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昭饶是已从高伯华处获知了真相,但还是不敢相信:“你……你居然……”
“我居然什么?我这也是合理的反击而已!”夏桃含恨说道,“段客宜对我做过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我这是合理的反击。我可不想像你一样,做一个窝囊废。”
“那梅毒……”
“这事也不赖我!我也没想到做到这个程度。”夏桃脸上也有点不自然,“那个赵辉本来肯定没这个病的,否则也进不了医院工作。这个病是他最近钱多了、出去玩染上的。他一染上了就提醒我了。虽然我想着段客宜应该和攸海也不会做了,但安全起见,我还是和攸海断了吧!反正我俩也差不多该完了。”
近来,攸海和夏桃久了腻味,夏桃事业有了起色也不想一直伺候老头儿,便趁势断了。
这攸海和夏桃断了,尚未续上新欢,回家的时间便多了起来。但夏桃看得也不错,攸海便是在家,也不和段客宜亲热。二人冷冷淡淡的。这晚,攸昭在夏桃那儿,攸雍也在外头夜宿,段客宜便拉着攸海要亲热。攸海断然拒绝。
段客宜便问:“我是比不上夏桃年轻?”
攸海听得段客宜这样直白,也不甘示弱:“是我比不上赵辉年轻!”
原来,攸海也听闻近期段客宜养男人了,只是不说罢了。段客宜闻言,又流泪说:“我和他已经断了。我还是爱你的。想来想去,谁也不能替代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说着,段客宜又抱着攸海亲吻。
攸海原想拒绝他的,却不想段客宜早在晚餐里下了信息素的药,攸海一时没忍住,便和段客宜一起过夜了。
第二天起来,攸海看着段客宜赤身躺在自己身边,只见段客宜已不像往日年轻,如今年老色衰的,连攸海在外随便找的一个陪酒都比不上。攸海只觉无趣,独自起身洗漱,上班去了。
待攸海出了门,段客宜才起身,心里其实也绝顶的厌恶攸海,什么老男人,真败胃口。段客宜缓缓下了楼去,见攸昭坐在那儿。段客宜便扬起笑容问:“你也在啊?”
攸昭抬眼看段客宜,沉默一阵,仍拿出了那份资料,递到了段客宜眼前。
段客宜接过了资料,原是好奇的,翻看了两眼之后,浑身便发起抖来,抬头看着攸昭,眼里都迸出仇恨的火花:“好你个攸昭!居然查我?”
攸昭也不想辩解,便说:“我只是提醒你。”
“我还要谢谢你的好心了?!”
“我若不是好心,”攸昭说,“这份资料就要给海总了。”
段客宜僵在那儿,半晌,却皱眉:“你没有给攸海?”
“你尽早检查身体吧。”攸昭带着怜悯的目光看段客宜。
段客宜瞧着攸昭的神色,切齿冷笑:“你在可怜我?”
攸昭并不言语。
段客宜却气坏了:“你是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可怜我?”
攸昭没有回答,转身走出了攸家,阳光晒在他的脸上,他却感到寒冷。
攸家是个太阴冷的地方,攸昭呆久了都觉得遍体生寒。
因此,攸昭选择先行离开,独自在阳光下徘徊在街道上。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中,他却先听到两个字“玫瑰”——玫瑰,这两个字仿佛成了他现在的关键词,他猛一听就会心里猛地一跳。
他仔细用耳朵辨认,便听得是后侧街道传来的叫卖:“这儿是最新鲜的玫瑰花!”
这句叫卖算是很平常的,可攸昭还是被吸引了。
他转过头,循着声音找到了一家卖花的摊子。摊子上堆满了各色艳丽的玫瑰,并不是名贵的品种,但看起来确实很新鲜,颜色鲜艳,花瓣娇嫩。
摊子旁还站着一个熟人——汤轲。
“汤轲?”攸昭一边往前一边唤他。
听到了攸昭的声音,汤轲便转过头来,瞧着攸昭便客气的一笑:“昭总,您也在啊?”
攸昭点点头,轻松一笑:“给花莳送花?”
“不错。”汤轲很坦白地承认了。
攸昭竟然有些意外:“你看起来倒不像是喜欢送花的类型。”
“我不是。”汤轲答,“但他最近表现良好,我得给点奖励。”
听着汤轲这个语气,攸昭也无奈一笑,只道:“你还在‘调教’他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呢?”
“是的,”汤轲点头,“是这样没有错。”
攸昭一手支颐,缓缓说:“那你会不会担心?”
“嗯?”
攸昭说:“比如你会不会想,到底是你身上什么特质吸引了他,才让他那么迷恋你?如果你失去了这个特质,他可能会离你而去呢?”
这问题似乎让汤轲有点儿意外。
汤轲想了想,说:“没有。”
“没有?”
“是的。”汤轲回答,“但是爱情本就是如此的。不能接受分手的人也不建议恋爱,除非他想上社会新闻。”
社会新闻——最近一个上了社会新闻的人是赵辉。
他本人花生过敏,独自在家误食了含有花生酱的糕点,死在了家里。这件事其实听起来还是有些蹊跷的,一个对花生过敏的人为什么会吃含有花生酱的食物?又不过,90%食物过敏引发的死亡都是由花生导致的。而赵辉食用的糕点是在街边买的,这类食品的包装袋上并没有过敏原标注,误食也是正常。这种事情对于经常处理此类案件的警员来说也是见惯不怪了。
赵辉无亲无故的,就这么死了在家里,一点风波都不曾引起。
攸昭也不曾听说,他这晚约了屈荆去酒店见面,并没有告诉旁人。
这一对离婚夫妻,见面却犹如背夫偷汉似的,约在远离市区的情人酒店,前后脚的去同一个房间。屈荆到了酒店房间的时候,攸昭已经在了。
他敲门,便见攸昭开门。
攸昭一开门,屈荆便扑上去,跟大型犬瞧见久别的主人似的。
攸昭抱着屈荆,一边亲他的脸,一边说:“好了、好了……”
“你倒是好了,”屈荆搂着攸昭的腰,“可害苦了我。”
说着,屈荆便要熟练地伸手揭下攸昭后颈的信息素阻隔贴。这动作却被攸昭阻止了。攸昭握着屈荆的手,说:“我们先说说话。”
屈荆想念攸昭的气味可想念的很,如今被制止,却也不敢造次,跟看见了罐头却被训斥“SIT”的大狗子一样,两眼汪汪的,却也规矩地坐好。
攸昭便伸出手,握着屈荆的手,说:“之前说我的信息素水平稳定了,又在试婚纱的时候太兴奋,胡乱做了一场,你还记得吗?”
屈荆想起那一场,便觉得极为美妙:“自然记得的。”
“便是那个之后,我的信息素又开始波动了。”攸昭看着屈荆,叹了口气,揭下了脖子后面的阻隔贴,“现在的浓度近乎于无了。”
屈荆大吃一惊,抱着攸昭,贴着他的后颈轻嗅,只闻到颈脖间传来细微的气息,比起从前的浓度,可以说是锐减了。
“怎么回事?”屈荆又惊讶又自责,“是我不好!你可没事吧?”
攸昭点头,说:“我没事。我去看过医生了。”
“那医生怎么说?”屈荆问。
攸昭却道:“我记得,你说你一开始喜欢我,就是为了我的信息素。现在我没有了这个气味,你还一样喜欢我吗?”
“当然啊。”屈荆笑弯了眉眼,“你该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而烦恼吧?”
攸昭愣了愣,半晌也笑弯了眉眼:“怎么会?那可太傻了。”
第八十七章
“所以你是怎么了?”屈荆紧张地问,“医生说你这个病到底怎么了?”
“之前医生说了我的信息素稳定了,我其实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攸昭回答。
屈荆却说:“既然如此,现在怎么又不好了?”
攸昭语带责怪地说:“那还不是因为你……那天和我……”
“噢!”屈荆拍了脑门,说,“是我不好,没控制好自己……引起了你的信息素波动?”
“怪你,没控制好……”攸昭缓缓低下头,伸手抚摸着腹部,“我……怀上了……”
屈荆闻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喉咙被塞住了似的,眼睛却是睁着,眼里只看得见攸昭一个人。
攸昭缓缓一笑:“怎么?傻了呀?”
“啊……”屈荆惊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伸出五指,都是颤抖的,却轻轻贴上了攸昭的腹部,“怀……怀了……?”
攸昭见屈荆受惊不浅的样子,便好奇道:“你不高兴吗?”
“高兴!”屈荆又顾虑起来:“那你的身体可以吗?”
“医生说问题不大……”攸昭缓缓答,“信息素浓度降低也是常见的情况,就是孕期之中不适宜交媾,所以浓度自发降低了。就跟消化不良的时候没有胃口是一样的,人体的自我机制。不碍事的。”
屈荆这才松一口气,跳起来,抱住攸昭:“高兴啊!”
只有确认了攸昭身体无碍,屈荆才高兴得起来。
就像只有确定了屈荆不会因为李迪尅的案子而受到牵连,攸昭才能安心一样。
归根究底,李迪尅是因为高伯华的缘故才攀咬屈荆的。如果想脱离这场官司,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高伯华“高抬贵手”,而让高伯华放过屈荆的方法,最简单的就是让屈荆捐肝——但这恐怕又是最不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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