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了一口,周已然毫不吝啬的给予超高赞美。陶姜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也莫名松了口气。
一杯混合饮品还没喝完小纸人便回来了,它沿着周已然的裤脚一路攀爬到手臂,扯着周已然衣服就往外拉。
“找到了!我们跟着小纸人走!”
......
周已然陶姜站在酒吧厕所门口二脸懵逼。
这个酒吧装修得很文艺,厕所门口还挂着幅手绘门帘,外边洗手台上放着瓶娇嫩的鲜花,香薰的味道清清淡淡,一切都恰到好处,除了这里是女厕所。
小纸人还在坚持不懈的扯周已然的裤脚,一副要找的鬼就在里面,你怎么还不进去的急切模样。
正尴尬的僵持不下之际,有人从厕所出来了。一撩帘子抬眼就看见两个大男人站在女厕门口,如果不是看他俩长得好看,可能会被当变态。
出来的女士有些别扭的洗了手,临走前还好心提醒了一句:“那个......男厕在另一边。”
周已然心理素质极好,脸上已经不见刚才的尴尬,他神色颇为自然的朝她笑笑:“谢谢,我们等人。”
年轻女士带着对能让这样两个帅哥等待的女性的羡慕和酸意转身离开。
人一走远,周已然立刻拉着陶姜去了男厕所,男厕里这会儿正好没人。周已然直接动手把小纸人拆了,又从兜里摸出随身带的朱砂笔,在黄纸上细细描画。
“虚虚灵灵,太上玉清,扶危济困,剪纸成兵,三魂归左,七魄归右,速速起身,遵我律令!”
咒语一落,纸人便从周已然掌心向下一跃,滴溜溜转了一圈缓缓变成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周已然难得画的这么精细,小姑娘轻飘飘的裙角还有朵小花。
纸人姑娘一落地朝周已然施了一礼后便急吼吼的往外跑了。
“啊!!!”一道尖叫在门口响起。
周已然和陶姜对视一眼,无奈的耸耸肩,没办法,就有这么巧。
进来上厕所的大哥看见他俩好端端的站着,挠头笑了笑:“小姑娘跑错厕所了,还好你们刚才没在方便。”
说着他找了个位置放水,嘴巴也没停:“看着年纪还小,不好好读书怎么跑这里来了......”
周已然急着出去接应已经进了女厕所的纸人,朝放水的大哥摆了摆手就拉着陶姜走了。
纸人姑娘动作很快,周已然陶姜两人几步路的功夫,它就已经扶着几近透明已无神智的曼娘站在女厕门口了。
周已然看着曼娘身上还在不停消散的阴气,面色沉重,不过一日未见,竟然已经开始散魂,若他们来的再晚些,曼娘恐怕......
周已然往曼娘身上施了道固魂咒,也只能勉强放缓散魂的速度。
回到陶宅后,周已然把刚刚顺手在三洗河边折的一截柳木用小刀粗粗削成人形,将曼娘剩余的魂体移进去后,散魂才堪堪停止。
“呼——”周已然摊在一边松了口气。
一旁看热闹的李吴有些惊讶:“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除了数学,其他的东西只要逼一逼我什么不会。”周已然嘴上逞强,实则刚刚削柳木的手指还隐隐作痛呢。
“那无所不能的周大师能不能给我也做一副人型躯体呀?”李吴卑微祈求,她做玩偶兔子真的做够了。
“不行,”周已然无情拒绝,“你别眼馋人家,我刚刚做的那个只是勉强有个人的形状,曼娘能一附上去就化作正常人型,不是我手艺好,是人家道行深。你要是认真修行,多攒些功德,以后就是把你附在胡萝卜上你也能化出人形。”
“哦。”在这方面一直有些消极怠工的李吴,难得转换心态正面回应,“行叭,我会努力的,不过我现在这样子能做的好人好事也有限,上个月的工资都捐出去了,也不晓得能不能让我先化出张嘴,我做梦都想吃一口实实在在的肉!”
正聊着呢,一直没有意识的曼娘突然睁开了眼睛,只是她魂体还不稳,勉强往周已然手里塞了张揉成一团的牛皮纸就又昏了过去。
周已然展开一看,惊了:“这叠杀人书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纸人or纸人姑娘(#`皿?):我这暴脾气!
周已然:只要逼一逼,除了数学题,我什么都会做!
曼·蹦迪蹦散魂·娘:9102年了,老娘依然是舞池里最美的鬼!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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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百鬼契
一张大概只有A4大的牛皮纸上能记多少东西呢?
周已然拿着这张被揉的皱皱的牛皮纸叹为观止。
这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传家宝,陈旧得都快包浆了。
纸张上大面积是一幅画, 最下面留了一行用以落款的空白, 上面缭绕的阴气十分厚重驳杂,不晓得要多少鬼才能叠出这种堪比祖传表情包水印的感觉。
同为鬼魂,李吴对阴气十分敏感, 这牛皮纸一出来她就感觉到一股令她很不舒服的, 莫名的压迫感。
“这是什么啊?像钟又像铃铛的。”
周已然细白的指尖轻轻抚过牛皮纸上画得颇为细致的事物, 低声道:“这是道家一种法器, 三清铃, 又称帝钟。黄帝会神灵于昆仑之峰, 天帝授以帝钟, 道家所谓手把帝钟,掷火万里, 流铃八冲是也......”
“哦。”李吴凑过去仔细看了一下:“这是不是就是那些跳大神的手里摇的铃铛?”
周已然沉默两秒:“可能也许, 是吧......”
“因为是拿在手里的,帝钟长得就像一个有长柄的小钟, 长柄就是手执之处, 长柄上端称作‘剑’,通常是山字形,象征三清之意。据说有降神除魔的作用。”
李吴疑惑道:“据说?”
“就像你说的, 这就像跳大神的手里摇的铃铛。道家法器繁多,主流却还是桃木剑和铜钱......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道家许多法器早已失传。”周已然点点牛皮纸上画着的帝钟,“就像这个, 现在基本也就是在道教的各种科仪、斋醮上,作为演奏道教音乐的乐器出场。”
“这画看着感觉还挺......”李吴揪着兔耳朵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明显是客气了的词,“挺威风的。”
牛皮纸上画的帝钟颇为邪气,长柄的部分是两个垒着的小人头,五官精细得很,一个在大哭,一个在大笑。长柄顶端‘剑’的部分,倒是和普通的帝钟差不多,是无功无过的山字尖头,只是结合下面的两个小人头一起看,就阴诡邪异得很,活像小人头带着个大大的高帽。
“画上的这个帝钟可不简单,只是一个拓本就能驱役鬼魂。”周已然指了指纸张上的空白部分,“这里留下的阴气就是鬼魂和帝钟主人签下的契约。”
陶姜突然道:“不下百鬼。”
周已然心里沉了几分:“所图甚大。”
这上头曼娘的气息只是浅浅一缕,恐怕她就是因为不愿为人所用,拼命反抗,才落得差点散魂的下场。
那前几日那些消失了的孤魂又去了哪儿呢?曼娘道行深,尚且如此。其他鬼龄浅的,多半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几人心里都有些沉重,特别是李吴,难免有几分物伤其类之感。
“其实这个就相当于务工合同,”周已然突然道,“现在它在我们手里,没了契约约束,那头也不好控制。”
李吴不是很理解:“人家有正版帝钟,再拓一张不就行了。”
“有没有帝钟还两说,就算有,你以为这种法器的拓本是只要有复印机就可以想印就印吗?”周已然摇头叹气,“麻烦着呢。”
“不管是逃出来的曼娘,还是这张无数孤魂‘签订’的契约,对牛皮纸主人来讲,都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
......
再次祭孤时周已然仔细观察了一下,果然没有鬼消失了。
他装作好奇的向这些鬼打探:“这几日祭的饭菜味道怎么样?和他处比如何?”
“味道好极了!若是有酒就更好了!”“嗨,哪里有什么他处,新城又没个道观,往年陶大师不在,我们吃不饱都只能连夜跑去隔壁市的乾阳观和他们当地鬼抢一口吃的,可惨了。今年还有套餐吃,放以前想都不敢想!”说到这儿,这些没人记挂的鬼们都很唏嘘感叹,纷纷感谢起周已然和陶姜的恩德。
周已然没多久就撑不住,在这些孤鬼吹的彩虹屁中落荒而逃。
“这可真是,有奶便是娘。”说完感觉怪怪的,周已然苦笑着摇摇头。
“那个鬼醒了!”李吴蹦跶着跑出来报信。
周已然怕出意外,特意在她身边布了个小小的聚阴阵,曼娘这会儿的状态好了很多,已经能自己脱离周已然削的小小柳木人。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曼娘倚在沙发上,线条曼妙,声音娇媚惑人,“不如,以身相许?”
周已然活了二十几年哪儿见过这种大场面,当即表示其实可以以工抵债。
李吴笑出了声,曼娘气的翻了个白眼,恨恨道:“没经过男女之情的雏儿就是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