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鸦解释道:“我们鬼杀人呢,凭借的是闻,装死有个屁用啊,他不照样还有着活人的气息,说白了只要还喘着气,就不可能逃得过。”
这些人越聊越热乎,几乎整个酒楼的人都围了过去,颇有相见恨晚遇知己的模样。
“大家伙儿都知道这些事啊?我七天前去探访亲戚也是,听他说起隔壁家的女儿也是在嫁娶之日离奇失踪!”
众人七嘴八舌道:“是啊是啊,我也是,我也听说了……”
萧观骨拿着酒杯子的手一顿,抬眸看向骆亦遐,道:“去看看吗?”
骆亦遐:“好。”
白鸦无奈道:“喂,我说你们少管闲事好不好?”这样下去我要何时才能让我师尊恢复记忆啊……又道:“算了,我就不去了。”
萧观骨点头,“我也没想叫上你啊,本来就是你非要跟着我们的。”
“你...!”
直接无视白鸦,萧观骨道:“骆亦遐,我们走。”
...
李子村。
萧观骨等人走在大街上,两人一眼望去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除他们以外的人全都身着白衣。
等上前去询问个人才得知,原来这么久了,不管是死亡还是失踪的人,都与嫁娶有关,于是聪明的人们就都穿了相反的白衣,来祈求平安。
而萧观骨却依旧是一身红,这么一来,倒把这些人吓得哆嗦,见着他就绕道走。萧观骨本人倒是无所谓得很,谁还敢惹他不成?
晃悠片刻后,萧观骨道:“骆亦遐,附近可有什么异常?不是说穿红衣的都能招惹到那作祟之物吗?怎么还不来啊……”
骆亦遐单手比划两下,随即道:“此处并无异常。”
萧观骨:“啊?难不成那“鬼”怕我?”
倏然,一声尖叫从前方传来……“啊——救命啊——李大娘破笼而出了!她又出来杀人了!!”
丧人(2)
两人互看一眼,旋即一跃而起,跳到那人面前……
那人看到眼前突然空降的两人后,吓得丢了魂似的,凄声尖叫着跑了。
萧观骨无语,“这...还想问问他,那个李大娘在何处呢。”
骆亦遐道:“前面。”
村里的人听到那人的叫声后都纷纷关紧窗门,现在空旷的大街上,就只有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萧观骨捏着下巴,不解道:“这人身上无妖气也没鬼气啊……”
骆亦遐好整以暇道:“活死人。”
活死人,又称之为丧人。他们能像正常人一样呼吸,却又行为怪异、肢体僵硬,终日丧着个脸,由此不人不鬼非妖者,分类为怪。
等李大娘走到他们面前时,萧观骨看到她菜篮子里被血染红的菜刀,顿时一阵怨念扑面而来……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居然直接绕开了他们,无视一般……
萧观骨目光锁定着李大娘,问道:“她这是想去哪啊?”
骆亦遐道:“跟着。”
片刻后,他们跟着来到了一户农家,只见李大娘刚看见门槛就挥着菜刀迅速直奔向门口……
萧观骨快人一步将她手里的菜刀击落,随即将她定住,对骆亦遐道:“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与这户农家有什么仇?”
骆亦遐道:“不知——进去看看。”
萧观骨二话不说,直接翻墙而入,随即敞开大门,笑嘻嘻的将骆亦遐请了进来。
骆亦遐道:“下次记得先敲门。”
萧观骨笑嘻嘻的回道:“谨遵骆大阁主教诲,我这就去敲门。”说完,他边敲门边道:“有人吗?”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转头朝着骆亦遐无奈一笑,道:“这门是从里面反锁的,骆大阁主以为还当如何?”
话音未落,骆亦遐手一挥,直接将门打开……两人进去后,只听一声尖叫声道:“啊——别过来别过来!别找我!”
朝着声源处看去,是一位年轻的姑娘,萧观骨道:“姑娘别怕,我们来是想问问,最近这李子村的异常之处。”
那姑娘闻言,这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
须臾,姑娘倒了两杯水递给二人,道:“二...二位仙人想知道些什么?”
骆亦遐道:“你与门口的李大娘可认识?”
那姑娘心悸着朝门外看去,又立马收回了视线,“不不,不认识。”
萧观骨道:“那她为何来找你?”
姑娘摇头道:“不知,自从她女儿失踪后,她就一直如此疯癫……”
萧观骨又问道:“如何疯癫法?”
姑娘道:“杀人,划伤姑娘的脸!”
萧观骨:“那难道村里所有的人还治不了一个老太太?”
姑娘:“这可不是嘛,前不久才刚来了一道士,将她锁铁笼子里了,说是什么怨念太重,暂且还杀不得——可这不又跑出来了吗?”
萧观骨问道:“听说李子村除此之外,只要有人出嫁,新娘都会莫名消失?”
姑娘神秘兮兮道:“对啊,这事可邪乎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中邪了,搞得这方圆十里的人家都没人敢成亲了。”
骆亦遐:“可知是何物所为?”
“啧...我一农妇哪个会晓得这些。”说着,姑娘从旁拿出一盘瓜子,边磕边道:“两位小哥还想知道些啥?尽管问。”
娶我可好?(1)
之后,萧观骨一直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可是那姑娘净是说不知道了。
须臾,姑娘又娓娓道来,“哦对了,我又想起一事,那鬼眼光还挺高,丑的新娘子它还看不上,像隔壁村的陈娃儿娶亲就没事,谁还不晓得他那媳妇儿是个刀疤脸啊。”
...
当出了这农家以后,门外早已是一片泛黄,黄昏时期的光辉盈盈洒在大地上,天空却阴沉沉的似要下雪一般。
萧观骨走在前头,骆亦遐慢步跟着他。高空之下,二人一黑一红的影子仿佛永久定格了一般,唯美且永恒。
...
夜晚,客栈内。
萧观骨先是将萧聆放出来询问看看有没有凤弦嫣的下落,可萧聆依旧未曾感应到。
萧观骨换了个姿势,斜卧在床榻上,对着窗边看月的骆亦遐,道:“骆亦遐,你说...我娶你可好?”
骆亦遐闻言,转过头来看向他,月光下,他俊逸完美的轮廓呈现在萧观骨的眼前,一双澄澈淡眸凝视着他,缄默不语。
萧观骨又道:“咳咳...你别这样看着我,我重新说一遍还不行吗?”
随即萧观骨重组语言,道:“骆亦遐,你娶我可好?”
他说的无比真诚,唇边浅笑莞尔,眼神真挚,一字一句非常认真。
骆亦遐凝视他片刻后,道:“好。”
萧观骨乐了,笑嘻嘻的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骆亦遐点头,“一切小心。”
萧观骨歪头道:“你说我跟你成个亲,要小心什么啊?”
骆亦遐面色从容道:“明天引出那作祟之物后,你先拖住他,我随后就到。”
萧观骨:“嘁,你可真的是木鱼脑袋!”扯过被子盖过头顶,捂着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骆大阁主,咱们都还没成亲呢,就坏了规矩……”
沉默十秒后,萧观骨忍不住探出半个头来……
骆亦遐道:“我...”
虽然骆亦遐表面上还是那副与生俱来的沉静,可他微微曲着的手指却出卖了他。
萧观骨挑眉问道:“你什么?”
骆亦遐背过身去,脸颊有些发烫,道:“很晚了,睡……”
不等他说完,萧观骨突然跳下床榻,伸手扯过骆亦遐的衣领,猝不及防的吻上了他的唇……
此时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伴随着朦胧月色,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那雪花却不似寒风般刺骨的冷,而像极了春天温暖灿烂的簌簌花瓣……
须臾,萧观骨看着窗外的雪,双手来回抚着自己的臂膀,哆嗦道:“我最怕冷了。”
骆亦遐将窗户关上。
萧观骨可怜巴巴的道:“骆亦遐,我想喝酒了……以往像这样的冷天,我都会喝上两口醉生梦死的,不喝就睡不着。”
这是实话,适修火属的人本就生性怕冷,萧观骨则是其中之最了。
不过有的是办法不冷,说白了他也就是嘴馋了。本来还想着自己老实招了,拿出他藏在存物囊里头的醉生梦死,可不料,骆亦遐竟快他一步,直接把酒放在了桌上……
萧观骨眸子一亮,“诶,骆亦遐,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喝了?”过去抱着酒坛子又道:“还是醉生梦死诶,难不成你也好这口了?——哎,你说说你,刚开始的时候叫你喝,你都不喝,这下却背着我藏起酒来了。还害得我……”害得我差点招了。
骆亦遐询问下文,“什么?”
萧观骨连道:“没没没,没什么,来,一起喝啊。”
娶我可好?(2)
说完,萧观骨知道他不会喝,随手扔掉酒塞子,仰头就喝了起来……
萧观骨酒量虽然很好,却也会醉,说是醉又不是一般的醉法,就算喝晕了,只要半个时辰不喝,他又能自己恢复如初了。
...
翌日清晨。
萧观骨抱着凤冠霞帔,惊讶道:“骆亦遐,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弄来的?”随手拿起一件外裳,又道:“这尺寸还挺合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