锐的耳里便成了交|配时谁上谁下的意思。
他前大半人生都是作为狼活着,狼群里对配偶的性别是没有要求了,只要看对眼了就行,是以他并不觉得自己娶个男妾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他娇羞的红了脸,呐呐道:“都……都依你。”
无为子心想:秦苍在梦里这么害羞的吗?
不是秦苍害羞而是赵锐害羞。
他见过的人类不多,像无为子这样貌美的人类他是见也没见过。
此时的赵锐不过十八,却有整整十五年的时间是与狼群生活在一起,光是驯化他,教他人类的语言礼仪就用了近两年,要不是他父亲赵揭的一次意外发现,发现这野狼群中的狼孩与他战死沙场的大儿子极其相像,他也不会被赵揭认回赵家。
说道赵锐的身世也是离奇曲折。
赵锐是赵揭的小儿子。
他俩母亲在他赵锐满月时,带着三岁的赵拓与赵锐回娘家走动,赵揭本欲相随,无奈朝中结党乱斗,正值多事之秋,便没有跟随,谁曾想那朝中的肮攒之事居然牵扯到了他的家人,他的妻子在路上遭遇伏杀。
等赵揭到的时候,他妻子的尸体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
草丛里三岁的赵拓吓得失了语。
而次子赵锐也不见了踪影。
赵揭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才让赵拓重新开口说话,但这孩子目睹了自己亲生母亲的惨死,吓得自动忘记了那段过往。
赵揭便不再提及那段往事。
对外皆称:自己的妻子与小儿子是得了天花因病去世。
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抱着他亡妻与小儿子的牌位泪流满面。
这段尘封的往事,因赵锐的出现而再次被揭开,赵揭看着关在笼子里朝他呲牙咧嘴的赵锐,老泪纵横:“灵儿,我找到我们的小儿子了,你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赵揭一生刚正不阿,为国为君抛头颅洒热血,将一生包括自己妻儿的性命都奉献给了朝廷,最后真相大白时,不过换来圣上一句“爱卿辛苦了。”
他心里苦,却毫无办法,当年杀他妻儿的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如今的六王爷,皇亲国戚谁敢动他。
而六王爷对他妻儿下手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当时他在朝中未及时表明自己的立场,让他被误以为是三王爷那一派。
当时朝中结党风气甚重,三王爷与最后的胜利者当今圣上慕容疏都是当时夺嫡最凶的两派。
赵揭是父亲与慕容疏的母亲乃是表亲,赵揭自然是站在慕容疏这边,可明面上他不能做的太明显,因此特意与三王爷走的近些,慕容疏是知道内情的,但慕容枯并不知道,他见赵揭与三皇兄走的很近,关系亲密,便决定要拿他妻儿开刀给他一个教训。
这便造成了他妻儿的惨死。
第25章 南柯一梦【夫人不让碰】
新房内一对龙凤烛劈哩叭啦的燃着,两方新人面对面端坐,红绸铺成的八仙桌上摆在一壶酒,两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