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了摇头,“我就是不想再有人死了。”
“林小小自己肯定查不出来,看来是有人写了夏舒媛的名字。”秦枫说。
“看她这个语气,已经确定夏舒媛是霸凌者之一了。”林了说。
秦枫:“她在死亡笔记里提到夏正文,估计跟这事也撇不了干系。”
“夏舒媛死了,但是还有很多信息遗留,我们先把这个完成吧。”
秦枫点头。
新来的周师太不仅是化学老师,还顺带领了班主任的份。
“你们就是太懒散了,从这周一开始,林了,张定远,每节课间至少去办公室问一个问题,不管什么科目都行,我会给各科老师发一个登记表,”周老师盯着他们,“还有其他同学,你们都做好准备,期末问问题最少的人排名不在年级前一百就得受罚,如果每个人问问题都超过了五十个,可以免罚。”
班里的学生鸦雀无声,互相对视瑟瑟发抖。
张定远只想跟学渣小伙伴抱团,纸条写到一半就被师太点名站了起来。
“张定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传纸条吗?”周老师看着他,“你跟高明亮换位置,以后就坐第一排!”
林了安静如鸡,希望师太不要注意到自己。
“林了,你换到这里来。”周老师指了指向依然的位置,“你们现在就换。”
周老师低声跟向依然说了几句,向依然答应着,开始收拾东西。
“下课去一班。”向依然把书放到林了桌上,低声对他和肖子洋说。
“我把夏舒媛的事跟妈妈说了,”向依然抓着裙子,“她今天晚上才告诉我她把夏舒媛的名字写在纸上烧了。”
爸爸死后妈妈情绪变得更不稳定,而且更加关心调查进度,每天都会问向依然事情有什么进展。
或许是想替女儿找出真凶,又或者是怕死。
“然后发生了很奇怪的事,妈妈说她听到了姐姐的哭声,哭得特别吓人,她吓得两个晚上都没睡好。”
林了把死亡笔记的内容大致讲了一遍,秦枫发现他隐去了林小小提到夏正文那一句。
罗佳明说:“是不是只要纸上写的名字是正确的,林小小就会感知到更多信息?”
肖子洋:“那她是不是就能顺着夏舒媛的死找到下一个报复对象?”
“我们就不用查了吗?”向依然说,“可是,万一她找错了呢?”
“当然是继续啊,”秦枫说,“史远还在跟她的同学聊,多知道一点信息总是好的。”
林了看着地面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一直不在状态?”秦枫吃完饭,看着有一下没一下敲桌子的林了,“他们都走了,好歹跟我说说。”
“如果我骗你,你还喜欢我吗?”
“不然呢?我爹妈都升天了,也没几个能念想的人,你骗我我也不能不喜欢你啊,”秦枫笑,“你骗我什么了?”
林了摇摇头,“不是我。”
这话说的很奇怪,秦枫一头雾水,再追问林了又开始打哈哈,不愿意提。
秦枫:“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林小小提到了夏舒媛的爸爸?”
“我觉得这不是关键,”林了说,“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找错了方向。”
“你有想法了?”秦枫说。
“目前没有。”
史远:【聊天记录】
史远:【聊天记录】
史远:【聊天记录】
史远:夏舒媛的家庭还真是复杂啊。
通过夏舒媛的几个初中同学,史远问到了不少信息。
夏舒媛父母是政治婚姻,母亲舒莉年轻的时候特别叛逆,靠关系进了一个三流大学,没什么文化。但她的父亲,也就是夏正文,名校出身,精英律师,压根看不上舒莉,但是两家父母关系好,舒莉又对他有意思,最后勉强结了婚。
舒莉曾经找到夏正文单位去跟他吵架,让他丢了好大的人,夏正文后来干脆就住在事务所不回家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离婚了,夏舒媛被判给了夏正文。
夏正文不太喜欢这个女儿,因为她智商随妈,成绩一直不好。夏舒媛绞尽脑汁想吸引父亲的注意力,初中一直在学校惹事,同学都挺怕她的。
舒莉经常来学校看她,但是她不怎么待见这个妈。后来舒莉再婚,又生了一个儿子,没再三天两头来学校找她。
罗佳明:人心理扭曲都是有原因的……
向依然:她都不是最后一个,还能有谁?
秦枫:林小小在笔记里提到“你跟你爸都不是好人”
肖子洋:他爸有问题?
罗佳明:她爸是校长啊,日理万机,我们怎么也接触不到吧……
肖子洋:唯一的办法就是半夜翻进他家了吧
林了:你再去问问父母离婚的时候夏舒媛几岁
史远:啊?大师,你怎么不在群里问?
林了:【语音】
史远:我知道了
秦枫晚上去了警局,赵警官在门口抽烟,看到秦枫时一点也不惊讶地说,“夏舒媛父母来了。”
一个打扮很精致的女人坐在凳子上抹眼泪,夏正文站在她旁边抽烟。
“就是你把她逼死的,”女人抽泣着说,“她怎么做你都不满意,现在好,媛媛没了,你还我女儿!”
夏正文按着太阳穴,眼睛也是红的,“我都说了,我没有给她施加压力,这次她砸镜子我也很意外!”
他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秦枫,有点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舒莉闻言看过去,发现是个大男孩。她盯着秦枫看了很久,突然站起身,抓着秦枫的胳膊,“你是不是姓秦?还是姓容?”
夏正文拽开她,让她不要发疯。
舒莉吼道:“媛媛都死了!我怕什么!”她指着秦枫,“你叫什么?”
“秦枫。”
舒莉笑了,笑得有点疯,“你妈死了,是不是?”
“是。”
“活该!”舒莉叫道,“真是活该!”
夏正文捂住她的嘴,“她伤心过度,胡言乱语了。”
秦枫垂着头没说话。
“这都是报应,夏正文,人家的儿子还活得好好的,你自己的女儿死了!”舒莉挣开前夫的手,“为什么没有报应到你身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见这曾经的夫妇二人快打起来了,警察们都上来劝架,夏正文连拖带拽把舒莉带出警察局,没让她继续胡说八道。
秦枫记下了舒莉的疯言疯语,梳理了一下。
舒莉看到自己后情绪立刻爆发,夏正文拉都拉不住。
她恨容蔷,也就是自己死去的母亲。
夏正文和容蔷做过什么,应该遭报应?
这两个名字并排在一起,真是膈应得慌。
一根冰刺扎进心里,冷得彻骨。
赵警官见秦枫脸色不对劲,“小枫,你怎么站着不动?”
“赵叔叔,你知道多少我妈妈的事?”
赵警官拉着他做到椅子上,“不清楚,我比较了解你爸爸。”
“叔叔你是怎么和我爸认识的,”秦枫问,“你好像一直都在江城工作。”
“我跟你爸以前可是战友,”赵警官说到这里,有点怀念,“他一直都是个犟脾气,我们部队有个兄弟想家,最后做了逃兵,他一直记着,说那人太不守规矩,没有信念,后来在街上遇到了还把人家暴打了一顿。”
秦枫笑了,他爸就是这么个一根筋的人。
正因为这样,他一直相信老爸没有贪污,只是为了包庇老妈。
“你爸干不出贪污的事,”赵警官又点了支烟,“他干不出来的。”
☆、玫瑰
9月30日,容蔷的生日。
秦枫从来没在这天去看过老妈,但是今天他请了假,坐上了去晋城的车。
林了旁敲侧击问了很多次他要干什么。
秦枫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你告诉我你最近在忙什么,我就告诉你。”
“我什么也没干啊……”林了敲着桌子。
又撒谎,一撒谎就会下意识整这些小动作。
林了昨晚收到了史远发的一张图片,秦枫还没看清是什么,他立马捂住了手机不让看。
“那你告诉我,你在做的事和我有关吗?”
林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秦枫看着车窗,头有点疼,郁闷的。
不是专门祭奠死者的日子,墓地没人,秦枫拿着一束白玫瑰,寻找父母的墓碑。
一个男人站在容蔷墓碑前,看着她的照片出神。
没想到真会在这里碰到他。
“夏叔叔。”
夏正文转过头,发现是秦枫,朝他笑了笑,“你居然会过来?”
秦枫看着容蔷墓碑前的白色花朵,“您怎么会在这里?也是来看我妈的?”
夏正文点头。
“我刚才碰到守墓的爷爷,他说你每年这天都来。”秦枫说。
其实他谁也没碰到。
“来替你爸爸看看。”
“这样啊,”秦枫指了指地上的白玫瑰,“送玫瑰是不是不太好。”
“你爸总是强调,你妈只喜欢玫瑰,我也没多想就买了,”夏正文笑道,“年纪大了,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