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再走进去。
于无争和财政厅的另外两个人率先开门进去,沈嘉柔担忧的站在门外,本想要跟进去,许佩云拉住她说:“你别进去,无争她是经过危急培训的,你什么也不知道。”
沈嘉柔就这么在门外张望,好在这大厅是落地玻璃窗,里头发生什么都能看见。
于无争和那两个人走到壁炉旁,保安对她说:“检查过,壁炉的管道和通风都是正常的,没有什么问题。”
于无争把头伸进去一瞧,那些无烟碳已经被烧成了灰烬,“炭也不多,怎么就起了那么大的火?”
“……”保安相顾无言,只能摇头,“已经烧成灰烬了,就刚才一会儿的功夫,这真是很诡异。我们会包一点灰烬去化验,看看是不是炭出了问题?”
于无争拿火钳去拨那些灰烬,拨着拨着,原本已经熄灭的一团灰烬再次轰然燃烧,那火舌顺着火钳就这么烧到于无争的手上!
“嘶!”于无争只觉得指尖一阵灼热过后,保安们就把水泼向了她手上,她手上的火立刻熄灭了,紧随着她身后的两个人已经吓得哑口无言,刚才那火真真是无名邪火!
明明熄灭呀……怎么能被于无争拨弄了两下就重新复燃?
保安们几乎先后拿灭火筒和冰块将整个壁炉喷了个遍!
这下壁炉已经变成水桶了,那些灰烬全部变成黑水流了出来……于无争皱着眉头,看向壁炉里那些黑色的灰烬,保安立刻上来问:“小于会长,你的手?”
沈嘉柔这时候已经冲了进来,连厅长等财政厅的人也冲了进来,“小葱,你的手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刚才在落地窗外鉴证了一切的众人都开始惶惶不安,有人已经开始称这行宫是鬼宫了,古内官面色变得有些发青,他和另外两个礼仪女官都狐疑的互看了对方一眼,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无名邪火。
于小葱把被火灼烧的手伸出来,沈嘉柔仔细一看,只是食指和中指有点泛红,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伤,连厅长也翻过她的手来查看一翻,他啧啧的说:“这火究竟是冲着谁来的?”
于小葱神情一黯,她心里分明觉得这火是冲她来的,尤其是刚刚那火舌猛地蹿上她的手时。下意识地,她抬头向落地窗外的段安看过去,一眼扫过,大家或是神色紧张,或是表情惊恐,或是已经被吓得有些呆愣,而段安,并没有站在那里。
段先生和段夫人都不见了。
“……你在看什么呢?我给你去抹掉药吧?幸好我带了个小医药箱,快走。那壁炉就让保安们处理好了。”沈嘉柔拉着于小葱,两人穿过大厅,顺着楼梯到楼上的客房去了。
到了客房,沈嘉柔拿着房卡开了门,于小葱神色凝重的坐在沙发上,沈嘉柔细细的给她涂抹手指,说:“好好的,大家都在学着穿宫装啊,气氛刚才多好,忽然就起了那样的大火,要不是刚才你拉着我,我恐怕也被烧到了。”
回想起刚才那火舌朝着陈英而去,于小葱看了一眼沈嘉柔,“不,那火是要烧我。”
“胡说什么?火还能认人?还知道自己要去烧谁?我看,应该是那个炭火有问题吧。”沈嘉柔不疑有他,替于小葱擦好药膏之后,就细细的裹上纱布,她站起来,又看向于小葱那张疑云满布的脸,就叹了口气,说:“你就不害怕么,我给你解了衣服,你休息一会儿吧,反正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了,相信接下来古内官也不会再安排什么活动了。”
见于小葱不应答,沈嘉柔就自己替她解开了衣服,“你啊,稍事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喝得来压压惊。”
于小葱点头,又握住沈嘉柔的手,说:“不要和段先生段夫人说话。”
沈嘉柔点头,“人这么多,他们不会总拦着我。放心好了,我们摆了这么久的造型,手臂和小腿肚都快僵硬了,你休息一下。”
沈嘉柔合上门,走了出去,于小葱靠在沙发上,轻轻抚摸着被裹上的手指,她越想越不对劲儿,就给解剖无头尸的北国科学伦理安全部的李博士打了个电话。
沈嘉柔下了楼,大堂里已经恢复平静,壁炉灭掉了,大部分人都已经走入室内,她问了一下女佣,就开始朝厨房那头走。
回廊上是没有人的,她前后看了看,就放心的向前走,要到厨房时候,她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沈、嘉、柔。
她立刻后背一凉的转过身,身后依然是没人的,她快步走到柱子下面去看花园和喷泉,这时候人都聚集在大堂里,后面是没什么人的,可能会有保安在附近。
那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就像这行宫变成了一个空旷的山谷,而从山谷那一段,有人在喊她。
沈嘉柔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四处查探之下,也没发现是谁在叫她,于是她就继续朝前走,到了厨房里,忙碌的厨师们也没看她,问她要什么,沈嘉柔就说:“压惊的茶汤就行了,还要两杯温果汁。”
厨师点头,立刻就给她做。
沈嘉柔就问:“你们也是和我们一样,今天过来的吗?”
厨师开口道:“不是,我们是前天来的,这里的厨房一直没用过,光是打扫就用了一天一夜。”
“这么说,你们这么多人,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夜?”
“是的。”
“那有什么怪事发生吗?刚才大堂里的壁炉忽然就烧了大火,吓死我们了。”
“没有啊?我想可能是那个壁炉太久没用,失灵了吧。”厨师很快坐好了压惊茶,鲜榨的果汁也温好了,还贴心的放在保温桶里,说:“做好了,烦您亲自带走吧,厨房现在又忙又乱,抽不出人手。”
“没事,谢谢。再见。”沈嘉柔拿着保温桶,她见着回廊就不太敢走了,于是准备绕过花园到大堂的正门口,刚踏进花园,就看见段安站在常绿松下。
不知为什么,段安好像明明没有看她,沈嘉柔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惧爬上了心头,她的脚下开始千斤坠一般,走一步,胜似千步。
刚开始,沈嘉柔还以为她是心理作用才走得这般艰难,走了三四步之后,她发现不是这样的,她的脚像是被人拽住了,走也走不动,越想走快就越如同是深陷泥潭中。
她正要喊人,段安就走过来,问道:“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沈嘉柔气喘吁吁的望着他,猛烈的摇头道:“我没事。”
彼时,沈嘉柔已经为了走这四步路累得满头大汗,段安弯起嘴角,说:“你去干什么了?满头大汗的。”
段安抽出了手帕,轻轻的替沈嘉柔擦了擦额头,沈嘉柔瞪大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段安,她想要退后一步也不能,她低头望着双脚,真希望看见那个抓住她双腿的“小鬼”。
“于无争的手怎么样?刚才真是凶险万分。她的手被烧伤得严重吗?”段安越问,凑得就越近,沈嘉柔开始头皮发麻,她干脆低下头,闷声道:“不严重,谢谢关心。”
“你前婆婆吓得都晕倒了,我就抱她回房休息。这才下楼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那里也有小药箱,烧伤的药,我也备了一些,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我房里拿?”段安微微仰着头,他用力的盯着沈嘉柔的脸,而沈嘉柔原本是低着头的,但是慢慢的,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托起了她的下巴,沈嘉柔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迫对着段安的笑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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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
“很长时间没见你了,你看上去丰腴了一些。最近不在减肥,反而在增肥吗?”段安语气平稳,就这么与不情愿抬头的沈嘉柔对视。
“从梧桐路的别墅那次,到现在,好像也没几天。哪里来的很长时间?”沈嘉柔用力的想要低下头,或者侧过头也可以,但是那双无形的手,就这么“捏住”了她的下巴,死死的逼迫她望着段安。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段安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的脸,又饶有兴致的问:“你手上拿着什么,让我看看?”
“……”沈嘉柔憋着一口气,最终在段安揭开保温桶的时候后退了一小步,她此刻觉得浑身都在震颤和疼痛,段安又说:“和在家里天天能见到你的时候相比,现在我们就很少这样友好的见面了。你怎么了?又流了这么多汗?”
身体被控制的完全不能自由动弹,沈嘉柔觉得自己此刻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兔子,任由段安观瞻。
段安这次没用手帕给她擦汗,还是直接伸手过去,揩掉了她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接着右手还擦过了她颤抖的睫毛——沈嘉柔瞪着眼睛,段安就凑近了一些,说:“不用装作你很勇敢的样子,你现在很害怕,不是吗?”
沈嘉柔逼迫自己不能表现出一丝丝的恐惧,她看着段安,“你真是疯了。把手从我的脸上拿开!”
“你只要说,我很害怕,请你别这样。我就松手。否则……”段安的脸上神色正经,就这么顺着沈嘉柔的脸颊滑到她的耳后,再到脖子,沈嘉柔喘着粗气,她咬紧嘴唇,直到把嘴唇都咬破了,也没有说出段安想要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