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为什么不理我?”傅某人简直把“气若游丝”的精髓给演出来了:“我被你冷了一个月,太难熬了,死之前,可以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肖乃屿抬手堵住他的嘴,不想让他把“死”字挂在嘴边,继而眼泪流得更凶:“...因为林迟疏。”
围观的剧组众人:“三,三角恋???”
“啊?”alpha在脑中飞速回顾自己带乃屿回林家那天有没有哪个地方做得不对。
肖乃屿哭着说:“我看到你们的照片了,你还在背面画了颗爱心,你还跟他是竹马,你还给他写过情书告过白,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会是一对儿,所以我算什么啊,我太多余了呜呜呜...”
哪张照片?!
傅尧诤暂时还想不起来,只给他擦擦眼泪:“你误会了宝贝,以前那些,以前那些都算不得数。做那些事的人不是我...准确地说,不是同一个我,不是现在的我。”
肖乃屿根本不能理解他的这句话,只一味地哭:“你在说什么呀...呜呜呜...虽然借口很烂,但是只要你活下来,我就愿意相信,所以你不许死!”
“好好,我不死了,不死了。”这话说得过于中气十足了。
傅尧诤到底不是专业的演员,没有最基本的演员素养,不知道做戏要做足全套,一得意就暴露了。
肖乃屿一眼就看出来了,一旁围观的人也发现了不对。
这两人,“溺水”的那个,面色红润,救人的那个,看着反倒更虚弱些。
肖乃屿皱着眉头问:“你...是不是装的?你没有溺水?!你刚才故意憋着气??!”
“我...”
“你又骗我?”肖乃屿一把把人推开,傅尧诤重新摔回地上,石子膈得他后背一疼。
omega站起身,这下才觉得脚踝处疼得要命,连站着都十分艰难,但他还是气得转身要走。
“哎!乃屿!”
傅尧诤一把把人拉住了:“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
“你就是想看我着急对不对?!每次都被你耍着玩!!”这些话明明是愤怒的质问,却被omega说得软绵绵的,像是要脱力一样。
下一秒,刚才在水中就出现过的眩晕感再度袭来,肖乃屿这回没抵住,直接就要倒,傅尧诤一个眼疾手快接住了他软倒的身体,见人已经昏了,心知玩大了,急道:“医生呢?!”
在一旁围观了这场狗血大戏的剧组众人又手忙脚乱地找医生。
“医生来了!”导演如及时雨一样拽着一个医生跑了过来。
——
肖乃屿被抱回了剧组休息室,所有人都被遣了出去,屋里只有医生和傅尧诤。
医生先给肖乃屿看了右脚的伤,伤处完全裸露在傅尧诤面前时,他才明白小屿崴得有多严重。
“脚踝都肿起来了。崴到的时候就应该好好休息,越动肿得越高。”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自己,他就不用跑得那么急。
“我给他开点外抹的药。”话说到一半,医生又似乎想到什么,问:“是被标记过了?”
傅尧诤答:“嗯。一个月前。”
医生又收回了活血化淤的喷雾,道:“还是送医院做个详细检查比较好,万一怀孕了,这药是不能随便乱用的。”
——
肖乃屿在去医院的路上就醒了,他发现自己被傅尧诤抱着坐在车后座上。
见他醒了,alpha便关心道:“脚还疼吗?”
不提还好,一提便像是被提醒了一样。
他抬手捂着自己的脚踝,那里缠着纱布,闷闷地疼。
傅尧诤便想帮他揉一揉,肖乃屿想起他的苦肉计,便不肯让他碰。
傅总只能温言温语地哄着:“还没上药是会疼的,我给你摸摸会好一点。”
在前面充当司机的副导只觉得这位傅先生此刻真是温柔耐心得不像话,根本不像靳氏高层传的那么不近人情还心狠手辣。
肖乃屿看了一眼车窗外飞速略过的风景,坐直了问:“去哪啊这是?”
“去医院。”傅尧诤的右手还是环在他腰上。
“我没事了。”
“没事怎么会晕倒?”
大明星就转头看着他的眼睛答:“被一头柠檬猪气晕的。”
“......”alpha笑了两声道:“好吧,你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
偷听的副导:啧啧啧,身家上千亿的老总在心上人面前甘愿承认自己是猪了都,啧啧啧,身家上千亿的猪!!!
柠檬猪说:“不管怎么晕的,都去检查一下,如果真是因为我,我回去跪擀面杖。”
大明星不屑地:“呵呵。”
拥有A1驾照的副导将车平稳地停在了医院门口。
肖乃屿脚伤了走不了路,是傅尧诤把他抱下来的,一下车,原先联系好的秦医生就迎了上来。
omega被抱去做了一系列检查,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在秦医生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了,傅尧诤熟门熟路地开了秦羽扬桌上的一罐蜂蜜,给乃屿泡了杯蜂蜜水。
肖乃屿才喝了两口,秦医生便拿着报告进来了。
“恭喜了阿诤。你当爹了。”
“噗——!”
大明星把喝进嘴里的蜂蜜水又喷了出来。
傅尧诤连忙抽了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的从医生口中确认了,欣喜之情还是跃然脸上。
肖乃屿却是一脸懵然的,良久才把手搭到腹部,不敢相信里面住了个孩子。
傅尧诤抱着omega重重亲了两口,又附身吻了吻他尚且平坦的小腹,轻声道:“谢谢宝宝,愿意给坏爹爹第二次机会。”
不管是不是上一世未能出生的那一个,他都心怀感恩,下了最重的承诺:“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从医院拿了药后,肖乃屿便被带回了别墅。
他被安置在床上休息,傅尧诤用特质的伤药替他按揉脚踝后,才想起照片的事情。
他起身打开了床头的柜子,拿出了那本相册。
这本牛皮封面的相册有些旧了,但他没舍得扔——这是父亲送他的生日礼物。
傅尧诤不是念旧的人,长这么大也就只有这一本纸质相册,里面装着的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上一世这里面只有各种全家福,父亲去世后,这本相册甚至没有填满过。
这一世,这本相册却因为乃屿的加入而被填得满满当当,是非常厚实的一本回忆。
他把相册交到omega手里,摆出一副认错的姿态:“这里面哪张照片让你不高兴了?”
大明星听医生说怀孕后要平心静气,这样宝宝才会好,便不打算再冷/战了,连带着原谅了傅某人下午的欺骗性行为。
看在对方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他才翻到相册最后一页,从一个不显眼的夹层里拿出了那张画着爱心的照片,翻到底面递到alpha面前:“那你解释一下这颗爱心?”
傅尧诤接过那张照片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上面有十岁的林迟疏。
他重生回来后,整理过这本相册,却并没有留意到这一张。
但是就算当时留意到了,也不可能扔的。
他把正面和反面都翻看了两遍才发现问题所在——那颗爱心确实是他画的,那时候他才十岁,给自己喜欢的所有东西都画了这种爱心桃,实在是幼稚极了。
但这颗爱心并没有任何特殊含义,他当时才十岁,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的?画下这颗印记时也只是出于最单纯的“喜欢”——喜欢爸爸妈妈陪自己出来玩,喜欢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手牵手,仅此而已。
父亲还在世时,他确实就是这么一个浪漫天真的小男生。傅家的重任全落到他肩上时,他才一夜之间成长了起来。
那时的他哪里想得到,18年后,这个刚巧画在牵手位置上的小红心,居然让自己真正的心上人吃了泼天大醋,还差点酿成大误会。
他连忙解释道:“这是我十岁那年瞎画的。作不得数,十岁的我和现在的我不是同一个人。”
肖乃屿抱着盖在小腹上的被子,心平气和地问:“但是你以前确实喜欢过这个林迟疏,对不对?”
“...以前不懂什么叫喜欢。”傅尧诤低声道:“后来懂了也晚了。”
“你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omega又看了看照片里的林迟疏,竟然觉得这人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复杂的画面再度从脑海中飞速划过,肖乃屿鬼使神差地问:“你是因为得不到这个人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地选择我吗?”
“不是!”傅尧诤立即坚定地否认了:“你是你,他是他。我早认清这一点了。”
“那为什么以前那么喜欢,现在又不喜欢了?”
“......”傅尧诤用手包住肖乃屿的脚踝,垂眸道:“喜欢他是从小养出的习惯,喜欢你却是出于本能,习惯可以改可以戒,本能却改不掉戒不了,只会越爱越入骨。”
“我是个特别迟钝的人,花了许多时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弄明白这个道理...乃屿,你不要嫌弃这样愚蠢的我,好不好?”
肖乃屿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隔着薄被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宝宝说,算你通过婚前答辩了。”
“婚前?”傅尧诤眼睛都亮了:“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有婚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