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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是只白狐妖 完结+番外 (软枝黄莺儿)


  吃过药,顾绥也没觉得有好转,他腹中空空,又觉得还残留昨天饱胀的感觉。都怪某人弄进去的太多了,最后都溢出来了。
  顾绥趴在床上,老神在在地支使青年,“过来,给我揉腰。”
  颜寻坐到床的一边,尽心尽力,力度正好。顾绥到最后被腰间舒服的揉捏弄得快睡过去的时候,才被他叫醒,吃了个早中饭。
  接下来,某狐是彻底贯彻了‘宅’的精神,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酒店的房间里还有不少书,他正好趁身体不能剧烈运动的时候恶补一下这个世界的知识,顺便,还查了一下徐亦瑶那天说的,到底能不能生。
  然而,他目前还没看到过两个男人能生孩子的特例。
  颜寻正好推门进来,看他趴在床上在笔记本上搜着什么,顾绥听到他进来便把那个网页关了,心里‘啧’了一声,想着,在古代他们还能生孩子呢。不就是求西王母娘娘赐个灵药的事儿么,哪儿要那么麻烦,只不过他不想生,也不想带孩子而已。
  今天他要去《长相思》剧组拍戏,开始正常的拍戏工作。
  王昀依旧是很精神的打扮,不苟言笑,等待工作人员布景的时候就坐在椅子上看报纸,报纸是纯英文的,顾绥一看就头疼,想起了自己的任务。这些天他那个英文老师让他背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他才只看了几首。
  颜寻和他都换上了戏服,画好了妆,等着开拍,颜寻问了他几句知道他最近在苦学英语,笑了笑,说自己就可以教他。
  顾绥半信半疑,把手里那一本英文诗集给他,“读读看。”
  颜寻拿过去,看到他正好翻在第一百一十六首,那是莎翁十四行诗里最著名的情诗。
  他朗读的语调是很正宗的英伦腔,优雅如贵族,顾绥伸手撑着下巴,抬头看着他,听他念到最后,才反应过来。
  颜寻又念了一遍其中的一句诗,这次放慢了语调,顾绥慢慢听出来了,他的意思翻译为中文是——“爱并不因瞬息的改变而改变,它巍然矗立直到末日的尽头。”
  莎翁在诗的最后写到,“我这话若说错,并被证明不确,就算我没写诗,也没人真爱过。”
  顾绥看着他,把那一句也读了一遍,像是好学生一样,很专心,只谈英文,不谈情爱,但心猿意马。
  王昀正好走过来,他戴着老花镜,不知道看没看到那本诗集上面的是什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学英语啊,很好,以后用得到。”
  颜寻把诗集合上,递给顾绥,也随着他的话说,“嗯,要是想拿国际上的奖,外语片必不可少。”
  顾绥还在想,那离他可有点遥远。他现在在国内连一个代表作还没有呢。易先生?他不认为这种小配角算得上是。尽管那个角色似乎在同人向的作品里很火,而且他也经常能看到。
  今天的戏依旧贯彻了王昀闷骚的风格,浪漫,而且冲突激烈。
  《长相思》的主题到现在终于凸现出来,傅淮生和柳摇春两个人终要分离,彼此相思。第一段戏,是民国战乱时期,傅淮生不满于继续占据一方做军阀,而是打算投了国民党,去前线带兵打仗。他本就是在西方接受了严密的军事训练,一直以为带兵打仗才是他应该做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当个‘山大王’。
  冲突就是,他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两人刚刚确定了关系才几个月,柳摇春不同意他去。
  王昀的要求很简单,他对顾绥说,“你要记得,你的第一反应是很生气。柳摇春是个很冲动而且心气高的人,他刚开始是觉得傅淮生骗他,想抛下他一走了之,所以你那一巴掌扇下去的时候不要犹豫,懂吗?”


第096章 一记耳光
  这要求是有点为难的,顾绥现在刚刚和颜寻和好了,两人正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呢,忽然又得扇人家一巴掌,实在是有点下不了手。
  但王昀的态度很坚决,这场戏不能删,因为这场戏即是表现柳摇春性格的关键剧情,又是为以后剧情埋下伏笔,很重要。不但不能删,剧本里还要求要打得重一点。
  王昀一贯不用替身的传统现在也不会为他们打破,顾绥和颜寻对视一眼,颜寻只是说,“没事,对戏而已。”
  顾绥不置可否,等到开拍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有些为难,会卡个几次再过的呢,没想到王昀这边刚喊了开始,顾绥就跟换了个人似地,一巴掌就甩过去了。
  “你再说一遍?你去哪儿?”
  顾绥穿着民国的长衫,细白的手上戴着青玉戒指和金戒,手上被硌得发疼,眉眼间的神情却依旧凛冽,如同寒冰。
  摄影师都愣了愣,没想到他入戏那么快,他自己都差点以为顾绥被柳摇春附身了。直到王昀又说了一句把摄像头对准顾绥的手,他才反应过来,调整镜头。
  监视器里,顾绥那只戴着两枚戒指的手颀长白皙,很是好看,但却在微微颤抖着。他那两根带着戒指的手指不自觉动了动,有些发红,像是血色从戒指的一圈蔓出去。
  那枚青玉的戒指是他刚从师父那里继承衣钵,第一次唱《霸王别姬》的时候师父给他的。那是传了几百年的古玉,水头好,又润又透,代表的是柳摇春成角之后束缚住他的心高气傲。而那枚小小的金戒,是傅淮生前段时间刚给他打的,两人是对戒,戒指上别无纹饰。
  像这种打耳光打人的那一方还必须得戴着戒指的戏,被打的疼,打人的也疼,是被硌得。
  傅淮生被他扇了一巴掌,还有点懵,转过头来时面上有戒指硌的两条痕迹,一刹怒气上涌,却又在看到柳摇春有些水意的眸子时愣了下,有些心疼,“不是,幺儿,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柳摇春打了他一巴掌,自己心里也堵得慌,手指发疼,两边都不讨好,“你在这时候去北平,是想去送死吗?”
  “不要说那么难听。”傅淮生皱了皱眉。
  他和柳摇春的思想完全不一样,他自小接受的是西化教育,即看到了当时国内的弊病也能看到如今时局的危险,七尺男儿立于天地,他坚信在此危难关头,势必要挺身而出。就算知道自己也许做不了什么,也许会死,赔上现在安稳富贵的日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
  而柳摇春的思想和他完全不同,他代表了那个时代的一撮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日子。家国大义,民族危亡这些事在他看来太虚幻了,就像是蝼蚁偏偏想做大象要做的事情一样,他一直觉得傅淮生的想法不切实际。
  一个是满怀热血,虽接受过全面教育却缺乏实践的年轻军阀,一个是看遍世间冷暖,自私凉薄的戏子。一边是西方先进却不免激进的思想,一边是中方保守又常常被诟病为落后的态度,两个人的相遇和相知,更像是由编剧手中的一支笔决定的。除却这种命运似的安排,单拉出来怎么看,这两个人都不会有交集。
  然而,现在戏还要演下去。
  顾绥抬起头的那一瞬,就成了柳摇春,用高傲刻薄来掩饰内心不安全感的柳摇春。
  他不听傅淮生的解释,又或者说,他不敢听,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是站不住脚的,是自私又狭隘的,在傅淮生民族大义的理由下,他的理由不堪一击。
  可谁管这个呢?
  有谁规定了人不能自私呢?
  柳摇春只是问他,“你想好了吗?”
  傅淮生想点头,但看到他决绝的眼神时,犹犹豫豫,最后才说,“你……你可以等我吗?”
  “你凭什么要我等你?”柳摇春的回答却不是一般爱情故事里的标准回答,他的目光如同尖刀一般刺痛傅淮生的心,冰冷而且自私,总是不吝于用最刻薄的话语来伤害最亲的人,“你有什么?凭什么让我拿时间来跟你耗?比你有钱有权的将军司令多了去了,比你长得好看的鸭子也多了去了,我是没钱么?我找不起别的男人了?”
  “柳幺——”傅淮生冷着脸听他说完那些难听的话,到最后脸色有点吓人。
  他紧紧攥住他、柳摇春手腕,目光冰冷,有些凶光,“你什么意思?你想找谁?”
  “你管我找谁呢?”柳摇春依旧嘴硬,瞪他一眼,冷冷道,“给我放开!你打算干什么?”
  “干你。”
  青年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额上青筋隐隐迸现,显然是气得狠了。
  柳摇春一愣,转而劈头盖脸地拿着身边的什么东西就往傅淮生身上砸,却无济于事。
  傅淮生被他顺手拿的一个玻璃烟灰缸砸到额角,鲜血流出一线,柳摇春见了血,有一瞬的慌张,转眼却被青年直接扛了起来,往卧室里走。
  “傅、傅淮生!王八蛋!你放我下来!混蛋!”
  然而他的挣扎却都牢牢被禁锢在青年臂弯中,傅淮生如同阎王一般,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任凭他打,走进卧室的时候,‘砰’地一声,重重地把门给踹上了。
  ……
  “卡——”王昀看着关上的卧室门,喊,“好了,休息一下。”
  卧室门过了几分钟被打开,顾绥和颜寻走出来,面色如常,只是颜寻脸上有一个很清晰的巴掌印,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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