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柔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她,于小葱任由她打量,半响,沈嘉柔拉着于小葱的手,两人挤进了被窝,并排躺在床上,沈嘉柔说:“你要看电视吗?”
于小葱摇头,“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沈嘉柔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脑子里像是转过了万千念头,却没有一个能说出口,她望着于小葱,不由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我心情还不错。你呢。”
“和你一起出来玩,我哪里有心情不好的道理。可高兴了。”于小葱实话实说,沈嘉柔为了料理段家的家务事,从年初忙到年中,到现在恐怕还有事情等着她回去置办,沈嘉柔结婚这三年多,她们两个之间是聚少离多,能凑到一起的机会本来就少,再加上于小葱这头时不时的心里有鬼,还特意错开和沈嘉柔见面的机会,不过,面见得少,平时的联系一点也不少,电话、QQ、微信等等,俩人都是加了特殊密友。
沈嘉柔和段成瑞的婚姻,有一点是于小葱没料到的,那就是婚后沈嘉柔更忙碌了,她婆婆基本上把很多事情都甩到了她头上,让她去料理。没了私人时间的沈嘉柔能挤牙膏一样的完成她婚前的梦想——开了一家小小的【沈氏花店】,可以称得上是个小奇迹了。
“……你说,人为什么要结婚呢?”沈嘉柔忽然问道。
于小葱张口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人为什么要结婚,我只知道,结婚要和真正爱的人结婚。”
“是吗……真正爱是很重要,可能到了某些时候,或许你会发现就算真正爱也不能怎么样。婚姻不仅要有爱,还要有很多其它附加的东西。”就如同她和段成瑞,婚前谈恋爱的时候,感情很好,婚后的事情一多,感情就越发变得不确定,中国式婚姻里掺杂了很深很深的玄机,沈嘉柔参不透。直到在那聚会上看到段成瑞和汤嘉丽,她才明白,这段婚姻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固执己见的拼命坚持与维系,而不知何时,或许同样和她一样参不透婚姻玄机的段成瑞已经逃离出去,在汤嘉丽那里找到了温存和喘息的机会。
沈嘉柔问自己,难道她也要逃离出去,找一个喘息的机会?她不忍的笑了笑,曾经和段成瑞一起编织的浪漫梦想,如今只有她一个人还在继续编织,那一头的段成瑞早就放弃了这段还没编好的残锦。
恰如两个人曾经宣誓要手拉手的一起过河,可刚到河中央,男人就是松了手,徒留下女人一个人站在河中央,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男人还会回来吗?女人不知道。
想着想着,她就流下眼泪。
于小葱练满拿袖子擦了擦她的眼泪,“别哭,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什么也不用怕。嗯?”
沈嘉柔轻轻啜泣,然后缩到于小葱的怀里,闷闷的哭着,闷闷的说:“难道我还做得不够好吗?为什么没有人看到我的努力,就连阿瑞也视而不见?要做出那样肮脏的事情来。”
“就算全世界都看不到,我都看得到,你一直做得很好,非常好。”于小葱心里五味杂陈,这三年来她都尽量避免掺合进沈嘉柔和段成瑞的婚姻里,那种心情是极其矛盾的,她一面想知道他们过得幸不幸福,沈嘉柔的每一天是否过得开心,一面又自己打自己嘴巴子觉得这样过分密切的关注他们的婚姻,那简直就像是还在觊觎着沈嘉柔!妄想有一天沈嘉柔能像爱段成瑞那样爱上她。那都是妄想,于小葱明白沈嘉柔只喜欢男人,她们再好,还是闺蜜情谊,再进一步是不可能的。就像……当初她和沈嘉柔成了最要好的闺蜜,感情不知多亲多浓厚,可又能怎么样呢?沈嘉柔的初恋是段成瑞,两人一开始谈恋爱,她就成了传话筒,最后慢慢的,她和沈嘉柔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最终她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俩甜蜜蜜。
于小葱发现自己是同|性恋那天,刚好就是沈嘉柔和段成瑞决定正式交往那一天。一切都明白的太晚,而一切又来的太快。
天时地利人和都给了段成瑞,他高高兴兴的娶了沈嘉柔。
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没沾上的于小葱,依旧只能是个感情好一点的闺蜜,她是个女人,沈嘉柔也是个女人,她们周围的交际圈里,就没有一对女女结婚的先例。
第10章
醒得不算太早。
只庆幸没醒得太晚,否则,又错过了眼前这美人对镜贴花黄的良辰美景。
睁开了眼睛的于小葱就这么半睁着睡眼,望着昨夜窝在她怀里睡着,今早又在她怀里醒来的沈嘉柔,她对着镜子正梳妆呢。痴看了一小会儿,于小葱就睡不住了,缓慢坐起来下了床,她故作没睡醒的凑上去抱住沈嘉柔,呢喃着问:“几点了,你就起了?太早了。”
“还早?”沈嘉柔拍拍于小葱的手,“你看看那个吊钟,都快十一点了。”
“是么。”于小葱松开手,她揉揉眼睛,望着披散着头发的沈嘉柔,沈嘉柔也在镜子里望着于小葱,她忽然捂住脸,“你这么看我,是不是我的法令纹更深了?还是这张脸比你想象的更老了?你走一边去,我的妆还没化好呢。”
于小葱偏不走,她抱住沈嘉柔,两人都看向镜子里,于小葱感叹似的轻喝了一声,复又学起越剧的腔调唱着什么小娘子容貌过人,不知婚配与否?如不嫌弃,小生愿鞍前马后,为小娘子赴汤蹈火,只为博小娘子倾心一笑!她唱的似模似样,沈嘉柔倒真的被引的舒心一乐,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一下于小葱的脸,感叹道:“没结婚的,和结婚的,就是不一样,我这一年老得格外快,你倒是,还像我初见你一样的,皮肤底子就是好,我都糙了很多。”
“哪有。”于小葱轻轻触着沈嘉柔的脸,“还是那样美,无人能及。”
“谢谢于小姐的夸奖,我心领了。”沈嘉柔白了于小葱一眼,于小葱松了手,也不闹了,“你化妆吧,我刷牙去。你什么时候起的?”
“也是刚刚起。”沈嘉柔专心致志的化起妆来,化着化着……她就出神的盯着自己的脸看,于小葱刷完牙出来,瞧见这一幕……还真似是深坐蹙蛾眉,不知心恨谁的美人儿,她轻轻说:“我估摸着到这个点我妈肯定带着钟太太她们玩儿去了,你今天不想化妆就不化了,对着我,你也不用在意这些,怎样的你,都是美。”
“……那不行。总要出去见人,不化妆不行。”沈嘉柔深吸一口气,眉笔落下,很快精致的妆容就上好了,她对着镜子抹上口红,就只剩下头发没梳理好,于小葱走上前,手里捏着梳子,“我来给你梳头。”
“一梳梳到底,我们永远是最好的闺蜜。”
“二梳梳到中间,你的孩子一定要管我叫干妈。”
“三梳梳到左边,我心里永远你最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是你的靠山。”
“四梳梳到右边……”于小葱没说下去,从前她们甜蜜的闺蜜时期,经常互相帮对方梳头发,于是发明了这么一套说辞,她说着说着停下来,沈嘉柔也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她笑着接龙道:“四梳梳到右边,不管你身在东南西北,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
于小葱低下头,很快梳好了头发,沈嘉柔转过身来握住她的手,“幸好我还有你,在你面前,我不用担心色衰而爱弛,也不用担心你腻了我,更不用担心我生不出你的儿子来,你就冷落我……”她又是情不自禁的落泪,只能抱住于小葱,就像很多时候一样,于小葱就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只要她想抓住,于小葱就一直在那儿,从来没掉过链子,她从来不用害怕一转过头来,于小葱不见了。
两人在房内呆了近一个小时候才收拾妥当要出门去,到了大堂,两人是脑袋挨着脑袋的吃完早中饭,别看于小葱嘴巴严,旁人甭想从她嘴里撬出一个秘密来,到了沈嘉柔这里,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沈嘉柔问,于小葱都回答,东家的秘辛,西家的新闻,于小葱都竹筒倒豆子的和沈嘉柔说。
说得沈嘉柔一愣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化也格外丰富,于小葱就爱她这个被唬得一跳一跳的表情。
吃完饭,自有温泉寨的人走来领着她们去滑雪,或是去滑冰,这个节气的雪景已经不如过年前的范围大了,于小葱听温泉寨的导游说完大概之后就给她小费打发了她,她自己要来了滑雪和外出的装备,拉着沈嘉柔,两人自己玩去了。
两人手拉着手,从不高不低的小坡上滑下来,沈嘉柔深居简出,乍然玩这种刺激性的滑雪游戏,吓得哇哇叫,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拉住于小葱的手,没有翻跟头的滑了下来。
“哇哦。”沈嘉柔抚摸了几下心脏,“我真的滑下来了。”
“当然。”于小葱指着前面说:“前面有个冰湖,去吗?”
“好啊。”
两人又去了冰湖,湖上已经有了不少人,沈嘉柔好久不玩,几次在冰上跌了个大马哈,于小葱边笑边拉她起来,很快就帮她找到滑冰节奏,她们到最后还在冰上跳起了恰恰,引得其它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