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这般,便是再困倦也不能去睡啊,沈柏芝后悔跟她说这事了。
她思索了会儿,觉得宋辞的话应该比自己说的管用,便道:“清洛,我让人带宋辞过来吧?你听不进去我的话,总该听他的话吧?”
闻言,沈清洛神色纠结,半晌才讷讷道:“皇姑母,宋辞就在我宫里……”
“敢情本宫是瞎操心了,”沈柏芝苦笑不得,朝沈清洛挥挥手,道:“你回去多陪陪他,过些日子便见不得他了。”
这话说完,沈柏芝莫名觉得心里舒畅了许多。
“她要见你……”,沈清洛几经犹豫,还是问出了口:“皇姑母,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心里这么脆弱,沈柏芝懒得告诉她,催着她回去。
沈清洛只好退而求次,忧心重重道:“那有危险吗?”
“一点点儿而已,行了,你快走吧。”
有宋辞在,沈柏芝一点儿不担心她。不得不说,她想的没错,沈清洛确实信任宋辞的话。
满腹伤心委屈的沈清洛回到宫殿里,抱着宋辞二话不说,先哭了起来。
她不敢把沈柏芝今日说的那些话告诉宋辞,只说皇姑母嫌弃她了,没说上两句话便赶她回来。
宋辞只得按捺住去见沈柏芝的想法,哄着她。
好不容易沈清洛不哭了,却是睡着了。
不知道她有没有抹药,但宋辞恐叫醒她,她再哭个没完没了,索性便拿着药又为她按捏了一次,这才抱着她睡下。
沈清洛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眼泪婆娑的摇醒了宋辞,哭道:“皇姑母说她不见你,她还说我过几日便见不到你了,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饶是她再迟钝,这会儿也想明白了,宋辞与皇姑母让她安心真的,只不过是有人在替她负重前行。
“宋辞,你告诉我,我不阻止你,让我心里有个底好不好?”
寂静的夜里,便是呼吸声也能放大数倍,更何况这毫不掩饰的悲戚,搅和的宋辞心乱如麻,满眼怜惜,“莫哭了,告诉你便是……”
那计划,早先沈柏芝便跟沈清洛讲过,她拒绝了。只是没想到她还是同宋辞讲了,且宋辞还同意了。
宋辞说了学习兵法一事,还下床给沈清洛演示了她的武功,皆在证明她上阵杀敌没问题,气的沈清洛追下床,歇斯底里的捶打着她,“你知不知道你是女子啊!皇姑母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打了没两下,又怕把人打狠了,抱着头蹲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军队里全是男人,你一个姑娘去那里,万一身份暴露,你……”
沈清洛说不下去了,咬牙切齿的盯着宋辞,恨不得将其捆起来。
她不哭了,宋辞倒是红了眼,局促的站在她面前,低眉垂眸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看起来比蹲在地上的沈清洛还可怜。
“疼了?”
沈清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余怒未消,见她真点了点头,神色纤弱乖顺的不像话,以为她怕了,遂起身揪着宋辞衣领,又故作凶狠的扬了扬拳头,狠狠道:“快说你不去,要不我还打你!”
“不行,”宋辞紧紧抱住了她,坚决道:“你为我只身赴险,我焉能袖手旁观?若你嫁给那厮,我便杀了那厮自裁……”
沈清洛身形一僵,继而神色凄婉,“若你遭遇不测,我也不活了。”
空气静谧了好一会儿,忽然,沈清洛笑了起来,宋辞愣了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傻子,”沈清洛嗔了声,去将她带来的那些兵书拿了过来,塞到她手中,“想你也不困,看吧,我不打扰你。”
“不急这一时……”宋辞话未说完,沈清洛便瞪了过去,只字不言,她顿时熄了声,乖乖低头去看书,只是唇边的笑意一直漾呀漾,久久不曾散去。
沈清洛便捡起她忽略了好几日的防身术,怕影响宋辞,换了身便装,跑去外殿练。
在天亮前,在沈清洛的目送下,宋辞依依不舍的离开。
回到住处 ,房门开着,入目一片狼藉,她的书籍被撕成碎片,仍的到处都是,凳子扔在地上,桌案上面漆黑的脚印显眼至极,她登时便冷了脸。
罪魁祸首不在府里,她找到藏起来的面具戴上,转身去找管家。
陈戈正趁着沈柏芝不在,发了狠的管家要银子,狮子大开口的模样,令管家敢怒不敢言。
见到宋辞,如见到救命恩人,“辛公子,您可知道殿下几时归来啊?”
“不知,但应该快了。”
宋辞脸色不好,看到赵子末更是冷的厉害,这府里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想了想,觉得罪魁祸首极有可能是他。
倒不是说赵子末认出来她身份,极大可能是因着他是驸马,自己是面首。
赵子末亦是看她不顺眼,不屑的瞥了眼她,朝那管家道:“本公子赶时间,你别磨叽了,快把银子给我,殿下不会对你怎样的。”
管家一脸为难的看向宋辞,道:“辛公子,殿下与您一道入宫,您都回来了,殿下怎会没回来?”
一旁赵子末折扇收拢,啪的一声,打在管家的头上,斥道:“你这狗奴才,殿下回不回来,他一个下贱的面首哪里知道?还不快把银子给我!”
宋辞眼神一凛,抬脚踢起跟前的椅子,不偏不倚撞在赵子末的双膝处,他登时便跪了下去,额头青筋暴起,抬头狠狠地盯着宋辞,怒吼道:“你疯了,你居然敢打本驸马,是沈柏芝纵容你的是不是?是不是?”
宋辞闻言,抬脚就要揣他,管家连忙拉住了,“您息怒啊,幸公子……”
他眼神一狠,咬牙道:“那个贱人,不让老子碰,却要养一个下……”,余光瞥见宋辞动作,顿了顿,“面首丢老子的脸,老子早晚要休了她!”
说着,他忍着疼痛起身,往外跑,宋辞面上冷意未散,闪身避开管家欲拉扯的手,拦在了赵子末面前,“跟我走。”
“去、去哪?”
赵子末虽因着风流多情,流连烟花巷柳之地,经常被其父鞭打。但礼部尚书只有这么个儿子,哪里舍得狠打?
而宋辞虽存了力道,却也不是闹着玩的,这让他想起来那一夜惨无人道的折磨,实在不想受皮肉之苦,因而此刻老实多了,若非好面子,此刻早已卑躬屈膝在宋辞跟前了。
第69章 四人一台戏
那小厮见自家主子灰溜溜的跟在宋辞后面出来, 二话不说, 也畏畏缩缩跟了上去。
一路走来有些偏僻, 赵子末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密, 奈何每每想逃跑,宋辞总能适时的回头, 冷冷的眼神无不在嘲讽他的幼稚。
来到了住处, 宋辞也不跟他多说什么废话,只告诉他粘好那些碎纸片便让他离开。
满屋子的碎片要粘到何时?赵子末只一眼便绝望了, “你……这不是本驸马撕的, 凭什么要我粘?”
质问声明显的中气不足,隐隐还夹杂着惧意, 宋辞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但意思很明确, 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赔你还不成吗?这真粘不了。”
赵子末手中折扇摇个不停, 身上冷汗散去, 热汗上来,在屋里走来走去, 心中郁闷的很。
“天黑之前, 必须弄完。”宋辞丢下话, 便找了个干净地方, 席地坐了下来。
小厮不识字,根本帮不上帮,只会将碎纸拢好一片放在赵子末跟前, 但一撒手,便被风吹走了。
两主仆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一页都未粘好,倒是沈娇带着人来了,蛮横的很,完全没将宋辞放在眼里,直接推开她,去拉蹲在地上忙活的赵子末。
赵子末满头大汗,沈娇有些心虚,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汗,明知故问道:“夫君,你这是在做什么?府里养那么多奴才,何须你亲力亲为……”
“郡主说的是,”赵子末一刻都不想多待,似抓到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沈娇的手,顾不上维持翩翩公子风度,匆匆忙忙往外走。
宋辞怎会放他走,拽着他的手臂纹丝不动,神色淡漠,宛如看死人般看着赵子末,一言不发。
“丑鬼,你想干嘛?快放了我夫君!”
沈娇也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竟被一个低贱的面首吓到了,顿时更生气了,抬手朝宋辞扇了过去。
手掌还未落下,便被宋辞捉住,她语气清冷凛冽,隐隐还有些厌恶,“娇夫人,这是我与赵驸马之间的事,您不要瞎掺和,若无其他事,就请回吧!”
托沈清洛的福,在宋辞面前,提起沈娇从未有过半句好话,致使她见沈娇这般不讲理,原本心中那淡淡的不喜顿时便转为厌恶了。
连一个低贱的面首也这般称呼她,沈娇脸色又红了几分,铆足劲儿抬起另一只手朝宋辞扇了过去。
宋辞轻轻松松躲了过去,沈娇心头火越烧越旺,转而又瞧着自己带的人,跟木头人似的杵着,也不知道护主,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愣着干什么吗?上啊,一群蠢货!”
几人仍是你推我我推你的,不肯上,沈娇正欲再斥,却看到了不怒自威的沈柏芝,她正神色淡漠望着她,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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