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我要走了!”乐铭不愿和这个疯子再纠缠下去,抬眼望向不断向外流淌血水的洞口,打算去看看有没有能逃出秦家的出路,他总不能在这等着秦谦空出手来捉他。
“你知道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你那副淡然的模样。”秦仪锦眼圈通红,“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你在岳阳寺救下过一个女孩?”
乐铭终于被她的话拉回视线,细细想了想,才忆起他跟狐朋狗友在外面瞎混时,的确好心救过一个被人欺负的姑娘,不由得在秦仪锦脸上仔细看了看:“是你?”
“是我。”秦仪锦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我们都是父亲的子女,凭什么你就被众星捧月般的护着,我却要被人欺负,被人骂是没爹,是私生子?”
乐铭轻轻叹了一口气,秦仪锦瞬间就炸了,“别作出一副同情我的样子,我不需要谁怜悯,我现在是秦家的大小姐,你才是阶下囚。”
“别多想,我只是感慨一下,我当时怎么那么欠。”乐铭漠然。哈!什么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不过是装模作样给外人看罢了,真当他是什么君子不成,早知道后来发生这些事,当年他就冲上去踹两脚。
“秦乐铭,这是一个做兄长的该说的话吗?”
一个温和中略带威严的声音传来,乐铭瞬间僵住……
☆、第4章
秦谦、秦谚带着两只人面蛛走近,而刚刚面带疯狂的秦仪锦正一脸讥笑地看着他。
秦乐铭觉得以自己的性子,很难对他人产生很强烈感情,爱或恨,但他对秦谦有很深的恨意。
从前不管是什么身份,他都努力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甚至要饭他都很努力,但他从来不去计较结果,因为没有必要,一世不过十来年的光景,计较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他曾试着理解自己潜意识里的想法,或许因为他是真的被秦谦和千池感动过。世上有那么两个人,彼此相爱,互相守护,令他觉得美好,而当这样的美好被打破,他会下意识地去记恨打破他心中美好的人。这恨意并没有因为被关在禁制里的两年时间有所淡忘,反而在脑中越发的清晰……
那天夜里下着很大、很大的雨,彼此说话声音都听得不清楚,他被秦谦抓在手中,母亲也拉着他死活不撒手。他狂吼着叫母亲走,不要管他,可母亲就是不肯,哭着哀求秦谦看在多年情分上放过他们母子。他永远不会忘记,秦谦给母亲的回应——秦谦一剑挑开他与母亲紧抓着的手,斩断了母亲的四根手指,同时也废了他的右手……
母亲跌倒在地,秦谦提着屠魔剑追砍过去,他拼了命地扑在母亲身上,虽然给后背留下一道永远无法消退的伤痕,但好在母亲成功逃了出去。
心中的仇恨不能化作杀人的利器,就是连死后化成怨鬼的机会,他恐怕都是没有的,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两年前,秦家向外宣称千池夫人与长公子秦乐铭病逝,秦家主长子早逝,仪锦大小姐又哪来的兄长,秦家主莫不是思子成狂,病了?不应该啊!没有长子你还有次子,还有女儿不是吗?”乐铭其实是想问,你有病啊?还他妈兄长。
“秦乐铭,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你看看你现在,还有没有一点秦家公子的样子。你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这是儿子跟父亲说话该有的语气吗?”秦谦愠怒,这洞穴内原本所囚之物不知去向,他心里着急,想早早解决了这里的事,好找父亲商量怎么处理。
“父亲?”乐铭轻笑出声,笑声中带着丝丝悲凉。
“你身体里流着我的血,难道你还能否认不成?”秦谦淡淡地问。
“我身体里的血,在两年前就已经流光了。”他带着重伤被关进柴房里,鲜血流了一地,若不是有着一半的妖血,身体恢复能力强大,怕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真的流得尽吗?”秦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流得尽。”乐铭身上灵力猛往右手冲去,手上那狰狞的伤疤突然爆裂开来,鲜血喷薄而出。乐铭笑着看向一直默默听着他们父子交谈的秦谚,“秦谦,我与母亲都死了,就没人知道你干的那些龌龊事了吗?爷爷还在,二叔还在呢!像你这样的人品,抛妻杀子,怎么配当秦家的家主?”
“秦乐铭。”秦谚又惊又怒,惊他竟然自爆伤口,这是打算这样死在他们面前了,怒他临死之前,还要挑拨他们秦家上下不和……虽然一直也不和。
“你住口。”秦谦与秦仪锦同时拔剑向乐铭刺去。
刚刚乐铭脑中刺痛之时,就地翻滚了许久,现在这位置再往后退,就是那巨大的血池了。原本是想一死百了的,反正打也打不过,可当两人的剑同时而来,乐铭下意识的就往后一跃,直接落入了血池中。
“扑通”一声,在场三人急忙后退,以免被溅起的血水淋中。同时,三把仙剑入水,追着秦乐铭而去。
“完了完了完了。”乐铭心想:“这次死的难看了,这血水这么恶心,死在这里可真是……”正当他胡思乱想时,身上再度被柔和的白光包裹,池里的血水一丝也没能粘到身上。
刚刚被折腾得半死不活,根本没能发现身上的变化,此时整个人都怔住了。他就说他不会这么容易死,要说他这几世都是主角的命,没道理这一世憋憋屈屈的就挂了。
正这样想着,忽见泛着灵光的三把仙剑同时刺来,乐铭目瞪口呆,手脚并用的往深处划去。虽然他水性向来很好,但哪里可能快得过仙剑,他再度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道刺目的红光擦着他的身体划过,狠狠撞上三把仙剑。接着,乐铭只觉左手腕一紧,一只冰凉的手死死钳住他,一把将他带了过去。
乐铭被生生死死地折腾来折腾去,此时已经失去挣扎的心思,任那手的主人欺近身前,环住他的腰,将他带往血池深处。朦胧的白光让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勉强能辨出是个男子。
白光笼罩下,乐铭并没有呼吸困难,反而觉得浑身上下像在温暖的水中,神思渐渐迷离起来,直到右手传来刺痛感,才猛然惊醒。此时他已经处在另外一个山洞内,身侧跪坐着一个红衣男子,正微微垂着眼给他包扎腕上的伤口。
乐铭发誓,他经过几世轮回,无论哪个年代,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人。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在做梦,又觉得这人他该是认识的,许许多多的画面在脑中快速闪现,他努力想看清里面的内容,脑中又传来刺痛感。
“收心。”淡淡地声音传入脑中,灵台一阵清明,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通通消失无踪。
“你失血过多晕了一会儿,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一个略微紧绷的声音传来,乐铭再度睁眼看向给他包扎的人,是一个着紧身黑袍的男子,他眉长入鬓,目如郎星,挺鼻薄唇,外表俊朗非凡,但与那红衣美人完全两种气质。
乐铭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自问:“秦乐铭,你是不是有精神病?”
突然他就感觉好累,似乎这些年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道谢:“多谢相救。”
“你破开禁制,又收了那滴水灵,该我谢你才是。”宫澈将手伸向乐铭的额头,乐铭下意识地闪躲,却是没躲过去,被一只冰凉的手贴了上来,凉意传入脑海,那深深地疲惫无力似乎减退了些许。
“你谢我?”乐铭的脑子终于恢复正常运转,心想:“他无意中破开禁制,放出了被关押在血池内的……妖神?鬼王?魔主?然后他为报救命之恩,从此对他言听计从,成为他的贴身保镖。恩,这的确是主角该有的光环,修仙小说该有的节奏。”
“是。”宫澈收回手,“那滴水灵镇压了我一千多年,我甚至记不起自己的名字……”
乐铭听他这么配合自己的异想天开,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可不好,那我怎么称呼你?”他顿了顿,电光火石间他脑中就蹦出一个字来,“要不我叫你阿澈吧?”
宫澈的身躯猛然一僵,小扇似的睫毛微微颤动,声音艰涩,“你……”
“怎么?不喜欢?不喜欢就算了。”乐铭笑笑。毕竟与他有救命之恩,既然对方不愿说明原由,也不愿透露身份,他也没必要去计较。
“没有,这名字很好。”宫澈声音有些暗哑,让乐铭有种欺负了他的错觉,不由放轻了声音,“我先救了你,你又救了我,咱们也算两不相欠了,以后你自由了。”
“我……”宫澈似有些紧张地咳了一声,“我没有可去之处,可以,可以跟着你吗?”
乐铭挑了挑眉,见他一个大男人,老老实实地坐在他身侧,垂着头,好像个犯了错等着挨批的小朋友,眼中的笑意就止不住地流露出来,他微微倾身看着宫澈的眼睛道:“行啊!但你也看出来了,我这遇见点麻烦,你要跟着我,就得负责我的安全啊!”
宫澈的眸底波涛汹涌,暗暗吸了口气,才面色不变地道:“那是自然。”
“我叫秦乐铭。”乐铭这才坐直身体开始仔细打量四周,见山洞的石壁很熟悉,知道他们并没有走多远,不由有些担忧,“你认得这里的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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