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衍夹菜动作一顿。
鱼恒怔住,他猛然看向逃避自己目光的楼衍,没听错吧?轮回世了?
找?找什么宝贝?
“啪——”筷子被用力放在桌上,蓝衣少女身旁的红衣女子撂下碗筷,沉着一张脸站起身,“有只蚊子一直嗡嗡响个不停,没胃口。”
蓝衣少女望着红衣女子离去背影,无奈叫道:“四姐!”
红衣女子没理她径直出了门,蓝衣少女瞪了一眼姜羽,向楼衍行个礼,匆匆离去。蓝衣少女一离开,楼少更生气了,他有什么错,自己好心敬酒人家还不领情。至于这个敬酒到底是否好心,也只有姜少自己知道。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四人,除去楼衍、鱼恒、姜羽,还有位八岁的男孩,男孩大口大口专心吃着饭菜,对当下局面毫不知情。
姜少越想越气,他早就看不惯这个姓楼的了。是大名鼎鼎的上仙又怎么样,这辈子不还是废人一个?连个臭畜生都解决不了。当年要不是他帮着鱼彦殊,老六早就把鱼家搅的天翻地覆了。装得一本正经,说什么心系天下苍生,不也是道貌岸然故作姿态?
他笑了下,挑眉,“我听说,这世仙人再不能打开仙途位列仙班,可就要挫骨扬灰了吧?”
鱼恒一股火气冲上脑门,抬就要掴姜羽一个大耳光,楼衍却在桌下握住了他的。
姜少看到鱼恒难看的脸色,伸轻轻的打了下自己的嘴,贱兮兮的说:“瞧我说了什么呀,不是挫骨扬灰是灰飞烟灭,仙人的朋友你别见怪啊,我盲一个,不会用词。”
楼衍将一块儿剥好的虾肉放到鱼恒碗,柔声道:“尝尝看,味道不错。”
“哗啦——”姜羽捏碎了酒杯,气得浑身发抖。
换成旁人一定不会被气成这样,不就是没人理被当空气嘛?不理就不理被当空气就被当空气,又不能少块儿肉,大不了再也不往来。偏偏姜少出于旁支,从小被冷眼对待没人重视,所以他对被人无视极其敏感,这是他的痛处燃点,点火就着。
楼衍到底是比鱼恒有办法,蛇打寸,偏偏往姜少的痛处戳,就是对这么个大活人视若无睹,效果可比鱼恒抽姜羽大嘴巴好了不知多少倍。
鱼恒明白过来后,在心里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姜少气红了眼,可楼衍实在没反应,就将一肚子的火气发泄到了刚才和自己小妹聊的火热的小白脸身上,“你这身红衣服让我想起了一个二椅子。”
鱼恒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自己将要躺枪。果然下一秒,姜少趾高气扬的说:“一个臭断袖,和不少男人胡乱搞过,还不要脸的追求仙人,死的时候可惨了,骨头都碎了。”
听到“骨头都碎了”这五个字,鱼恒怔了下,自己怎么死的,楼衍从不提,他也不会想,因为太痛了,痛得即便换一个身体,那种痛还停留在灵魂里血液里刻骨铭心,一想仿佛会再经历一遍,仿佛在一刀一刀凌迟自己的灵魂。
楼衍感到掌握着的颤了下,他抬头冷冷地看向姜羽,眼神如冰刀充满了警告意味。
姜羽心里一惊,脖子上凉嗖嗖的,好像楼衍眼的刀子就架在了他脖子上。可很快他又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连个畜生都收拾不过的废人,根本不能威胁到自己什么。
“瞪什么瞪,仙人我说的可是实话啊,不男不女,杀兄弑父,屠我姜家哪一样不是他做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鱼恒突然大笑起来,眉尾一挑,反握住楼衍的。
姜少诧异,“你笑什么?”
鱼恒一捂着肚子大笑,一擦掉快笑出的眼泪,“我、我知道你说的那人是谁了!”
“啧,你也知道?”
“知道知道,鱼彦殊嘛,大名鼎鼎的妖王,他还是我偶像呢。书上说他妖力第一,无妖能敌,还特别喜欢捅瞎对方的眼睛,就就像这样。”鱼恒伸出两指对着姜羽的小眼睛快速插去,姜羽脸色一白想到曾经被挖出眼睛的痛,冷汗流了下来。
“哎呀,少躲什么,我又不会真捅你眼睛,你就剩一只眼了,我再捅瞎了不太不道德了么?我就是描述一下,我偶像挖眼睛,还要把指伸进去转一圈,把眼珠拧的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再扣出来扔地上当炮踩!”
“别说了!”姜羽仅剩的那只眼布满红血丝,他恨透了鱼彦殊,是他毁了自己一辈子,害他沦为众人笑柄,抬不起头来!
鱼恒很是满意姜羽的反应,笑意越来越深,“少,你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可别染了什么病,都瞎了一只眼成独眼龙了,要是再瞎一只就完了!”
“闭上你的臭嘴!滚出去!姜家不许提那个二椅子!”姜羽怒不可遏,亮出猫爪划向鱼恒,鱼恒反应极快,一脚踹开楼衍的椅子,自己向一旁闪开。
椅子稳稳地滑到门口,楼衍坐在椅子上看着鱼恒几次番躲过姜羽尖利的指甲如同逗着猫儿玩,逗弄了一会儿后似是觉得没劲了,便拎起姜羽衣襟把他按到椅子上,天生强大的力量震慑地姜羽不敢动弹。
鱼恒看向远处楼衍,笑嘻嘻的说:“你身上有伤就别参与了,我来就行了,你看着就好。”
楼衍眉梢一挑,面带微笑抱着臂好整以暇地观望起来。
“你最好放了我!这可是姜家的地盘!”
鱼恒转过头,阴森森地注视着姜羽,阴阳怪气的说:“我呀,也没想拿少怎么样啊!就是想告诉少,我偶像不仅喜欢挖眼睛,还喜欢抽嘴巴,由其是嘴巴贱的。”
“就像这样,”鱼恒根本不给姜羽呼救的会,张开掌冲着那张欠揍的脸,一顿噼里啪啦的打,不出半分钟,姜少的脸就肿得老高,“怎么样,有么?”
“好!哈哈哈好玩,哥你们玩的什么游戏,真好玩!”一直埋头吃饭,饭量不是一般大的姜家小公子发现了事,又是鼓掌又是拍叫好,生怕自己亲哥被打得轻,一个劲儿让鱼恒狠点抽。
鱼恒觉得这小公子也是一脑残,也不知道姜家造了什么孽,老大是个武痴跟自己比武时死了,老这个白痴偷看女人洗澡被他挖了眼睛,老六放了蠪蛭被关在天牢,这个小的看到自己打他亲哥还鼓掌欢呼,还真是印证了那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姜羽被鱼恒抽得晕乎乎的,不忿地问:“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抽老子,小弟快出去叫人!”
姜小公子啪啪鼓掌,“好、好、再打!”
“……兄弟我错了……别打了……”
姜羽这种人,欺软怕硬,实则就是个猥琐又没脸没皮的怂包,打一顿不长记性的那种。鱼恒见过许多像他这样的人,即便承认自己错了也不是发自内心,他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错的是天下人,错的是全世界。
鱼恒从不求这种人悔改,他一按住姜羽肩膀,冰凉的寒气闯入姜羽体内。怒不敢言的怂包浑身一抖,直到他半个身子被冻住,四肢动都不能动时,他瞪大双眼恐惧地盯着鱼恒,“你……你是……这冰的力量……不!怎么可能!”
鱼恒拿过桌上酒坛,捏开姜羽的嘴,千年的桃花酿从坛口流出一股股的往嘴灌去。姜羽震惊地连话都说不出,又被迫灌酒一连呛了好几口,淡粉色酒液淋湿了衣襟,狼狈不堪。
姜小公子叼着鸡腿开心叫道:“好玩好玩,哥好像喷泉啊,酒都喷出来了!”
鱼恒冷笑,上毫不留情,“我当初应该顺便割了你的舌头,让你乱嚼舌根!”
“饶……饶……命……”姜羽剧烈咳嗽,鼻子气管都进了酒,胸腔火辣辣的疼。
“饶命?你觉得可能么?我弑父杀兄又怎么会留你贱命?!”一坛酒倒光,鱼恒又拿过一坛掀了盖子在姜羽绝望的眼神再次捏开他的下颚,倒了下去,“二椅子?看来少还去过东北?连那边骂人的话都带回来了!”
“我不仅要给你洗干净嘴,还要少真感受下什么是二椅子。”又一坛酒下去,姜羽脸色通红眼迷茫,脑袋靠在椅背上左右摇摆,显然已经醉了。
鱼恒勾起一抹坏笑,指划开姜羽腰带,原本醉得不成样子的姜羽忽然大叫起来,“不要不要!我错了!不要阉了我!你你是妖王,你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鱼恒变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冰刀,轻声道:“我呢,现在可不是妖王。”
姜羽眼最后一点光芒也沉寂了,就在鱼恒把刀顶在他裆部的时候,怂包姜少脑子一歪昏厥过去。
“呵,”鱼恒收回冰刀,又开了一坛酒继续灌他,嫌弃道:“真是不经吓。”
给姜羽灌完大坛酒,鱼恒摸了摸姜小公子的脑袋,“这酒喝完,你哥醒来后绝对把什么都忘了。”
姜小公子似懂非懂点点头,倏地眼睛一闭,双臂从椅子上垂落,昏了过去。
一切搞定气也消了,鱼恒拍拍转过身,笑吟吟地对楼衍说:“怎么样?”
楼衍走过来,伸擦掉鱼恒脸上溅到的酒液,“不怎么样。”
“啊?这整人的法子可是我跟红澈学的!我觉得已经青出于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