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蛋开始 (三月的蚕豆花)

　　收起思绪，龙行衍皱了下眉：“首先，我猜，传山老祖，他其实压根就没有参与过，第一次死日之弥！”
　　玄止战一怔：“怎么说？”
　　“一个人族，纵有通天的本事，真能逃过天道躲过天罚？就算是我，是瑞兽一族，虽然被网开一面，可是晋升突破，不还是每次都会被天道示警，让我足够铭记于心！”
　　这……玄止战又一怔，又同样皱眉：“不错！那，就是传言，夸大其实？”
　　龙行衍摇头，后又点头：“是有夸大其实的成分在！并且要是我的猜测成立……传山老祖确有其人！却，非真人！”
　　玄止战愣了，片刻：“冒名，顶替？”
　　“该是有意的冒名顶替！”龙行衍再次点点头。
　　要是顺着这个思路猜想下去……！玄止战蓦地：“他并不是拿刀的！而是递刀的！”
　　“对！”
　　“嘶！”玄止战抽了口冷气：“那这个人，心思得何其深沉？他是把所有人，甚至把天道，都当猴耍了！？”
　　龙行衍只有点头：“应该！”
　　“真厉害了！”玄止战不停啧舌：“那，你刚才说，他到了最后的最后……反正，是为了登仙吧！他如愿以偿了？”
　　“怎么可能！”
　　“啧！”玄止战摇了摇头：“也，是！他可是已经祸害了不少不少的人！真，天道之下啊！……哎？”玄止战看向龙行衍：“天道，真要是这么明明白白，那，凡人被死气缠身，这事怎么解释？”
　　困扰了三百年的谜题……
　　龙行衍叹，亦看向玄止战：“你是要天道一个一个去天罚吗！”
　　“……”玄止战眨眨眼，又眨眨眼：“那，不现实吧！”
　　话落龙行衍双手一摊。
　　“……”
　　“……”
　　“艹！”玄止战哭笑不得。是啊，不现实！而且，被死气缠身也实非修仙者本愿啊！“那不是，那，集体那几次呢！”
　　“常浪已经死了啊！”
　　“……”玄止战搓了一把脸：“天地不仁！”
　　龙行衍笑笑：“我也是后来才想到的！所以，天道可公？天道不公？”
　　闻言玄止战也是不由得失笑出声：“不说这个不说这个！那么！”玄止战沉吟了一下：“要是，这么猜！……不过其实这么猜，才显得有些事，合情合理！”
　　毕竟是猜测，虽然的确合情合理，可龙行衍也没法确定。
　　“对了！既提到了常浪，他炼制的那两个阵法……”
　　“是，就是那两个阵法，让五宗、七门、十一派，还有各大小家族，在第二次死日之弥时，残存不过半数！”
　　果然！玄止战震惊后了然后却又不解：“怎么做到的！”
　　“该是尚未完成！或者，完善！”
　　“说一千道一万，还得那位真正的，传山老祖，出手！”
　　“错不了吧！”
　　玄止战又道：“那，就继续猜下去！这位真正的，传山老祖，总之肯定不会是原来的模样了吧？”
　　“应该！而且，就算天道不可欺，他却也肯定，有方法增加夺舍后，神魂和躯壳的相融度！”
　　玄止战想了想：“不错！那？”
　　“总之我有目标了！”
　　“哦？”
　　“真不确定！”
　　看着龙行衍摇头，玄止战也能理解：“反正，在你面前，你的神魂面前，没人能藏的住吧！”
　　这话让龙行衍再次笑笑，算是默认。以前是没猜到，既然现在猜到了，以后，就更说不准了！
　　“反正，除了传山老祖，我已经把其它我能肯定的都早已提醒了你们！关于死灵，现在，关于即将发生的，第二次的死日之弥！”

　　☆、三十三

　　最后的话音落下，玄止战默默点头……方才一番，虽听着震惊，然，接受起来却并不困难！一是龙行衍确已是早有提醒，二是在此基础上，有因，有果！
　　叹了口气，玄止战简默之后：“下得好大的一盘棋！”
　　“是啊！”
　　“不管怎样！”玄止战抱臂：“我们都不能袖手旁观！”
　　龙行衍亦简默，少时：“上辈子，瑞兽一族的仇已经得报！所以这辈子，便都放下吧！”
　　语气感慨万千，看向龙行衍，玄止战倾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们问心无愧！”
　　“嗯！”
　　“所以当务之急！”玄止战又看向龙行衍手里，那玉简，接着摇摇头：“啧！虽然确实是安全又一劳永逸的法子，但也太，那个了点！”
　　调整心绪后龙行衍闻言笑了一声：“可见妖族的老祖宗们，活得很是逍遥！”
　　“呵！有道理！”
　　“你要去吗？镜花水月秘境！”
　　“去啊！上古秘境呢！”
　　龙行衍点头：“我给你炼件法衣，自己去找材料！”
　　“行！”玄止战也连忙点头：“哎？真不得不说，你这，真凑的好巧哈！”
　　“巧？”龙行衍看了看玄止战，明白他话中之意的摇了摇头：“我能说，我一开始学炼丹学炼器，是为了我家师尊？那也许是巧！可这世上，真的没有偶然！”
　　这样说，玄止战不由再次简默。片刻，他也只有点头道：“也是！”
　　“话说！”龙行衍冲玄止战挑眉：“你这么快就有新目标了？”
　　“啥？”玄止战向龙行衍看，看懂他的玩味后：“滚！最好的那个已经被你个混帐玩意儿抢了，那还不兴老子再找个新的，治愈下老子受伤的脆弱的小心脏啊！”
　　“噗！能！”龙行衍边忍笑边将玉简收回乾坤镯，又从里面取出一只酒坛：“那到时候有用的到你大侄子的地方尽管开口！”
　　“滚滚滚！”
　　“这就当是补偿！走了！”
　　玄止战边将酒坛接过边挥手让龙行衍麻利的滚！顺手启开酒坛的封口，就这么抱着坛子怼了一口……之后玄止战咂摸了一下，终于有心了的闻了闻味。
　　好酒啊！
　　两眼放光，玄止战马上抬头。却发现，龙行衍早已走远了！……
　　的确走远了！因为龙行衍，归心似箭！用上神魂，可以说眨眼间就回了妖宗。
　　这三百年，妖宗依然还是千万年来不变的模样。招生早已不知过了几届，当然不会每届都有新生。五宗新赛也不知比斗了几场，新秀的面孔来来回回差不多也还是那几张。偶尔，才会看到一两张新的。不过，这依然都不能消减招生与新赛的热度就是了。
　　所以，明是回家的龙行衍倒不像在魔宗，引起许多的关注。再加上，他直奔的叠云峰！就是卧云峰上，启明殿书房中，正在处理事务的龙燚，肯定有所感的抬头向外面看了一眼。又从乾坤镯里，取出那只巴掌大十分精致的盒子。打开，龙燚看着里头明显发烫的命牌，挑眉：
　　“哟？舍得回来了！”
　　叠云峰上，正值秋意渐浓。这个在凡人间是收获的季节，同样能代表出龙行衍的心思。早已萌芽开花，期待，忐忑又满怀希望的期待，能花开结果。
　　师尊！……
　　龙行衍落到叠云峰宅第的门口，大步流星的进入。穿过熟悉的小径回廊，不能再熟悉的花园，又一路最后来到被设了禁制的，白凛的卧房前。龙行衍的心，终是平定了。
　　缓口气，龙行衍抬手抚上因有避尘的法阵而纤尘不染的门扉，静听他因着赶的太急，走的太急而加快的心跳慢慢平复。然后深吸一口气，龙行衍将额头抵到门上。闭上眼，再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后，他方抬起另一只手霍然将门拉开。
　　正好，对上白凛睁开的，接着看过来的一双清冷眸子……
　　打从龙行衍到了叠云峰，白凛其实就有所知。只是，却不知他刚刚在门外的那番纠结是为哪般。三百年的时间对入定状态的白凛，可真不过就是一闭眼，一睁眼。而这次，却让他有了实际时间流逝的变化！
　　因为……
　　徒弟，长大了呢……！
　　白凛弯唇，浅显的笑开：“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真好！这辈子，终于有了这么一个等着自己回来的地方，这么一个等着自己回来的人，哪怕龙行衍已是堂堂七尺男儿也不由得刹时红了眼眶……一步一步上前，龙行衍最后单膝跪到白凛面前，认真看着他，认真笑：
　　“师尊，我回来了！”
　　……
　　我回来了！谢谢你，还愿意，等我回来！
　　……
　　白凛笑着习惯性的摸摸龙行衍的脑袋。一如还在龙蛋里，一如小时候：“多大了，还哭鼻子！”
　　龙行衍摇头，将白凛的手拿下来，握住：“师尊你不懂！”
　　之后被握到一双大手里，白凛边感受着那陌生却又无比熟悉，比常人体温要低一些的温度，边不禁更真实的感慨，徒弟是真的长大了！接着，就听龙行衍唤：
　　“师尊！”
　　白凛回神：“嗯！”
　　看着又一次看过来的，那双清冷眼眸，如湛蓝碧空，如水质清澈，龙行衍滚动了一下喉结，让想说的话在嘴里反反复复了几次都没能说出口。
　　对玄止战可以没有顾忌，可是这是师尊！是他放在心尖上，要护着宠着惯着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