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恒没有楼衍那个什么都能装的乾坤袋,就用符箓将鬼定住,折吧折吧装进了贺兰背着的书包里。
他又走到女鬼身边,眉头一挑,“你是自己进去还是我割你舌头?”
女鬼浑身一抖,刚动了一下,鱼恒就笑着开口:“别想着跑,你跑不了。”
“……”于是女鬼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球,主动滚进了书包里。
贺兰把书包拉上,贴上一张黄符,“老板,你太牛了!”
“那是,”鱼恒拉开窗帘,正午的阳光照耀在屋内,“也不看看你老板是谁!”
短发女孩慢慢的抬起了头,长发女孩动了动,她们互相望着,最后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鱼恒示意贺兰把门打开,门刚一开,外面的两个人跑进,女人俯下身来抱住俩女孩。
男人拿出钱包,把钱交给鱼恒,“谢谢你了鱼老板,我两个外甥女以后就没事了吧?”
鱼恒瞟了眼俩小姑娘,“只要她们别在玩仙就没事。”
两个女孩听到“仙”二字,浑身一抖。
“这是怎么回事啊?仙真能招鬼不成?”
鱼恒严肃起来,“玩仙就是在招鬼,用这种形式招来鬼魂解答问题。这两个鬼我捉走了,如果她们还玩,那还会有鬼缠住她们。仙,无穷尽的。”
“我……我们不会再玩了。”短发女孩抽抽噎噎的说。
长发女孩跟着点头。
“那我和爱徒就不打扰了。”鱼恒拉起贺兰转身外走。
贺兰:“……”名称变得太快了,怎么又爱徒了!
“对了,”鱼恒忽然停下来,看向俩个女孩,“你们在失去意识前,看到什么了?”
长发女孩脸色一白,颤抖着说:“是,杨同学……死了的画面。”
“杨同学?”
“是我们的班长……”短发女孩接过来说。
鱼恒想了下,“那他死了么?”
“没、没有……”
回去路上,贺兰歪着小脑袋问鱼恒,“老板,刚才那两个女孩的妈妈,在你没救她们之前好像很怕她们。”
“嗯,”鱼恒拆来棒冰包装袋,“女儿身上有鬼,她害怕也在常理之,恐惧是人类无法控制的。”
“可不都说母爱是伟大的么……”小豆芽陷入沉思。
鱼恒伸压住贺兰头顶冒出来的绿芽,开口道:“有伟大的,还记得地震时把孩子紧紧护在怀里的母亲么?”
贺兰点点头。
“那种值得人钦佩,可也有不尽职的,也有剥削孩子的,也有为孩子操劳一生的。什么样的家庭关系都有,见得多了,你就不奇怪了。”
“但这两个孩子的母亲,应该没那么爱她们吧,我觉得为了爱会不怕,会付出一切!”贺兰眼带水光,似是想到了什么。
“或许吧。”
鱼恒用力按了按贺兰头顶。
他没有办法做出肯定回答,这家母女他了解太少,不方便揣测。而贺兰的问题,归根结底是“爱”与“人性”的方面,他虽然见识的多,但终究不是人。妖开智较晚,“人事”也并不太通。
他也不知道贺兰思考这些会不会误入歧途,不过多思考总归是好的,这段时间以来,贺兰已经长大了不少。
回到家,鱼恒数了数票子。
又查了下自己存在界银行的数额,看着账户里那么多个零,鱼老板开始考虑置办个新店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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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鱼恒工作的时候,阿飘也在旁边,和鱼恒学习制作符箓以及转运物件。
刚开始学的时候,因为指甲太长又笨笨脚的,划破了好几张符纸。阿飘愧疚的都不知道放哪好了,鱼恒就鼓励她没事符纸的成本也就几分钱。虽然鱼恒这么说了,阿飘做事还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贺兰则眼睛亮晶晶的给阿飘加油打气,“阿飘小姐姐加油,不要怕,符纸坏了就坏了,放心大胆的干!你是最棒的!”
阿飘话少,头点得很认真。
鱼恒笑眯眯的瞧了眼动作笨拙别扭却充满干劲的阿飘和嘴里塞着满满花瓣小脸蛋鼓鼓的傻白甜贺兰,感叹缘分奇妙,能够令原本毫无无交集的两个物种凑到一起,画面也异常温馨和谐。
鱼恒喝着茶水听着曲儿,小风吹着,觉得这日子过得可比上辈子舒坦多了。
傍晚十分,今天的订单就都做完了。
阿飘虽然做的慢,数量也少,但质量还是十分不错的,果然女孩子心灵巧是天生。
做出来的成品一一摆在桌上,贺兰提前将每样成品贴上了一张便签,标注顾客需要的加持需求。鱼恒就按照便签,分别赋予不同的转运功能。
人多到底还是力量大,这种分工合作的方式要比以前快了不少。
晚饭后,贺兰带着阿飘出去逛夜市。
鱼恒吃多了,有点撑,就懒得动了。他靠在沙发上,咀嚼着一块儿泡泡糖,给楼衍发过去视频通话。
视频刚一接通,鱼恒嘴上吹着的粉色大泡泡就破了,糖粘了一嘴。
楼衍一打开视频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嘴角不准痕迹的勾了一下。
鱼恒将泡泡糖舔回到嘴里,眉毛一挑,“笑什么?知道这是什么么?”
楼衍没说话,调整了下镜头,使自己的俊脸完整的出现在视频。
“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不知道,这个是泡泡糖,吹泡泡的,不过不能吃下去,看我给你吹一个。”说着鱼恒快速嚼了两下,小嘴巴动了动,一个粉红色泡泡从唇间挤出,一点点变大。
鱼恒不能说话,就指着泡泡直哼哼,意思是看这个泡泡不错吧?
楼衍看鱼恒像小孩子似的,无奈摇头,轻笑出了声。
鱼恒被这一声笑弄得没控制好呼吸,泡泡又一次破了。这次他没有将糖舔回到嘴里,而是吐到了垃圾桶,“好了,还是先说正事,早上都忘记说了。”他正坐起身体,“为什么封了我的妖王印?”
“你那时失忆,”楼衍顿了顿,“不懂得控制,就会有些麻烦。”
“哦~”鱼恒点点头,“那……为什么会有些麻烦?”
“曾经仇家……”
“仇家那是肯定麻烦,但是不仅仅是这样吧,楼衍,”鱼恒盯着他的眼睛,“当年是不是有人害你?也或许是要害我?”
鱼恒还是不放弃,想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事。楼衍离开这两天,他想了很多,头脑反而越发清明起来,疑点也随之攀上心头。
楼衍顿时沉默。
鱼恒没有继续逼问,一言不发的注视着楼衍。
半晌后,在鱼恒以为楼衍又不肯说的时候,他缓缓开口:“等我回去。”
又一句“等我回去”,鱼恒深刻意识到,等楼衍回来自己真要有得忙了。
“我等你。”鱼恒从沙发上下来,往卧室走,“作为交换,我愿意告诉你我是怎么复活的。”
他将青泉让自己在另一个身体内重生的事说完,楼衍听过后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鱼恒好奇的问:“你都不惊讶的么?”
楼衍淡淡道:“后来猜到了。”
鱼恒:“……”
“不过……”楼衍疑惑,“你是怎么把妖王印带过来的?”
鱼恒呲牙一笑,“你猜呀?你不是很聪明能猜到么?”
楼衍:“……”
鱼恒关上卧室门,走到床边坐下,也不卖关子了,说出来个让楼衍都为之讶异的答案。
“妖王印从来不会被带来,而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本身就是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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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找到能够令我重生的身体是十分困难的,也是缘巧合,青泉找到了我这幅身体的原主人,那时候他刚岁,躺在乱葬岗还剩下最后一口气。青泉把他带回来时还在奇怪为什么别的身体和我的魂魄不匹配,他的却可以,直到发现他身上有妖王印。”
楼衍静静听着,眉头蹙了一下。
“如果我当年没死,”鱼恒顿了顿,“如今早已被他取而代之了。妖界自古以来拥有妖王印的后者会取代前者,我也算走了大运,不仅没被新妖王杀死,还重生到了他身上,又当了一回妖王。不过我走运也正常,我不走运谁走运呢?带着妖王印出生的妖怪千万年来能有那么十几个,可有转运血脉的锦鲤从古至今记录在册的也只有两个,而在我之前那位,听说早在千年前死了。不过说到这个……”他伸到枕头下,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将那东西拽出来,是一条通体翠绿清透质地温润的玉佩,“我前些日子做好了说要让你带在身上转运的,结果放到枕头下忘了给你了。你是童子命,运气差,平常你在我身边受到我影响肯定不会被霉运影响,但是现在我们隔了这么远,你怕不是喝点凉水都能塞牙吧?”
“没那么夸张……”忽然镜头晃了一下,鱼恒眼睁睁看着楼衍后脑磕到了车板上。
车夫的声音传来,“大仙对不住啊,天黑路滑的,我没看到地上有个坑,您没事吧?”
楼衍:“……”
“大仙?”
楼衍身子向前坐了坐,沉声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