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衍正要开口询问这孩子哪来的,便见身边的人已经出手摸上了小孩子的头发。
“非非带你来的?”白枫轻声道。
叶衍挑了一下眉,心道,终于知道这孩子为什么熟悉了,难道是白枫的孩子?想着,拿余光偷偷漂着一大一小,几天前白枫也换掉了那身如枫叶般眼红的红衣,穿上了同他一样的黑衣。此时看着真是像。
“这孩子.....”叶衍一直看着白枫,自然是没有漏掉他抿了抿唇的小动作,难道真是他儿子?!!!!
白枫正在思考如何开口,那孩子便收回剑,抱着双臂,哼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跟我们住一起?”
叶衍险些被逗笑了,“我为何不能和你们住一起呀?”
白枫神情变得有些无奈,伸手牵过那孩子,“舟舟别闹。”
舟舟抿着嘴,看起来非常不满,但却没再说话,叶衍越看越新奇,走到舟舟另一边,伸手想牵他,却被甩开了。
叶衍不满道:“我就算长得没白枫好看。你也不能真的以貌取人啊?”越说叶衍气就不打一处来,这身体的主人虽然和自己契合度挺高,怎么就长着这么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呢?见了估计扭头就忘。
正郁闷着,白非非道:“公子。你住二楼。咦?这位是哪家修士?怎么没见过?”
叶衍:“......”
白枫:“......”
“在下枫叶。”叶衍说完就看见白非非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想着自己也没那么平平无奇,谁知就听白非非说道:“不认识。不过没事。既然你跟着我家公子过来的。可以我一起住楼下。小公子就和公子一起住二楼。”
叶衍:“.......”我想自尽。
白枫:“.......”现在笑出声会不会挨揍?
白枫在叶衍即将发狂的边际出声道:“我与他住二楼。舟舟交给你。枫...枫叶他认生。”
枫叶:“......”
舟舟歪了下脑袋,看向叶衍,嫌弃道:“这么大人了。还认生。我五岁就不认了。”
白枫说他要和舟舟交代一些事情,让叶衍先去二楼,叶衍一点也不客气的上了二楼。
楼下。
白枫抱着舟舟坐在桌前,他的对面是白非非。
白非非一改人前的跳脱,面色沉稳,桌面上放置着一把银色的剑,而剑的主人视线一直放在对面的一大一小身上。
“我这次跟着非非走了好多地方呢。”舟舟从怀里掏出一朵已经凋谢的花,放到白枫面前,“你看你看,这是我从一座大山上摘的。”
白枫接过来,看了一眼,是桃花瓣,回头问道:“你们去了闽中?”
白非非见白枫神色没有什么不对,点了说是,接着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口道:“楼上那位?”
白枫把桃花瓣还给了舟舟,把人放下来让他坐在身边,“他是叶衍。”
白非非:“????”
白枫微笑。
白非非:“!!!!!”
白非非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着上面,不停地颤抖,“醒了?”
白枫点头,“不过,别泄露消息。”
白非非小声骂道:“你自己不想要名声了还是他不想要命了?带到这里来?陈无渊可就在隔壁呢。”
白枫道:“如果不是我告诉你,你知道他是叶衍?”
白非非摇头。
☆、镜心
一间门口挂着一帆陈家家纹旗帜。
屋内灯火通明。
柳五五低着头,“宗主。目前并没有发现盈娇姑娘的行踪。玄宗主派人梢口信来说晚些到。”
一位黑袍男人坐在竹椅上,看向窗外,面前桌上放置了一坛子酒,月光照在他脸上,从柳五五角度看,只能看到侧脸,刀削般的线条,薄唇挺鼻,只是脸色似乎不怎么好。
陈非闻言看向柳五五,“抬起头来。”
柳五五缓慢地抬起头,眼睛还红彤彤的,像是刚哭过一般,“宗主....”
陈非往后一仰,惊讶道:“你哭什么?”
谁知柳五五一听眼泪又扑扑扑的掉,惊得陈非满脸血色都没了,伸手想安慰吧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得等人先哭完了再开口问道:“谁欺负你了?”
柳五五边啜泣边道:“听说盈娇姑娘吃了换骨丹,修为大增。连玄宗主都不是她对手了。”
陈非一听,什么?换骨丹?哪里来的?不是早就没了?难道最近频发的掘墓案便是她所为?可如此明目张胆是不想活了?还是另有目的?阿泽怎么打不过她?
还没容许陈非细细想清楚,就被柳五五扑过来紧紧抱住,“宗主,你这朵娇花马上要插在盈娇姑娘身上了。呜呜呜呜.......”
陈非:“......”
陈非一巴掌拍在柳五五后脑勺上,“你这话万不可让外人听见。”
柳五五又嘤嘤嘤了一会儿,才站直身子,想起来还有一事,“对了宗主。今日觏闽公子带着一位非玄门中人的公子。是不是要去查查?”
以往为了保证围猎大会顺利举行,陈家会一一查清各位宾客的底子。
陈非摆手,“不必。”
“可.....”
“五五。”
被凶后,柳五五委屈得不行,“宗主.....”
陈非扶额,气道:“你怎么越发不像话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有整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儿?!”
柳五五一听,嘴巴一张又要哭,陈非眼疾手快的冲过去捂住了,好声好气道:“别哭。哪天你二师兄回来了,看你这样准揍你。”
柳五五果然不嚎了,而是扒着陈非的胳膊,眼巴巴地问:“二师兄什么时候回来?我都等了十年了......好想师兄....”忽然柳五五眼睛一亮,“我知道了宗主。你就是想等二师兄回来,然后再成亲是不是?”
陈非握拳抵唇:“咳咳.......我恨他。你别乱讲。”
柳五五:“你问问外面那些鬼怪信不信?”然后他抱着胳膊坐在先前陈非坐的位置上,调侃道:“也不知道是谁把‘桀骜’天天擦日日擦。”
陈非脑袋上一排乌鸦飞过。要如何才能将这孩子掐死而不被小汜责骂?有无人回答,急!
柳五五见人不回答,一脸高(傻)深(得)莫(不)测(行)的样子,胆子也大了起来,把脚往椅子上一踩,抬起下颚,十分目中无人的样子,“说。二师兄何时回洲水世?”
陈非:“嗯?”
柳五五秒乖道:“告诉我嘛。”
陈非不再和他打闹而是沉下脸,走到床边,在枕头下摸出一把剑,低声道:“当初他们瞒着我对小汜下了追杀令,但说到底是我管不住下面的弟子。他怨我也是应当的。”陈非后来在水雾城再次见到叶衍时,叶衍一身肃杀,面色阴沉,浑身散发着一种修罗的气息。甚至他只是瞄了一眼自己便移开了视线,想必是恨的。
柳五五闻言快步走到陈非身边,安慰道:“当时你也没有办法。二师兄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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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住处。
榻上躺着一人,白衣,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在大腿上轻轻拍着。
在他面前跪着一位少年。如果叶衍在的话,就会知道是见过的莫愿平。
“小叔叔。愿平知错。”
莫厌阳斜睨着他,“哪里错了?”
莫愿平吞咽了一下,道:“不该瞒着您和其他家的修士去查掘墓案。”
“还有呢?”
莫愿平半响都没有开口。
莫厌阳似乎有些等不及,“怎么不说了?”
莫愿平深吸一口气,道:“不该在众人面前为叶有汜说话。”
莫厌阳原本悠闲的神情在‘叶有汜’三个字出现后,变得阴鸷无比,“他害死了你的父亲,杀了你的娘亲,让你在三岁时便没有了双亲,这些年来,你一个人如何被戳脊梁骨的,你都混忘了么?”
莫愿平贴在大腿两边的手握成了拳,高声道:“我没忘!!”
莫厌阳这才脸色好一些,“没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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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猎大会一共历时三日,我宣布,即刻开始。”
一片空地中央有个擂台,擂台前面搭一座高高的台子。
叶衍从进入誓师大会后,便一直盯着高台上那名水纹黑袍的发言者。
五官更加立体了,身形也拔高不少,消瘦不少,还是那么俊朗不凡。嘴角噙着一抹笑,似乎心情不错,只是有一瞬间皱起的眉头出卖了他,只是这不过一瞬的细节怕是除了叶衍再不会有第二人注意到。
无渊,这十年你过得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想问一句,大家可以接受生子吗?
☆、有愧
“陈宗主,此次擂台赛可不好过哟。”
“没错。不然就是我们该吃吃陈宗主的喜酒了。”
“也该给咱们仙门百家添点喜事了。”
那些个修士都在起哄,而叶衍则是看着高台上的陈非慢慢黑下来的脸偷笑。你小子也有今天。
此时一个修士忽然大声道:“咦?玄宗主,怎不见盈娇姑娘前来呀!都这么多次了,还害羞呢?”
玄泽笑眯眯道:“是呀!她害羞着呢。”
又一人道:“这次玄宗主可不能不在哦。闻说盈娇姑娘前些日子在广陵边界除祟时大展功夫灵力了得。看来是为了嫁与陈宗主耗了不少心思修炼呢。这次恐怕陈宗主就要败下阵来了。玄宗主可是要在场见证的。毕竟是家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