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截取到的录像是22楼的,技术人员弄错了数字,12楼那晚的监控数据是没有的。”
“.......”
江酩明显感觉到肖乃屿的情绪低落下来。
Omega不死心地又确认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录到?”
“抱歉肖先生。”
......
江酩把蔫了的小玉兰送到了家门口:“好啦,不要不开心,回去好好睡一觉。”
肖乃屿开了门却不打算进去。他转过身看着江酩,摆出一副可怜极了的姿态:“酩哥,你就告诉我那个F先生是谁嘛,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他抓住江酩的胳膊,小幅度摇了摇,是18岁之前惯用的撒娇伎俩,成年后他已经很少做出这种动作了。
他太想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份了,今天这种欲望更是比以往强烈了千倍万倍,仅仅因为这次就差一点点,真的就差一点点,他就能自己抓住F先生的小尾巴,就算那个人不是F先生本人,他也可以顺藤摸瓜慢慢查,好过以往那样毫无头绪,可现在,全部的希望都落了空,得不到满足的好奇心磨得他难受至极,只能抓住江酩这个最易攻破的防线,卖个可怜,企图让他心软,透露几句真话。
对面某位老总扒着猫眼,角度问题,他只能看见江酩的背和他小幅度摆动的手臂,看着像是肖乃屿牵了他的手。
“我答应人家保守秘密的,不到必要时刻我是不会说的...不许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江酩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肖乃屿无辜透顶的大眼睛:“哭也没用,我一向铁石心肠。”
Omega撇撇嘴,硬生生挤出几滴虚假的眼泪:“你们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就我一个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
“没人当你是傻子。”
“我就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他不顾形象的哭起来:“我这几天都在想这件事,我躺病床上想,医生给我打针时我也在想,我要快点好起来,快点回家,快点拿到录像,这样才能知道那个人是谁,我找了九年的答案,就因为那个设备问题错失了,我太难受了!酩哥,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吧,嗯?你看我这么可怜,你居然一句话也不给我透露——!”
肖乃屿好歹是差一点就拿到“最佳男主”的专业演员,哭戏对他而言太简单了,更何况此刻他确实是失落难过,这眼泪倒也有几分真。
江酩作为一个有点大A主义的alpha,和大多数A一样,最怕柔弱的Omega在自己面前哭。
他心软了一瞬,抬手替肖乃屿擦掉眼泪,无奈地透露:“我觉得他也快藏不住了。你不用费心去找,说不定人家就自己蹦跶到你眼前了?”
话音刚落,Omega就停止了哭。江酩站得近,瞧得可真切,肖乃屿眼眶里明明有两颗将落未落的水珠,可就在他收住哭声的瞬间,那两滴眼泪居然又回到眼眶里,稳稳地盛住了。
“......”
“真的?”Omega用这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江酩叠声答:“真的真的。别哭了。”
“你说他也迫不及待地想亲眼来看看我吗?”
“对,对。我太了解这个人了,藏了九年他也快疯了。他就是闷骚。”
大概是被“闷骚”两个字击中了笑点,Omega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我不为难你了,酩哥,你转告F先生,我很期待与他见面。”
Omega的眼泪一停,江酩的理智就回来了。
为了避免自己一时心软把傅尧诤的名字都给供出来,他赶紧把肖乃屿往屋里推:“好了好了,你也累了,快回屋睡觉。”
Omega这回听话了,只不过进屋前,他又转身抱住了江酩,瓮声瓮气地说:“谢谢心软的酩哥。我今晚没那么难过了。晚安!”
江酩礼节性地回抱了一下Omega。
这个拥抱无关暧昧。
可从傅尧诤的角度看过去,这两人就是亲密地抱在一起了。
等江酩好不容易把人哄回了屋,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时,对面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一只大手伸出来一把把江酩拽进了屋里。
两秒后,门“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
在门关脱鞋的肖乃屿被门外这一声吓了一跳,想着隔壁肯定是住了个暴躁粗鲁的alpha!
江酩也被吓了一跳,要不是知道傅尧诤住在对面心里有数,他早顺势一个过肩摔把某个怂包摔到肖乃屿门口了。
“你做什么?我胳膊都要被你拽脱臼了!”他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冲着在狂喝水的傅尧诤喊:“收收你的信息素,酸死了!被对面闻到你就暴露了!”
“砰——”
傅尧诤将手上的玻璃杯重重地放到桌上,里面残余的水像经历大风暴的海面一般剧烈地晃了晃,水洒了几滴在桌面上:“你是不是喜欢上小屿了?”
“......???”江酩都被对方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逗笑了:“你有病啊?哪里看出我对小屿有意思了,是你嘱咐我,我才把他当弟弟照顾的。”
“那就是他喜欢上你了!”
空气中的柠檬酸浓度又高了一层:“所以他才会牵你的手,主动抱你!”
“......”江酩也走至桌边,他站到傅尧诤对面,看对方显然是被醋意醋昏了头,没好气地回道:“他找不到录像难过地哭了,我哄一哄还不行?你自己藏着掖着,磨的是人家肖乃屿的心神,做事情做不干净,送个礼物差点把自己暴露了,着急忙慌地让我来帮忙,我帮你瞒下去了,你倒来冲我发脾气了?傅尧诤,你有这冲我吼的能耐,怎么就不敢在他哭的时候出去抱一抱人家?”
“肖乃屿一颗心被你吊了九年,哪还有余地来喜欢别人?”江酩越说越气:“我就更没有这种心思了,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现在这种关键时候,我怎么可能动这种心思?!”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立场相对时也吵过架,可江酩的气势从来没输过,今天更是仗着自己有理,彻彻底底把傅尧诤压到下风去了。
傅尧诤想回嘴都找不到自己可以据理力争的点,于情,这一世的肖乃屿和自己不是情侣关系,他哪来的立场吃醋?于理,最开始就是他拉着江酩替自己照顾小屿,今天也是自己一通电话把人家叫过来救急。现在事情解决了,他怎么能“卸磨骂驴”?
他拿起杯子,喝掉里面残余的冷水,似乎才冷静下来,拉下面子倔着口吻道了一句对不起。
江酩看着比自己小一岁的好友,也不屑计较,他坐到椅子上,也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评价道:“你比西街王大婶炸的麻花还扭捏。”
“阿诤,你处事一向利落果决,怎么到了谈恋爱这件事上,就别扭地像个姑娘,人家姑娘都比你大胆,知道喜欢一个人要大胆去追去告白,就算被拒了也比你这种畏首畏尾的胆小鬼坦荡了不知多少倍!”
“还吃醋?我就问问你你有什么资格吃肖乃屿的醋?人小屿连你真正是谁都不知道,你在这边喜欢得要死要活装得跟情圣似的给谁看啊?都到人家身边待着了,却怂得连真名都不敢说出来,你说说,你这叫什么行为?”
江酩这话的立场无形中已经偏向了肖乃屿,他也知道傅尧诤这样藏着对Omega来说有多不公平,要么就神秘到底,一辈子不要见面,默默护着也就罢了。现在这样自己按奈不住露了马脚,勾起人家的希望又迅速让他绝望的做法,实在是该骂一骂。
他有心改变现状,便故意拿话刺他:“肖乃屿这样的人不会缺人追求,你就继续这样藏着喝醋吧,迟早有一天,他会遇上喜欢的人,他会拥抱那个人亲吻那个人,不过因为你的怂,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你。”
傅尧诤反驳道:“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可能是我?!”
“那你现在就去隔壁,敲门告诉人家你就是那个藏了九年的F,你告诉人家,你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你要这么做了,我就信你可以是那个人。你敢吗?”
傅尧诤又垮下肩膀,跌回椅子上,难掩失落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呵。”江酩冷笑一声:“我这些年两头周旋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喝上口喜酒吗?现在看来是遥遥无期了。算了,阿诤,我也累了,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别来找我。”
傅尧诤抬起头看着对方:“真生气了?”
“不是”江酩摇摇头,正色道:“我有自己的事要去做。不能再分心。”
傅尧诤的神情跟着严肃起来:“我知道你哥要结婚了,你想在婚礼上?”
对方无声地点点头,算是答案。
“......”傅尧诤心中明了,江酩的家庭情况远比自己复杂太多。他确实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事。
两个A吵架就是这样,上一秒还针锋相对,下一秒,其中一方就能真心实意地说出一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找我。”
江酩笑得轻松:“知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他离开时,还是拍了拍傅尧诤的肩膀,给他打气似的:“我是不知道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么怕与他见面,我只能替你肯定一点,如果你愿意以真实身份站在小屿面前,他只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