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流看出些意思了，他把手里的书合上，但依旧没有说话。
而鹿生吓坏了，虽然现在他的鹿角收了起来，但他总觉得头上凉飕飕的，双手抱头眼睛泪汪汪的。
戎槐看姜流这样，心里安定了几分，以为自己猜对了。
他讲话的语气加重了几分，看鹿生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跟姜流商量道，“砍他一角就损十年道行，要是双角都砍了我怕他直接变成小鹿斑比，要不罚他给你当坐骑吧？”
姜流的表情终于丰富了一些，他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戎槐，提醒道，“他已经是有入世资格证的妖了，法律上跟我这个自然人平等，我是什么品种的地主老财，需要骑梅花鹿招摇过市？”
老祖终于说话了，鹿生一拍大腿，双手攥了几遍终于放开，当场化成原型原地蹦跳了两下，迈着四条细细的蹄子跑过来，把头伸到老祖手下。
他郑重声明道，“哟哟。只要老祖愿意，我当牛做马是可以的，但我真的没有做什么事惹老祖生气！”
而另一边，戎槐一手抱着姜流的腰，一手把这只鹿的脑袋推开，“小流儿，不生气。”
看着这场闹剧，姜流心里的怒火消散了几分。
他伸手在梅花鹿头上摸了摸，仔细端详，梅花鹿真的是一种很温柔、很天真的小动物。
“别乱猜了，我就问你们，碧水论坛是怎么回事？”
顿时，梅花鹿跟戎槐的动作都愣住了，到底是哪个细作把论坛透漏出去的！！
“老祖你看到帖子了？”鹿生抬起头，试探着问道。
姜流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
“小流儿，你听我解释，那些帖子都是妖怪们自己发的，跟我没关系。”槐总第一时间把自己撇干净关系，看着鹿生，想让他背锅。
如果是别的锅，鹿生背也就背了，替老板背锅无怨无悔。但在老祖的事上，他不想让步。
“听说，是你们俩共同负责的论坛运营。”视线落在四股战战的鹿生跟强做镇定的戎槐身上，老祖又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两个妖怪都愣住了，考虑说什么能把自己撇清关系，脑袋飞速运转。
“是，还是不是，给句话。”姜流推开戎槐搂他的胳膊，屁-股往后挪了挪，靠在沙发背上，语气依旧淡淡的问道。
“是。”两只妖怪异口同声。
视线在他们俩身上扫了扫，“鹿生你说，你们各自负责什么。还有为什么首页上那么多关于我的贴。”
鹿生只好娓娓道来，他心里很着急、脑子里害怕的成分居多，把所有秘辛都说了出来。
知道了鹿生只负责删帖、压评之后，姜流摆摆手，“好了，没你的事了。”
得了准信，鹿生一骑绝尘正想撒丫子狂奔时被姜流叫住，“鹿生，写五千字为什么不删帖的检讨给我，手写。”
“哟哟哟，知道了老祖。”鹿生的脚步都不带停的，夺门而去，总裁办公室只剩下无助的戎槐跟愠怒的姜流。
关上门，姜流气的骑在戎槐身上，扯他的衣服领子，脸上带着怒气，“你为什么要纵容他们发那么多关于我的帖子！我看见的时候整个人快要当场尴尬而亡！你就没想过有一天我能看见这个破论坛吗？！”
老祖使出的劲儿在大槐树看来，跟小拳拳锤你胸口一样不痛不痒，但他完全不敢反驳，由着他发泄怒气。
“你现在要我以后怎么面对他们，这些二傻子马甲基本上都披的原型，我不用扒都能知道是谁说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哟。”撒完疯姜流就着这个姿势开始抱怨。
可不是嘛，表面上跟你早安午安的前台妹子，背地里每天都会在论坛上记录老祖今天穿着什么衣服、跟她说了什么话……
表面上跟他大哥二哥称兄道弟的熊奇，除了之前送他的蜂蜜之外，给老祖每个月都会攒一瓶一斤装的蜂蜜，就等着老祖修炼完毕了一起送给他，给他个惊喜。
十几瓶饱含爱意的蜂蜜，那不是惊喜，是惊吓！
最过分的是那个汗血宝马，怪不得他入世资格证老考不上，天天在论坛上倒数“第XXX天，还是没有让老祖骑在我背上，难过。”，你说，从根本里忘不掉自己是个坐骑的家伙怎么能考得资格证放到人群中间呢？
还有那些审美清奇的妖怪，偷拍拍的帅一点再吸就不怪你，表情包就不要往上放了嘛，在他们心中，姜流这个老祖不要面子的吗？
等他终于吐槽完了，却看见戎槐这个混蛋一脸的心猿意马，他马上站起来，指着戎槐，“都怪你，都怪你没把他们管好，写一万字检讨书！”
为了防止事态超不可描述的境地发展，姜流怒视着戎槐，“写不完咱俩就分房睡！”
撂完狠话之后，姜流迅速的逃离了现场，去公司里满世界找他的小白猫，现在只有越白这个乖宝宝能给他带来一丝快乐了。
越·表面上乖宝宝·黑切黑·白，此刻正跟着连妄一起学习如何调试小机器人。
四十八只小妖怪
为了让越白也能操控小机器人，连妄把小机器人调整成了猫爪也能触摸的形式。
很快越白就按心中所想，给它添了好几种不同的攻击方式跟坚实的防御的功能。
姜流赶来的时候，差点被小机器人投过来的飞弹攻击到，要不是他躲得快，今天就得睡巨猫办公室了。
“老祖，你来啦。”越白挣扎着跑过来，小奶猫围着姜流打转，心情非常好的样子。
“你们这是？”姜流把他抱起来放在肩上，指了指墙壁上的弹孔跟轰炸痕迹，一脸的不解。
连妄跟老祖挥挥手当打过招呼了，他解释说：“小白说小机器人们只有监督功能跟打扫功能太浪费了，提议加一些防卫功能，万一公司里出现什么事了还能顾得上。”
姜流一脸的无语，这公司好好的，哪里会出事。但他们乐意折腾，那就弄呗，反正公司内部好几个地方都由有关部门的专人监管着，上面没打电话给戎槐，应该是允许的。
他把越白抱到楼顶，捏着他的爪爪发呆。
“老祖，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越白舔了舔他的手指，用脑袋蹭他的手背，想让他高兴一点。
姜流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今天看到了妖怪们对我的喜爱，心里很没底。他们对我有很大的期待，而我能做什么呢？”
“嘶，别捏耳朵。”越白把脑袋从姜流手底下抽出来，安慰道，“不用想那么多啦，有事情都让戎槐去扛，他应该的。”
“哈哈哈，我是老祖，他是老祖的恋人，算起来还是不一样的。”
跟越白聊了一会儿，撸猫撸到爽，姜流心里积攒的那些愁绪也消散了几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越白扯了扯脖子上的项圈，有些生气的哈了一会儿空气。
……
晚上回去姜流果然不愿意跟戎槐一起睡，进了客房把门反锁上。虽然这样是防不住戎槐的，但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没办法，戎槐只能苦哈哈的写检讨。他的字和他这个妖一样，有种潇洒飘逸的感觉，但是并不难看。
埋着头写了一会儿之后把事情解释完毕、并附上解决方案，他就词穷了。掰扯了两下笔杆，他继续埋头写下，“……小流儿，我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其中一个原因在你身上，谁让你那么好，那么温柔，待每个妖怪都很和善，大家自然喜欢你……”
好嘛，200字在反省，剩下的9800字在吹捧老祖。
之后他在碧水发帖，让妖怪们保存好自己的帖子数据，现在论坛地址泄露给老祖了，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了老祖的心理健康。请妖怪们保存好数据，择日自己删除主题帖，要不然周末就一锅端了。
鹿生不像槐总那么能吹，他实在是不会写。想来想去，打电话给何叶青，问他经常跟人类接触有没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何叶青躺在酒店的房里，摇晃着红酒杯，看见傻鹿的话，直接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打算手把手教导他。
“前个月我演了一个老师，里面有一段就是让学生写检讨的。”何叶青的声音轻轻浅浅，让鹿生今天扑通扑通飘在空中的小心脏终于放下来了一些。
他眨着一双杏眼，娃娃脸上带着期待，右手紧紧握着笔，“太好了老何，你说我写。”
何叶青喝了一口红酒，缓缓开口，“亲爱的老师，哦不，老祖。我，鹿生，在此深刻的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没有及时删除他们的帖子，酿成现在的大错……”
他说一句，鹿生提笔写一句，认真数着字数，等到5000时，他连忙开口，“够了够了，多谢老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