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徐紫薇很快提到了正事，林了有点听不下去了。
“哎哟，你不知道，我以为他是要帮那个傻逼出头的，结果一上来就给我塞了一个笔记本，我直接蒙了。”
“他不会也想跟你一起学习吧。”
徐紫薇不屑地笑了一下。
林了盯着正在看的手链晃了一下神，没想到进了育才，还能碰到这样不可一世的人。
徐紫薇的反应勾起了他的噩梦。
是吧，他这种学渣，就是太蠢了，就是该被排斥。
不远处的秦枫看出林了状态不对，给他发了条消息。
“小帅哥，怎么了，看上那条手链了？”
手机震了震，林了看着那条消息，欣慰地笑笑。
他笑着瞪了眼秦枫。
也不是所有人都那样。
“真的恶心到我了，我当时还打算翻开，突然发现很眼熟，才想到……”
“帅哥，是要给女朋友挑礼物吧？林了听得专心，被突然出现的导购小姐打断。
“这条比较偏男性化，你可以再看看那边的。”
林了摆摆手，“不了，我就要这个。”
“林了？”
身后的交谈声停止，林了暗道不好，徐紫薇已经发找他了。
“你怎么在这里。”徐紫薇抱着双臂，跟在学校那种温温柔柔的样子判若两人。
“不会是喜欢你所以跟踪了一路吧。”她旁边的女孩子对徐紫薇挤挤眼睛。
徐紫薇闻言放松了一点，“你怎么在这里？”
呵呵，超市又不是你家的。
林了亮出手链:“我给秦枫挑礼物。”
他看手链时确实就是在想哪条适合他的好舍友，最后他相中了手里这条。
很简洁，就是一根黑色的牛皮细带上面穿着一个银质的小骷髅。
没错，他觉得年级第一就适合这种中二非主流的配饰，感觉莫名有点酷炫……
徐紫薇看着这根手链，表情扭曲了。
林了猜想她是想代表秦枫强调一下审美，于是先发制人:“他喜欢什么样的我们都不知道，随便买买呗。”
说完立刻溜了。
秦枫在围巾展柜那边推着一大筐泡面晃荡了许久，林了才过来找他。
“你们班是不是盛产戏精啊？”
轮到秦枫一脸懵逼看着他了，“除了徐紫薇还有谁？”
林了用充满世界和平的眼神看着他。
秦枫回了他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偷听到什么了？”
“徐紫薇肯定有猫腻，”林了有点可惜的说，“被一个导购小姐姐打断了，没听到后文。”
咕噜~
林了的肚子又叫了。
“去结账吧。”
林了要把帽子放回去，秦枫制止了。
“你带这个挺好看的，别摘了。”
“不放回去你给我买啊？”
“是啊，就当给我新舍友的开学礼物了。”
“刚好，我也给你挑了个好东西。”
看着手链上的骷髅头，秦枫差点以为自己掉马了。
结果林了说:“学霸配非主流，反差萌有没有？”
“嗝~”
林了吃完了第四包凤爪，喝了两盒半牛奶，还吃了两碗泡面，撑得不行，直接躺在了地板上，秦枫已经提前铺好了一层床单，也不脏。
秦枫在拿小锅煮他的第三包泡面，林了闻着味儿，“泡椒的。”
“嗯，你还能吃吗？”
林了摸摸肚子，“不能了。”
这才凌晨两点，他的购物袋已经吃空了一半。
林了大概是秦枫见过胃口最大的了，长得那么瘦，居然这么能吃。
他们提着四个大号购物袋经过宿管窗口的时候阿姨还以为是哪个学生的家长来看孩子了。
林了给了阿姨一盒牛奶，让她晚上好好休息。
千万不要闻到泡面味儿来找麻烦。
哐当一声，是从厕所传来的。
“秦枫！”林了弹起来，下意识抓紧秦枫的手臂。
“我去看看。”
“一起去。”
秦枫慢慢扭开厕所的门，发现是沐浴露掉到了水盆里。
“你是不是洗完澡忘收拾了？沐浴露滑到地上了。”
林了尴尬的摸摸鼻子，“好像是吧。”
这一声让林了完全清醒了，比泡椒还有用，于是他开始假装无意地往秦枫身边靠。
秦枫唇角勾了勾。这种被需要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快点凌晨四点时，还是没有异像，今晚就这么安全度过了，他们开始收拾残酷。
“这么多味道混在一起，我的鼻子要失灵了。”林了迷迷糊糊地说，但是没人回应。
“秦枫，你是不是睡着了啊。”
“嗯……”鼻音浓重，困得不行了。
“秦枫。”
“嗯……”
“秦枫。”
“听到了诶。”秦枫回了句长的。
林了回头，“我就叫了你一声啊，你睡迷糊啦？”
秦枫抹了一把脸，放下垃圾袋。
“林了，面对我，别说话，仔细听。”
林了照做。
秦枫、秦枫、秦枫……
真的有声音，但是林了听不太真切。
秦枫却听得很清楚，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简直就跟广播似的。
“还是那个声音……”秦枫垂着眼睛，突然就火了，低骂了一句，“妈的，等了一个晚上，听到了声音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林了若有所思，“是不是睡着了就听不见了？”
☆、雨
“亲爱的同学们，在这金色的九月…..”罗主任发表着催眠致辞，下面是白花花一片穿着育才校服的学生。
校规在日常着装上比较宽容，除了周一和重要时刻，一般都不会强制学生穿校服，难得见那么多人穿得这么整齐。学生们大多昏昏欲睡，还有的无聊到开始抠手指甲玩校服的拉链，坐在林了前面的两个女生已经传了大半天纸条了。但是他还是乖乖的看着罗主任，倒不是因为假期补课被这个脾气火爆的数学老师训怕了，而是罗主任在得知林了数学真的十分差劲以后，每天上课都盯着他，包括现在——那么多学生，他愣是从里面把林了抠了出来，对着他讲得激情澎湃。
一个纸团砸到了自己面前，林了十分熟练地问后面的同学：“给谁的。”后面的男生说就是给他的。
林了看了眼跟他隔了几个人的肖子洋，肖子洋对他比了个看的手势，旁边的张定远还对着他挤眉弄眼。纸条上写着：无聊死了，假装上厕所出去遛遛？
林了找前面的女生借了支笔，写道：你们先先去，下一个人讲完我就走。
“下面有请优秀学生代表，高二一班秦枫同学致辞。”
台下立刻掌声雷动。
“各位同学早上好，很荣幸在新的一学期……” 秦枫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又长得帅，虽然讲的内容假大空非常格式化，还是有不少人抬头看他。
林了没注意听秦枫讲了什么，他的注意力全在秦枫眼底的乌青上，他是真跟那个声音杠上了，每天定好五点的闹钟，但连续好几天毫无进展，只收获了一对熊猫眼。
估计现在脑子里还在单曲循环一个幽怨女声叫自己的名字。
“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深自缄默；我们是弦上箭，蓄势待发，希望大家共同努力，脚踏实地，向着理想迈进吧，谢谢大家。”
台下第n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浮夸。林了言简意赅评价。
秦枫察觉到林了在看他，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对林了笑了笑。
林了没读懂他眼神里什么含义，干脆送了他一个白眼。
他向班长打了个招呼就打算往外走。
“你赶紧去把肖子洋还有张定远叫回来，”向依然有点急，“马上要到颁奖典礼了，我们一起给陈老师鼓掌，完了一起拍张照。”
难怪陈槿进了大礼堂就消失了，估计是在准备领奖。
全校师生都在大礼堂，校园里显得格外空旷，操场上有几个出来透气的学生，聚在一起聊天，林了在操场边的小树林里找到了肖子洋和张定远。
他们正在组队打游戏。
“你怎么才来啊。”肖子洋边打边说，“我们这局都要赢了。”
“向依然让你们赶紧回去，班主任要领奖了。”
“领奖怎么了，”张定远撇撇嘴，“有那群好学生在那给她鼓掌不就行了。”
肖子洋撞了他一下，“怎么说话呢。”
张定远不喜欢陈槿，“她就是偏心成绩好的，我们这种差生她都当空气，现在还要我去捧她的场？”
肖子洋沉默，安慰性地捶了几下张定远的背。
林了在一旁没说话，这个班主任除了在第一天跟他说了一下班里的情况以外，就没再关注过他，跟他说的最有用的话是“有事找班长”。
三人回来时刚好轮到陈槿领奖，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张定远鼓掌的时候格外卖力。大概是学生的惯性吧，一边嘴里说着讨厌老师，一边又忍不住想要得到老师的关注。
下台后班长把花束送给陈槿，陈槿很高兴地接受了，还向着十班同学的方向微笑招手。一班班主任孙老师也评了优秀教师，送花的代表是徐紫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