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沅闻言冷笑了一声:“我可没有和秃子做过朋友。”
方里嗤的一声,连忙抿住嘴唇,忍住笑意。
郭翔鸣脸色登时绿了几分,但他似乎认清了自己在谢柏沅这里打嘴仗是占不到好处的,被谢柏沅嘲了句秃子,竟然忍住了冲动没有反驳。
柯灵坐在他们后面那桌,时不时向这边看几眼,似乎是担心郭翔鸣意气用事和谢柏沅吵起来。
定了定神,郭翔鸣站起身来,端着餐盘准备走人。
绕到谢柏沅身后的时候,他压低声音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我得到了一样东西,你会感兴趣的,晚上你到教学楼来。”
谢柏沅并未应答。
直到他们吃完晚饭,又在学校里四处逛了逛,随便找几个学生问了些问题,那帮在宿舍里休息的人才出来。
其中有一个姑娘,长发披肩,抓着一个身材强壮的男人做小鸟依人状。
方里注意到她是因为她的外貌十分显眼,她是那种十分艳丽的长相,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视线会下意识地在她脸上停留。
因为容貌昳丽,队伍里的男性似乎对她都比较照顾。
这样的他,让方里联想起了一个人——俞静妙。
这俩姑娘在某些角度上还是十分相似的。
谢柏沅等人走得近了,才看见她是被那强壮男人扶着,单脚撑在地上,似乎是受了些伤。
“出什么事了?”方里问了句。
“菲芸在楼梯上崴了脚。”男人名叫牧隆,先前在车上的时候做过自我介绍。
曹菲芸是这姑娘的名字。
他刚说完,曹菲芸就幽幽地开口了,她的嗓音也很好听,像是拌入了蜜糖:“我下楼的时候,是有人在后面突然推了我一把。”
闻言,牧隆却没有接过她的话头,而是从身后叫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过来,让他先带曹菲芸去校医务室。
看得出来,他们这些人之间和方里他们一样,都是相互认识的,而牧隆很明显是这群人的领头。
等那小年轻扶着曹菲芸走远,牧隆才开口说道:“我们住的职工宿舍楼也不对劲。”
他说:“下楼的时候,走在菲芸后面的是我,当时她确实像是被人突然推了一把,甚至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这么看着菲芸摔了下去。”
万幸的是当时他们都快走下楼梯了,否则曹菲芸就不是崴脚这么简单了,很有可能摔个头破血流。
牧隆说完,看向方里等人,问道:“你们去教学楼看过了?有什么发现吗?”
没等方里开口,朱易乘先说道:“看过了,怎么的,有什么发现你们不打算自己去看啊?”
朱易乘说话很直接,尤其是有谢柏沅在场,他底气更足,也不怕会不会得罪人。
牧隆闻言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也对,你们也别笑我,我这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样,等我们明天天亮去看过现场,再跟你们分享各自的发现如何?”
朱易乘:“这还差不多。”
人一走,方里就听朱易乘小声说了句:“这人个头挺大,长得粗犷,说话还挺文绉绉的,也讲礼貌。”
古锋总结道:“人不可貌相吧。”
朱易乘:“也对。”
话虽这么说,大家心里都知道,除非明天牧隆先提供些有用的信息表示诚意,否则大家也只是表面客套。
人心隔肚皮,被合作对象背叛是常有的事。
想到这里,方里就想起了余佳曦。
余佳曦在上个副本将替身娃娃的用法告知了光头,虽然没有对他们的安全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她和光头私下合作的原因也让方里百思不得其解。
从副本出来后,方里为有关记忆的琐事忙得团团转,只在最后半个月和余佳曦聊过一次。
当时余佳曦并未明确回答他的问题,只说自己是逼不得已,因为光头手里有她想知道的信息。
方里上了个厕所,洗完手后摸了摸口袋,余佳曦当时塞给他的信还叠得好好的揣在兜里。
他把信取出来,展开看了看。
信上的字迹娟秀,第一行写道:
“很抱歉之前有些事不能对你明说,因为我也有很重要的人在等着和我重逢,我和光头合作也是因为他知道让我再见到那人的方法。
我在车上待了许多年,曾经听人说起过,只要能到达一号车厢,无论能不能通关,在进入副本之前就会得到一个选择是否从头来过的特权……”
看到这里,厕所的门突然被人敲了敲。
谢柏沅的声音从门后响起:“方里?准备一下,我们该出去了。”
方里心跳莫名漏了两拍,他做贼心虚似的将信合起来,应了一声:“嗯,马上就好。”
等到谢柏沅的影子从朦胧的磨砂玻璃后面消失,他才重新展开信,顺着刚刚断开的地方继续读下去。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但后来我知道了这是真的,因为确实有人做到了。
我在车上待得太久了,列车会对人的记忆产生影响。
这些天我渐渐地想起了一些被遗忘的往事,那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人在二号车厢里出了事,另一人便在进入一号车厢后,选择了重置一切,从头再来。
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荒谬……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和谢柏沅正是那两位当事人?”
第100章 井没了
深夜,宿舍楼道上安静无声,楼道两旁房门紧闭,只有丝丝光亮从门缝里透出来。
方里从房间里出来,轻手轻脚地带上门,便看见谢柏沅站在窗边,月光静静流淌,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凝固。
他脑子里蹦出来一个词:岁月静好。
谢柏沅听到动静,回过头将手伸过来,脸上已经带上了几分笑意:“走吧。”
方里原本还有些心绪不宁,谢柏沅的两个字就像一颗定心丸,搭个手的工夫他就冷静了下来。
去他的车厢重置,去他的当事人。
他打从心里,只希望大家能好好的,等脱离列车后和谢柏沅一起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余佳曦的那封信被他偷偷攒成了纸团,信上所说的事他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心里头确实对这件事有一种莫名的抵触。
职工宿舍也有宿管,那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戴着一副老花眼镜,跟学校内的老师们关系不错,老师下了晚自习回来都会打声招呼。
但她对方里这些校外的社会人士就要多几分戒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谢柏沅带着方里,正大光明地……从二楼窗口翻了出去。
二楼说高不高,谢柏沅先跳下去,方里站在窗台上准备往下跳的时候,谢柏沅回过头,朝他张开了双臂。
“你跳下来,我接着你。”他道:“相信我,我不是坏人。”
方里:“……”不知道为什么,谢柏沅这句话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
他看出谢柏沅眉眼间的戏谑之情,于是故意不搭理他这句,径直跳了下来,动作轻巧地落在他身边。
谢柏沅啧了一声,似乎对那个需要他帮忙才能翻墙的方里一去不复返感到遗憾。
两人闹完了,沿着记忆里的路线,绕到那片熟悉的小花坛,谢柏沅熟门熟路地抬腿迈进花坛里,走了一圈,脸色微变。
方里被他留在花坛外面,见他神情有异,便问道:“怎么了?”
“不太对劲,”谢柏沅顿了顿,语气一瞬间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井没了,手电筒给我一下。”
方里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没了?会不会是我们进错副本了?”他边说,边从包里拿出手电递过去。
其实以谢柏沅的夜视能力,不需要手电也能基本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但他还是不死心地打开手电筒,照了花坛一圈,确实没有看到什么井。
井不见了。
谢柏沅抿了抿唇,他情绪调整得很快,见此情况也不气馁,而是静下心来琢磨原因。
“没进错。”谢柏沅扯了扯嘴角:“不是我们的问题。”
这里的布局和上一次完全一样,唯独少了一口井。
要说不是列车在搞鬼,谢柏沅第一个不信。
眼看谢柏沅从花坛里出来,方里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谢柏沅沉思片刻,说道:“先去找木槿。”
日记本应该还在镇上,可以慢慢找。
列车这么做只能说是欲盖弥彰,谢柏沅能笃定地说出这句话,也是来源于对自己的信任。
如果日记本当初是他亲手藏进来的,他肯定考虑到了列车这一颗明晃晃摆着的炸弹。
藏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当初就确定了列车没办法把东西带走销毁。
得出这个结论后,谢柏沅拍拍裤腿上的灰,拉过方里:“回去了。”
方里:“不找井了?”
谢柏沅打了个哈欠,道:“睡一觉起来再找。”
方里还想说什么,被谢柏沅捏着后颈揉了揉,乖乖哦了一声,却又想起来一件事:“下午的时候郭翔鸣好像说晚上在教学楼等你。”
虽然他看谢柏沅这幅样子好像全然没有要去赴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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