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珒真服了他的智商,为防止自己也被传染,他果断去找江暮雨,无视掉钱坤圈。
“师兄,逍遥堂那边出事了。”白珒看着屋内一片狼藉,以及院子里木头人似的佟老太太,问道,“她怎么了?”
“傀儡咒。”江暮雨说。
“那操控者是谁?”白珒问。
江暮雨轻轻摇头,伸手指向院中落地上的小盒子:“流续丹被换了,里面装的是分灵。”
白珒反应很快:“李准吗?”
“分灵并不强,跟杨村那回差不多,或许是他。”江暮雨起身,又问白珒,“你方才说逍遥堂怎么了?”
“跟他们一样。”白珒指了指屋里的“横七竖八”。
“你们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钱坤圈皱眉沉思,道,“这些变故都跟你们脱不了干系吧?说!你们这些下界的人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白珒呵呵他一脸:“有那功夫秀智商,尊驾不如移步去逍遥堂,看看你大哥和你弟弟有没有成为昏迷大军的一员。”
钱坤圈听了这话,仿佛才开窍似的,急急忙忙就跑了。
打发走烦人精,白珒总算清净了,他脑子沉得很,晕乎乎的,不晓得是不是被昏迷大军传染了。
“师兄,这些都是李准干的吗?”
江暮雨走到佟小姐面前,以真元探入她的体内,一边试图破除傀儡咒,一边回白珒的话:“李准修为有限,这么大规模的变故他难以实施。你去逍遥堂看看,这若是陷阱,不可能所有人都中招。”
白珒正要走,忽然想到什么又退了回来:“逍遥庄情况不明,我等师兄一起去。”
江暮雨闭目凝神,缓缓推送真元寻找傀儡咒的位置,再小心翼翼的将其拔除。
白珒安静的在旁等候,他捏了自己一把,眩晕和昏沉的感觉让他越来越困,他干脆咬咬牙扇自己一巴掌,勉强清醒了几分。他隐隐觉得不对劲,这种感觉可不是昨晚没睡好那么简单,至少在佟老太太开宴之前他是没有这种异常感觉的。
这之后干了什么?
吃饭吗?
没吃,因为不饿,一口没吃。
白珒暗暗思考,努力回想那模糊的记忆。却猛然看见江暮雨面色突变,苍白似霜,他似是受到某种冲击,猛睁开眼,不做躲闪却先朝白珒大喊一声:“白玉明你快走!”
“什么?”白珒猝不及防。
只见一团黑雾从佟小姐头顶涌出,直冲入江暮雨体内。
白珒:“师兄!”
忽然一道金光在江暮雨身上燃起,黑雾仿佛畏惧金光的灼烧,不得不化作千万光点纷纷逃逸四窜,在空气中蒸腾。
金光褪去,“呲”的一声响。
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
掌心金色符文忽明忽暗,直至消散。
“师兄!你没事吧?”白珒惊慌失措的扶住江暮雨,看他唇角溢出的血,衬的面容更加惨白如纸,白珒一颗心都揪起来了。
体内翻江倒海的真元震得江暮雨连连呛咳,他努力平复了一会儿才止住,对身旁心急如焚的白珒摆摆手表示无碍,再看向晕倒在地的佟小姐,对白珒说:“你去看看她。”
“师兄你……”
“我没事。”
“可是……”
江暮雨沉声道,“你还信不过师父的阳符吗?”
白珒无法辩驳,师父制作的阳符可跟他在杨村给江暮雨的阳符不同,那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像这种江暮雨被傀儡咒反噬的局面,师父的阳符可以救命,而白珒那时候的阳符就是白搭。
胆战心惊的看着江暮雨,草率敷衍的试了试佟小姐的脉搏,白珒汇报道:“没事,死不了。就是她这么大岁数了,还被傀儡咒折腾够呛,什么时候醒就不知道了。”
江暮雨抹去唇边血迹,道:“至少能确定,给她种下傀儡咒的人不是李准。”
白珒点头,赞同道:“这么强的傀儡咒,得是师父那个级别的修士吧。”
“先去逍遥堂。”江暮雨说着,已经转身先行。
白珒望着他的背影。
幸好有师父的阴阳符,不然……
白玉明你快走。
在危急关头,他总是这样!
白珒心中刺痛,师兄啊师兄,真是让他无可奈何,又爱又恨。
二人顺着羊肠小道返回逍遥堂,白珒快走几步撵上江暮雨,见他脸色有所缓和,稍稍安心些,问道:“师兄觉得,让那群修士莫名其妙全倒了和给佟小姐下傀儡咒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你且先想想那人这么做的目的。”
白珒狐疑:“流续丹?”
“并不完全。”江暮雨的声音清冷而自然,他面色如常,看不出丝毫事发突然的恐慌,“若是为了流续丹,他操控佟小姐就能得逞。何必利用陷阱将所有修士迷晕?”
白珒恍然:“所以是两个人了?”
江暮雨正要再回话,远处突然传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哭声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一层更比一层高,在空旷的山谷里震耳欲聋。
“师兄,在那边。”白珒一边捂耳朵一边带路,俩人穿过几段羊肠小道,在山坡顶上向远处瞭望,果然看见下方山洞里有人。
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大人被倒吊在上面,小孩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下。旁边还有两个看守,是跟人一边高的纸片子,纸片人被施了咒符,它们没有思想也没有意识,只会根据施术者的指令行事,且本事不大,只能完成一些简单的小任务,例如抄个书,端杯茶,或者跑腿儿送个信什么的。
此时的纸片人一左一右肃立在侧,活像两个门神,对那个小孩丧心病狂的哭声充耳不闻,反倒是坑了队友活遭罪。忍了半天终于受不了,朝那哇哇哭的孩子喊道:“小火你别哭了,把我耳朵都震聋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哭的更凶:“嗷嗷嗷……”
“喂,你们两个纸片子!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敢偷袭你爷爷,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知道小爷是谁么,小爷可是万仙神域落云鉴的浑天绫是也!你们等着,等我下去定把你们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白珒:“……”
纸片人哪来的皮筋。
浑天绫骂着骂着,眼神儿极好的看见了远处山坡上的江暮雨和白珒,他先是一愣,下意识就要开口喊人,又忽然想到什么,悻悻的把嘴闭上,一副咬牙切齿不屈服的模样。
万仙神域的人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要跪着向下界的人求救!
浑天绫一身傲骨,倔脾气上来连他自己都怕。他尚且将落云鉴的劣根性进行到底,在地上哭的无边无际的风火轮可受不了这委屈,嗷嗷直哭,炎火麒麟的气魄非同凡响,那叫一个震天动地,哭的鸟兽惊遁。
浑天绫脑子嗡嗡响,五脏六腑都随着那一浪盖过一浪的哭吼声越来越沉闷,心不甘情不愿的看向正在走过来的江暮雨和白珒,为了不丢面,求救之前还是得装一回大爷:“我说你们扶瑶仙宗的人都这么冷血吗?看到同道有难也冷眼旁观,你们的侠义之心被狗吃了?”
“呦呵,本来看你可怜还想救你来着,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白珒狠狠瞥他一眼,拽过江暮雨就走。
浑天绫吃瘪:“……”
风火轮哭的来劲儿,完全不顾他人,有几只麻雀已承受不住炎火麒麟的威压,五脏具裂而死。
江暮雨手持玉箫,却没有向纸片人攻击,而是直指风火轮的咽喉,赫然一股冰霜隼利之气:“闭嘴!”
风火轮一呆,眼泪吧差的看着江暮雨,哼哧哼哧几下,嘤嘤嘤的低声憋哭起来。
浑天绫:“……”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风火轮这边停了,白珒那边也把两个纸片人解决了,这种东西没什么法力,随便捏个诀就能烧死。
江暮雨解了风火轮身上的束缚,白珒站在倒吊着的浑天绫下面,呵呵笑着道:“万仙神域老厉害了,大言不惭的把自己称为上界人,把其他仙门贬低为下界人。我说你们真好意思啊!上界是么?你们是在天上建岛么?都在一块土地上,都喝一口黄河水,装什么清高啊?”
浑天绫恼羞成怒:“你他娘要救就救,不救就滚,少在这里趁火打劫羞辱我!”
“拜托,明明是你落难了还假高傲,不好意思像我们求救,反说我们良心被狗吃了。”白珒从怀里取出一个药丸,掰开浑天绫的嘴塞进去,“当年我杀你真是没错。”
浑天绫被药丸噎的直翻白眼,完全没注意听白珒后半句话是啥,赶紧问道:“你他娘给我吃了什么?”
“你猜啊?”白珒邪笑着道,“现在我问你答,要是有一点我不满意的,立马叫你肠穿肚烂。”
浑天绫吓得脸都青了:“你卑鄙小人!”
这种谩骂对于白珒来说屁都不算:“说说你跟令弟的遭遇吧。”
浑天绫冷哼:“我凭啥告诉你?”
“哦。”白珒眨眨漂亮的桃花眼,“那就不好意思了,你得……”
“等等!”浑天绫眼角一抽,也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如何,自打吃了白珒的破药后,身体就觉得不对劲,浑天绫有点担心,便强忍着心里的不爽说道:“很简单,我和小火被何前辈邀请喝茶,喝着喝着就睡着了,醒来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