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雪儿虽累极了,但一直到很晚才睡着。
次日一早,一行人吃了早饭,再次赶路。大归把干粮和水递给车内的雪儿,三叔透着车窗望着他们俩,随之摇摇头,冷笑了一声。
少文也过去对雪儿道:“再忍几天,这一路上确实有点累。”雪儿点点头:“你也是。
接下来又是两天的行程,晚间到达第三个客栈点,如往常一样,各自吃完回房休息。
下人提来洗澡水,趁机偷偷放了一个纸条在桌子上,就出去了。
少文洗完澡,无意之间看到那个字条,便打开瞧瞧:“天字号第三间。”
少文认识这个笔迹,是伊姑娘的字。她怎么来了,偷偷跑来的,终究是不放心自己吧。少文微微一笑,把字条放在蜡烛上烧了,穿了衣服便过去。
敲了敲门,小红从里面打开门,见她到来,唤了声少爷,示意她去里间,便反阖上门去了隔壁。少文进了里间,就发现伊姑娘已经躺在床上了。
伊姑娘见她进来,穿着单衣便掀开被子下床来,本想上去抱抱她,可是又停住了,只是站着看着她。少文道:“晚上凉,伊姑娘别着凉了,快床上去。”伊姑娘便又进了被窝,裹着被子道:“我和小红赶了三天的路,勉强到了这家客栈。”少文探探她的额头:“累的发热了可不好。”见温度正常,放下心来。又问伊姑娘吃了没有,伊姑娘道:“吃了两个馒头,也不太饿,就是有点困。好久没坐马车,累着了。”
少文听了,忙起身道:“我吩咐人给你做点热菜热汤来,吃了再睡。”伊姑娘拉住她的手:“不用了,我都准备休息了,况且这大半夜的做这做那惹人闲。”少文不以为意:“没事,我出银子让他们做。”
伊姑娘摇摇头:“真的不用了,就算你做了,我也不吃。”少文只好应了,又道:“你偷跑出来,爹爹会生气的。”伊姑娘哼了一声:“无所谓,老爷生气的事多着呢,也不差这一件。”少文皱眉:“这可是生意的事,非同一般,伊姑娘不经允许同行,爹那……你在这,三叔知道吗?”
伊姑娘笑道:“若老爷怪罪我,少文打算怎么办?”说着,摸了摸少文的手。
少文看着她的手:“伊姑娘这么劳累的赶来,也是担心少文,这个心情,爹爹会理解的,若不行,我便求爹爹不要责罚你,就不知三叔那怎么交代。”
伊姑娘道:“担心你?少文总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我知道少文从小没娘疼爱,有个爹也不知冷热,我疼了你几天,你便黏上我了,到希望我疼你一辈子似的,可是伊姑娘和你可半点关系也没有,你想被爱,就去找那赵姑娘。我这些天赶来,无非是记挂你三叔,怕他路途寂寞,你们这些小辈又总是惹他烦心,我特来给他顺顺气。”
少文鼻子出气:“既然如此,伊姑娘早些休息,少文也要休息去了。”伊姑娘见她在乎自己,脸色便温和了一些,拉紧了她的手:“这些天赶路累的慌,你今晚就留下来陪陪我,这客栈我睡不太习惯,身边有个熟人,睡得踏实一些。”
少文闻言,瞬间没了脾气:“这样不太好,少文在外毕竟是男子身份。”伊姑娘上手抱住她的身子:“你陪陪我,就今晚,我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少文爱怜的看着伊姑娘的眼睛,温声道:“别怕,我守着你,看着你睡。”
伊姑娘掀开被子,少文脱了外衣,躺进去,伊姑娘紧紧的抱住她,窝到她的怀里,舒心的喘了口气,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
少文轻轻地摸了摸伊姑娘的头发,宠溺的眼神望着她的发梢,怔怔的出神。
次日一大早,少文被小红轻轻的唤醒:“少爷,该起身回去了,天快要亮了。”
少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摸了摸怀里的伊姑娘,见她睡得正熟,便极尽轻柔的把她的身子移到一旁,下床穿好衣服,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个时辰后,客栈陆续有了声响,大家伙都起来吃早饭,少文没见到大堂内伊姑娘的身影。三叔身边也没看见她,见三叔没什么表情,也不知三叔知不知道伊姑娘来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家要再次启程了,伊姑娘才进到三叔的马车,少文道:“吃了早饭没,都没看到你。”三叔听了,便道:“哟,你们这是预谋好的了。”少文不理他,只是拿出一个馒头来,递给伊姑娘,又帮她扭开水壶:“这水壶刚装的热水,还冒着气呢,馒头也是热的,伊姑娘赶紧吃吧。”
三叔一把夺过水壶:“没大没小的,三叔我问你话呢。”伊姑娘对三爷笑道:“就是想你了,特来看看你,你生个什么气。”
三叔哼了一声:“说的倒似真的一样,二哥怪罪,我可懒得管。”
第21章 凉茶
少文见三叔不给伊姑娘好脸色,便说主动承担回去之后爹爹的责罚,三叔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一路上,伊姑娘陪着少文有说有聊,少文感觉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十天过去了,还有一天路程就可到达祯城。
祯城是天子脚下,地处北方,随着祯城的临近,气温也越发寒冷。作为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少文、碧云、雪儿哪里吃的了这个寒冷。
伊姑娘年轻的时候也随三爷来过祯城十多趟,这几年倒是没怎么来了。
小红也是冻的直跺脚,伊姑娘道:“小蹄子,成什么样子。”小红道:“姑娘,这太冷了,我们今晚什么时候到客栈啊,我想捂三层被子。”
少文也问三叔,什么时候可以到客栈。
三叔看了看外面,告诉他们,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就可到达了,明日再赶一天的路就可到达祯城。
少文见伊姑娘皱着眉,似乎不太舒服,便捧起伊姑娘的手,搓了搓,哈口气:“我给你暖暖。”伊姑娘见三爷看着呢,便推开她:“少热心了,你顾好自己。”又转身牵起三爷的手:“三爷给我捂捂。”
三爷闻言就把她的手揣到自己的怀里。
少文见此,只是怔怔的不说话。
一个时辰后,到了既定的客栈,个人进各自的房间,折腾了一会,也到了睡觉的时间,少文本准备睡觉,小红又来敲了敲门:“少爷,姑娘直冒冷汗。”少文心疼的赶过去,就见伊姑娘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床边放着盆子,都是血水。
少文牵起伊姑娘的手:“这是怎么了?”伊姑娘道:“无大碍,来了月事了,就是看着可怕些,其实也不打紧。”小红插嘴道:“姑娘本就一直在喝药调理身子,好些年没来北方了,这气候太冷,正好赶上姑娘的月事,姑娘哪里受的住。”
少文感觉到伊姑娘的手冰凉凉的,伸手进被窝,摸摸她的小腹,也是寒气直冒。对小红道:“你先下去,这交给我,人多了,吵着姑娘休息。”伊姑娘听了,忙摇头:“胡闹,这些……”小红也道:“少爷,这伊姑娘的身子半个时辰就要清理一下,这活少爷没做过,还是让小红侍候吧。”
少文道:“你下去,多准备一些干净的布料,再打些水来,放那火架上烧着,我待会用到。再去找店家要一个汤婆子,如果没有,就给钱他出去买。”小红闻言去办了。
少文见伊姑娘发着冷,帮她清理身子之后,换了干净的布料,随后脱了外衣和她躺在一块,抱紧了她:“还冷吗之前在车上就见你不太舒服。”伊姑娘窝在她的怀里:“这病早就有了,只是来北方发了,也是我自个作死。”
少文想起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睡在伊姑娘房间。那一晚,在睡梦中被吵闹的声音惊醒,就偷偷看到,老爷训斥着伊姑娘,还要大伯给伊姑娘喝药,说是为了伊姑娘好。大伯不肯,老爷亲自拿着那碗药给伊姑娘灌了下去。
后来,她才知道,那不是什么药,是一种极寒的毒汤,可以致女子绝育,伊姑娘自此留下病根,那寒毒之气一直残留。
伊姑娘至此没了月事,只不过,听说这两年,大伯给伊姑娘调理身子,伊姑娘的月事渐渐来了,虽然不正常,血水很少,但是终究像个正常女子般每个月来着月事。
这次来了北方,正好遇到月事期间,加上气温寒冷,诱发体内的寒毒之气,伊姑娘一下子成了这个样子。
少文心疼的看着伊姑娘苍白的脸颊,摸摸她的小腹,还是寒气逼人,少文道:“待会汤婆子来了,我给你捂上,会慢慢好的。”伊姑娘道:“你这样贴着我,不怕病气过给你?”
少文笑道:“我身强体壮,可以为伊姑娘驱散病气。”伊姑娘笑道:“也就这种时候,你会多亲近我一些,平时都是抗拒着我。”少文被她说中,顿觉不好意思,只道:“小时候伊姑娘一直陪着我,宠着我,现在大了,少文不太好意思了。”
伊姑娘更加抱紧了她:“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宠着你,在我心里,可一点也不欢喜你,觉得讨厌的很。”少文道:“那伊姑娘继续讨厌我好了。”说着,小红就拿着汤婆子来了,少文去给汤婆子灌好热水,便吩咐小红去休息了。
少文又帮伊姑娘清理了一番,换了干净的布料,给她擦擦身子的虚汗,给她换上干净内衣,便把汤婆子捂着她的小腹,又抱着她睡。伊姑娘红了耳根,故意道:“你这是第一次侍候人吧,怪粗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