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好久不见。”
季世凌虽然面上没有变化,但是明显声音缓和了下来。
“好久不见啊,贤侄,一别经年,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林老爷欣慰的看着季世凌。
这边,林衢惊讶的眨眼,“父亲和季世凌很熟吗?”
他还以为父亲就算认识季世凌,也就是个平泛之交,没想到还能称呼贤侄?
“这季世凌还是很懂礼貌的嘛。”
王开天明眼的看到,自家老爹的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菊花。
“季世凌和父亲相熟,应该是当年他离开鑫城之时,父亲和史老爷子等人都给了他一点帮助。”
林璞想了想说道,对于季世凌的一些事情,他知道的还是比别人多一点。
“他为什么离开鑫城?”林莫嘴里叼着一块儿糕点好奇。
“当然是季家容不下他,当年本想把他赶出家门,但是季世凌却先一步离开,去了京城,至于路上的盘缠,就是父亲资助的。”
“啊,我也想起来了,我记得老爹提过一嘴,当年季世凌年纪不大,却要一人上路,老爹看不过去,就派了几个警卫跟着。”王开天也回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季家为什么容不下他?”这会儿,林莫在吃第二块儿糕点。
“当然是家族之争,自从季世凌的父母去世,季家就闹翻了。”
林璞摇了摇头,关于季家的事情,他也知道的不多。
季世凌的父母应该和几位帮助他的人关系不错。
他的父母一去世,季世凌就被季家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打压。
所以季世凌才会决定离开鑫城,只有出局才可能破局。
“不过,现在季世凌成为了季老板,想必季家已经毁的肠子都青了,你们不知道,季世凌一听老爷子想要为他办洗尘宴,就早早的放下话来,不许季家的人到场。”
这么一说,林莫往周围看了看,确实连一个季家的人都没有。
也是活该,林莫想,以前这么欺负人家,现在被落了这么大面子都是自己作的。
正想着,那边林老爷招呼起来,“三宝,过来!”
一般图省事,林老爷都是这么招呼三人的,小时候好叫,都是璞宝,衢宝,莫宝的叫。
等到长大了,林璞和林衢嫌弃这名字叫的难听,说什么也不让林老爷叫了。
倒是林莫无所谓,到现在还被叫着小名。
一听林老爷的称呼,王开天就笑喷了,哈哈,林家三宝。
林璞还算镇定,林衢却是苦着个脸,不怪他不喜欢被这么叫,衢宝衢宝的,和某种生物谐音,总让他想到不好的方面。
三人走过去,之后王开天也被王富元一嗓子叫了过来。
“这就是我三个儿子,小儿子过几天就举办成年礼了,到时候贤侄可一定要来啊。”林老爷笑容满面。
“一定。”
季世凌嘴角挑起一抹笑意,更显俊美,他寒星般的眼睛看向林莫,这就是刚才那个扔胡萝卜的小少爷。
此时,林莫的嘴角还带着刚才吃剩的糕点渣,乖乖巧巧的站在林老爷的身旁,就好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单纯小少爷。
看到季世凌看他,林莫赶忙扯出一个笑容来,左脸颊的酒窝瞬间就露了出来。
季世凌目光深沉的看着林莫的酒窝,好深啊......
作者有话要说:
璞(pu,二声),衢(qu,二声)
第5章 李月季
南台戏班在鑫城能够这么的受欢迎,绝对与戏班的班主李四爷脱不了关系。
这李四爷听闻家中并不缺钱,之所以建立这个戏班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戏瘾,他没别的嗜好,就喜爱听戏。
虽然这李四爷是带着戏班从外地来鑫城落户的,但是因为为人实在不错,再加上有几分手段,所以,这几年也算是在鑫城闯出了名堂。
眼看最主要的人都来了,李四爷急忙从戏班的后台出来寒暄几句。
这李四爷其实不老,相反还很年轻,长相斯斯文文,称得上是秀气,笑起来竟然还会露出两个虎牙,看着年岁着实不大。
但因为这个就小瞧了他,可是会吃大亏的。
毕竟一个人带着戏班来鑫城立足,短短几年就上上下下打理的妥帖,这份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和坐在主位的老爷子等老一辈的打过招呼后,李四爷就被林璞等人叫了去。
“呦,李小四,你挺忙的啊。”林衢随口调侃了一句。
李四爷似笑非笑的看着林衢,“林小衢,我看你是皮痒了,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李小四。”
林衢才不怕他,反而更加笑眯眯的说道,“不叫你李小四,那叫你什么,李月季。”
“噗。”
林莫等人憋笑,李四爷的真名实为李月季,他说只因自家母亲喜爱花朵,就给家中四人取了带花的名字,他最小,被取名为月季。
果然,听闻林衢叫出了他的真名,李月季涨红了耳朵,四下看了看。
随即看着四人痛心疾首的样子,“我怎么就交了你们这四个损友啊,当初就不应该将真名告诉你们,总是拿这个取笑于我。”
李月季摸着胸口,面带伤心的说道。
早就熟悉了李月季的套路,林莫还是安慰的拍了拍他。
“四哥,莫伤心,莫伤心,月季实乃花中皇后,观赏好看还有药用价值,实在配得上四哥。”
“是啊,四哥,这名字着实不错,你要不喜欢可以给我啊,换我做王月季可行,哈哈。”
王开天顺着李月季的毛摸,说到最后自己倒笑了出来。
因李月季比林莫,王开天两人大,所以二人便称呼他为四哥,好在不用叫四爷。
这话说的四人也笑了出来,李月季笑完缓了一会儿情绪道,“不与你们掰扯了,我去后台看看,你们等着听戏吧。”
说完,从盘子里拿了一个甜果,转身抛着离开了。
到了后台,李月季一边啃果子,一边指导戏班的人换好衣服,准备登台。
“四爷。”
戏班的人看见李月季过来全都恭恭敬敬的打声招呼,听得李月季心情舒爽,总算不用听月季之名了。
“元玉呢?”
李月季左右看了下,都没有发现他戏班的旦角,元玉。
“元玉大哥在那里。”
戏班的一个收拾杂物的小姑娘指着一处说道。
李月季闻言走了过去,这里正好有个隔间,专门放些衣服杂物,很是拥挤。
掀开帘子进去,视线顿时暗了下来。
因为都是些易燃的衣物,遂李月季并未让人在这里放置煤油灯等,以免一不小心发生灾祸。
眯着眼睛看了看,到处都是堆放或者挂起来的衣服,李月季实在看不出来元玉在哪里。
“元玉?”
喊了一声后,李月季发现里面有一处传来动静,随即走了过去,掀开挡着的衣物,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了。”李月季嘟囔了一声,转身看向别处。
空气中仿佛泛起诡秘的味道,阴暗的视线里,就连以往华丽非常的戏服,此时都带着一种灰败的感觉。
这里只有李月季一人,没人看到,就在他转身之后,在他的身后,一件红色的绣着牡丹的戏服,竟然慢慢的抬起一个袖角......
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就这样向着前方的李月季伸去。
“四爷。”
就在这时,帘子的一角掀了起来,光线从帘子外透进来,元玉正站在那里掀着帘子看着他。
李月季身后的戏服倏地放了下来。
“你去哪了?这都快登台了。”李月季皱眉,从这里走出去。
元玉闻言露出了一个艳丽的笑容,一把扯过李月季,将他扯到了帘外的一个角落里。
“干什么!”
李月季呲出小虎牙吓唬他。
元玉是唱旦角的,身材修长,面若桃李,上妆以后,竟然比女人还要艳丽几分,称得上一声美人。
但是这个“美人”,寻常人实在不敢招惹,第一次登台时,元玉便被一个喜爱包养戏子的富商看中。
这之后便想强行将元玉带走,可谁知,第二天这个富商不仅被传出来命根子差点被人踢碎,人也灰溜溜的从鑫城搬走了。
元玉要比李月季高一头,此时看他在自己怀里没心没肺的开始吭哧啃果子,不禁使劲儿的掐了一把他的脸,把果子抢走。
“就这么几口了,你还抢我果子。”
李月季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果子在元玉的嘴里消失。
“我千里迢迢的来鑫城寻你,还做了你戏班的旦角,月季,连这么几口果子,你都不给我吃,忒绝情了。”
“哼,都说了不要叫我月季。”
李月季不上他的当,反而说道,“我要是绝情,就不会将那个富商的命根子给踢了,还是你最狠,竟让人家连鑫城都待不下去。”
说不定家里都破产了,好歹他踢得并不重,休养几天就行。
元玉眯眼,面上竟然浮现出一丝阴狠,只不过李月季低着头并未看见。
那富商打他注意不说,竟然还对月季口出污言秽语,只恨月季脚快,将人给踢了,不然他决计不会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