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不悔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入目的房屋渐渐变得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不远处小祠堂里的星点灯光。而小甲虫越是往前飞,翅膀扑闪地越是厉害,从频率上便可以看出它的兴奋来,司不悔不得不停下来把它重新关回到瓶子里去“行了,这个不能吃,吃了会生病。”
小虫子不满地撞击着瓶身,似乎是在抗议司不悔的行为。
收好瓶子,司不悔也已经走到了祠堂前面。不消用罗盘查看,他也能看出这个祠堂的不寻常来寻常祠堂里燃的都是安神的檀香,但这个祠堂里的香散发着血的腥甜气息,供奉的牌位也都消失不见了,只余一尊面容狰狞的雕像正低下头用冷肃的目光盯着来人。
司不悔缓缓踏入门内,祠堂的门吱嘎?e了两下,轰然关闭。
“别躲了,”司不悔语气平静,“借用其他人家的祠堂兴风作浪,你以为不会被报复吗”
一个尖而细的女声从雕像后面冒出来,桀桀怪笑着说道“你还有心情担心我吗怎么不去看看你娘子有没有又发高烧呢”
尽管知道这是沙衣故意蛊惑自己的话,司不悔的心还是不可遏制地往下沉了沉。他厉声打断了沙衣的话“看来我收了你一只眼睛还不够”
“哦差点忘了,我的一只眼睛还在你手里。”一阵脚步声后,从雕像后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的肤色苍白,长发一直垂落到地上,长着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容,却偏偏其中一只眼睛凝成了血窟窿的恐怖姿态。
沙衣款步向司不悔走去“我好疼啊你为什么不把眼睛还给我”她的声音撞击在祠堂的角落里,被空旷的房间放大出空灵的效果,显得更哀怨而恐怖。
然而她面对的是捉妖经验丰富的捉妖师,司不悔面不改色地看着沙衣搞出来的这么大阵仗,轻轻地叩击了一下葫芦,故意制造出来的恐怖声音就立刻消失了。
“夺走你的眼睛,是你伤害我娘子的代价。”司不悔冷冷地说道。
沙衣见声音蛊惑不了司不悔,拍了拍手掌,接着司不悔看到从祠堂的角落里,突然摇摇摆摆地站起来四个人,仔细瞧去竟然是那几个跟着项东子一起来闹事的小混混。
小混混们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动作僵硬地走向司不悔,眼睛紧闭着,手直直地往前伸展,口中念叨着“眼睛还眼睛”
四面而来的小混混把司不悔的路全给堵住了,司不悔眯了眯眼,踩着案几跳到了雕像旁边“你竟然还敢给普通人种傀儡上一个种傀儡的,他坟头草已经两米高了。”
沙衣笑得更大声了“那又如何你们捉妖师如果攻击了普通人的话,也是要被的吧我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带走了,那么也不亏嘛。”
司不悔冷下脸来,抽出腰际的葫芦,旋了几下后,葫芦的柄变长了一截,他横握在手中用力地将葫芦往雕像上一戳,庞大的雕像在发出清脆的声响后立刻变得四分五裂。
小混混的动作因为雕像的分裂而变得有些滞涩,司不悔趁机甩了几张符贴到了案几四周,朝这边来的小混混立刻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了案几之外,手撞击着前方发出的砰砰声响让人听着觉得手掌生疼。
这一切在几秒钟之内发生,在符纸隔绝出来的小结界里,司不悔和沙衣相对而立。沙衣赤足站在一堆碎陶瓷中间,脸上的神情狰狞无比。
“把我困在这里”沙衣伸出了尖而长的指甲,“可是司不悔,你也被困在这里了啊。”
沙衣忽然仰天大笑起来“晚了晚了我的礼物使者已经出发了你就在这里欣赏这场美味的灾难吧”
第28章 今天被怪打
沙衣的话音落下,司不悔冷下脸来,扬手一挥,葫芦柄已经指向了沙衣的脖颈,毫米之差便可以刺入肌肤“你做了什么”
“项东子穿过前街只需要五分钟都是熟悉的邻居,哪有人不会为他开门呢”沙衣哈哈大笑起来,“不如我们等等来数一数,究竟他可以去几户人家呢”
寂静的街道上,一个年轻高大的身影动作迟缓地行走着,他的手上提着一个巨大的竹篮子,竹篮子上盖着一层厚厚的布,叫人看不清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乌鸦站在电线杆子上粗嘎地叫了几声,扑扇着翅膀又飞到了最近一户人家的屋顶上。他渐渐走到了路灯下,露出整张脸来,便是那疯傻了好几日的项东子。
此刻的项东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眼睛都失去了焦距,仿佛全凭意识朝前走着。他走到最近的人家门前,抬起手来,动作机械地扣了两下门环。
“谁啊”院子里传来里屋开门的声音,披着外套的大爷叼着烟斗咳嗽两声走到门前来。
项东子没有答话,只是很有耐心地又扣了两下门环,这辈子似乎从未有过这般的礼貌。
大爷等了好一会儿没等来回答,却是听到门口不紧不慢的声音继续着,便从门缝里偷瞧了一眼外头的状况,发现是好几天没出门的项东子,松了口气,放下心来,扬手打开门锁“原来是东子啊大晚上的来做什么”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两人相对而立。项东子缓缓地低头看向佝偻着背的老大爷,从喉咙底里冒出来两个字“道歉。”
大爷以为自己耳背,听岔了,下意识地又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道歉。”项东子又重复了一遍,呆滞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神采。
可惜天色昏暗,大爷本就比项东子矮一截,自然没有注意到项东子的这些异常,还以为这小伙子当真是因为偷水泥的事儿被修理过后决心改邪归正了,欣慰地点了点头“知错就改是好事啊大爷原谅你了。”
听到“原谅”二字,项东子的眼珠子快速地动了动,仿佛接受到了一个指令,动作滞涩地将手伸进了盖着厚布的竹篮子里,在里面摸索了一番之后,取出来一个精致的木雕,缓缓地递给了老大爷。“赔礼。”项东子张嘴,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这孩子”老大爷口中嗔怪着,把项东子的手往外推了推,“改正就好了,还做什么赔礼嘛大爷家缺你这几个木雕么”
然而老大爷用尽全力推了推,依旧不能把项东子的手推动分毫。
“赔礼。”项东子依旧冷冰冰地重复着这句话,手僵硬地好似一尊雕像。
老大爷依旧没有觉察到潜伏在身边的危险,见年轻人态度坚决,便只好接下了那个木雕,正打算开口挽留他进屋喝杯茶,却见项东子已经垂下手,转身朝前走去。
“东子东子”老大爷在背后一连喊了好几声,然而项东子却好似没有听见,依旧步伐迟缓地往前走去,手上挎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竹篮子,看起来诡异无比。
“真是一个奇怪的小伙子。”老大爷见叫不动项东子,只好捏着木雕关上了门。他将木雕举到眼前,借着月光眯眼打量它,却发现这个小木雕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牌位
“啊”老大爷惊得大叫一声,手中的牌位跌落到地上,发出了诡异的咕噜噜声响,等老大爷再低下头去寻找时,却什么也瞧不见了
沙衣轻巧地往旁边避了避,似乎对于眼前的危险毫不在意“你该不会以为,项东子已经被吓傻到完全丧失行动力了吧让我来想想啧啧,一个常年打架的混混,那一身的腱子肉可不是白给的也不知道今晚有多少人家能收到我的礼物。”
四个小混混还在“砰砰”撞击着案几,疼了手臂也不弯曲,硬生生地扭成了弯曲的弧度,口中还重复地喊着“眼睛还眼睛”看上去可怖无比。
“我走之前给了项东子一大篮礼物,运气好呢,走到你们餐馆门口还能剩下两三个,那就全部送给你那倒霉的娘子,谁让他为了躲不该躲的,自己撞上门来了呢”
祠堂昏暗的光照在沙衣的脸上,正是贺宸感受到玉佩发烫之后撞上的那个女摊主。
司不悔反手横扫,葫芦扫向沙衣的肩膀,沙衣仰身下腰躲过攻击,随手向司不悔抛来一把黄沙。司不悔又将葫芦抡了一圈,改变风向迫使黄沙又朝反方向扬去。两人一来一往过着招,沙衣尽管躲得略显狼狈,却仍旧不时抛出言语攻击迫使司不悔分神。
小混混们以血肉之躯撞击着坚硬的案几,几人之力几乎要把案几深嵌进自己的血肉里。司不悔轻扫了眼,手中的动作更快,从袖子暗袋中掏出一张符来,口中念念着将符纸贴到了葫芦柄上,葫芦立刻通身散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沙衣被葫芦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扯开喉咙尖叫起来,尖锐的叫声刺耳磨人,司不悔拧眉又朝她甩去一张消音符,沙衣却趁他分神的时机侧过身躲开了葫芦的光芒。
月亮渐渐爬上穹顶又往东落去,今晚的槐城安静得可怕,街上只有项东子一个人僵硬的脚步声以及不时响起的敲门声和短促的对话声。
若是有人跟在项东子后面,他便会察觉到,这个年轻人今晚走了那么多路,却始终只重复着“道歉”和“赔礼”两个词语。槐城小,人不设防,给他开门的自然多,见他给出赔礼基本也都收下了,有心细的后来察觉到不对,再抬头时人已经不见了,然而大多本就是睡意惺忪地来开门,听说给了赔礼,收下也就迷迷糊糊地握着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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