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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谁记仇 (你的姨母笑)


  朝堂上。
  “众卿,这弹劾益州巡抚刘客的折子,可是越来越多了,你们怎么看?”从荣瞥着桌案上的折子,问殿下的大臣。
  “皇上,臣以为,刘客当查。”崔子涯站出来,发表看法。
  “皇上,臣也听闻,这益州巡抚平日里蛮横无理,欺压百姓,贪污受贿,实在是该查!”王大人也附和,嘴里振振有词,全然不顾今日殿下站着的骧王爷。
  “哦?那你们觉得,应当派谁去查?”从荣看着难得来上朝的从西尔,眼里闪烁着戏谑的光。
  从西尔啊从西尔,人心不足蛇吞象。
  “臣以为,应当派于岑寂于大人前去。”从西尔自己开了口,他看着旁边的于岑寂,内心闪过无数恶毒的想法。
  这益州,谁去死谁。
  “众卿怎么看呢?”从荣没想到,从西尔竟然剑走偏锋,于岑寂若是查出什么,从西尔何以自保?
  “这……”大殿之下乱糟糟的。
  从西尔若是举荐自己人,那他们肯定反对啊。可谁不知道,四年前于岑寂就与从西尔决裂了,这又是出的哪一招?
  “臣以为,派于大人去最合适不过了。”崔子涯永远支持于岑寂。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于爱卿,你说呢?”从荣问于岑寂。
  “臣,愿前往。”于岑寂颔首应下。
  “甚好。”
  下朝之后,从西尔拦住了于岑寂。
  “你敢告状?”从西尔指的是前些日子他没上朝,于岑寂参他之事。
  “有何不敢?”于岑寂看从西尔,真是越看越厌。
  “于岑寂,你可知益州是什么地方吗?”从西尔皮邪魅一笑,凑近于岑寂说道:“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骧王爷,你今日此举,是在告诫岑寂吗?”于岑寂退一步,望向从西尔的眼眸,仿若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以为?”
  “不如让我来猜猜,我此去益州,必定路途坎坷,诸事不顺,对不对?”于岑寂太了解从西尔了,他要是不想让一个人好过,那谁又躲得过?
  “呵。”从西尔冷笑。
  “我若是查出了什么,想必便有去无回了。”
  “继续。”
  “我若是查不出什么,天下人依旧会怒骂我昏官,包庇骧王爷,再多个走狗的称号,是不是?”
  “你这不是心如明镜吗?那为何还如此愚蠢!”从西尔莫名恼火,于岑寂该站在他这边的,辅佐从荣那个软柿子,有什么好?
  “从西尔,你四年前怂恿我斩成旭曦一家之时,就该想到,你我注定要分道扬镳。”
  “是吗?我还是那句话,骧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现在不走着进来,以后你势必跪下求着我进去。”
  “不会有那一日的。”
  “你且等着吧!”从西尔甩袖离开,不识好歹。
  于岑寂自己慢悠悠的走回去,一路上都在思索,这益州何时变得如此?闹的人心惶惶的。
  从西尔又在密谋些什么?
  益州当真有宝藏?
  于岑寂走的太慢了,本来晴朗的天气,竟下起雨来,他还浑然不知。
  直到他看到奔跑的人群,才发现下雨了。而他的头顶,依旧干燥。
  于岑寂回头,发现了身侧撑伞之人。
  “元狄,是你啊,你的眼睛……”元狄的眼罩太显眼了,于岑寂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可没见他戴眼罩。
  “瞎了。”
  “哦。”
  “下雨不撑伞,还不找躲雨的地方?当真是读书读多了,傻了?”元狄嘲讽,大老远就见这一人,在雨中漫步,像个傻子。
  “光明的那只用来看世人,黑暗那只用来看自己。”
  “什么?”元狄听着于繁讲不着边际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于岑寂指指他的眼睛。
  元狄默不作声。
  “不过你这样,还徒增了些性感,倒也挺痞的。”于岑寂夸元狄,眼睛也许是他的痛处,不能多戳,该夸还是要夸。
  元狄依旧不说话,这次倒不是沉默。
  “行了,谢谢你帮我撑伞,可否借我一用?”于岑寂指指元狄手中的另一把伞,他怎么就不知道今天要下雨,连伞都不带。
  元狄把伞递给于岑寂,只见他走的潇洒。
  元狄自带上眼罩以后,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甚至调侃他是独眼。
  只有于繁一人,跟他说要观察自己。
  他摸摸头上戴的眼罩,一时百感交集。
  于繁似乎,并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出处】: 宋·张耒《鸣蛙赋》:“春露初霭,朝华始敷,文羽清喙,飞鸣自如,若奏琴筝而和笙竽,清耳悦心,听者为娱。”
  题外话:今天要高考啦,祝要考试的小朋友,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旗开得胜日,心想事成时。


第14章
  “于宁,给我收拾行装。”于岑寂把他画的乌鸫栖息图卷起,收到画筒中放好。
  “老爷,您这是要远行吗?”于宁跟在于岑寂身后,听着于岑寂的吩咐。
  “要去益州,此行险恶,我带首阳去即可。你好好看家,等着我归来。”于岑寂整理他的画卷,去年的要与今年的分开放。画山林的,要与画活物的分开。
  “老爷,首阳不会照顾人,还是让我跟着去吧。”于宁不放心,首阳叫于首阳,是于岑寂的暗卫,非特殊情况不现身。
  于首阳太糙了,于宁担心他照顾不好于岑寂。
  “你在家,于府需要人守着,说不定,青盐还会回来。她回来的时候,家中不可无人。”于岑寂吹口哨,唤于首阳。
  不多时,于首阳便出现在于岑寂面前,“大人。”
  “首阳,去收拾你的行李,稍后随我前去益州。”
  “是马车还是骑马?”于首阳问。
  “骑马。”于岑寂不想太招摇,他要杜绝一切被认出的可能。
  “大人,出远门的话,首阳还是建议坐马车。”
  “怎么?又要带你的破铜烂铁?”于岑寂对于首阳着实无言。
  于首阳虽说糙,但他对某些事却有着莫名的执着。
  出门必带八件套:枕头、茶杯、手帕、飞刀、银丝暗器、五国兵法书、金钗、胭脂。
  带了这些,于首阳也还是对人世一窍不通的呆子。
  “要带。”于首阳头也不抬,他极少出远门,可他也知出了门,就有诸多不便,该带的一样也不能少。
  “知道了,下去准备吧。”于岑寂摆手,要于首阳去收拾。
  “属下告退。”
  “老爷,真的不让我跟吗?”于宁看于首阳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有些心疼于岑寂。
  “不用,你也快些去收拾吧,记住轻装简从。”
  “是。”
  于岑寂看向窗外,已经三日了,他决定不等了。
  “是在看我吗?”沈欢鸣突然出现,举了本画册给于岑寂。
  于岑寂被惊的往后退了退,接过他递来的画册,举着问他:“这三日就去做这一件事了?”
  “非也。
  第一日,雨。不宜出门,想于岑寂,只好睡觉。
  第二日,晴转雨。找于岑寂,因雨不得已半途而返。
  第三日,晴。寻了于岑寂最感兴趣之物,前来赔罪。
  对不起,我食言了。”
  沈欢鸣背着日光,笑的明朗开怀。为他这三日错过的于岑寂而道歉。
  坚决不错过每一个同于岑寂交手的日子。
  “沈欢鸣,我要走了。”于岑寂放下画册,目光透过沈欢鸣,看向他身后的蔚蓝天空。
  “走去哪里?”
  “益州。”
  “我也去。”
  于岑寂收回目光,盯着那琥珀色眼珠,缓缓开口问:“江湖庙堂,你都随我吗?”
  “我跟定你了。”
  “为何?”
  “因为我记仇。”沈欢鸣站到于岑寂面前,抬手弹了他的额头。
  “唔。”于岑寂疼得想口吐粗鄙之语。
  这乌鸫怎么回事?
  会不会做人?
  “于岑寂,你也挺记仇的。现在是我惹毛了你,你可得好好记着,一定要报复回来。最好记一辈子,可别忘了我。”沈欢鸣又把手掌按在他头上,给他揉着刚刚弹的地方。
  “幼稚。”
  “大人,好了。”于首阳突然出现,打断了这二人。
  沈欢鸣还在给于岑寂揉着额头,眼睛却看向了于首阳。
  “他也去吗?”沈欢鸣问。
  “嗯。”
  “我不喜欢他。”沈欢鸣直言不讳,这个人一点都不知道避躲。早些时候,只要他来,于宁就从不出现。现在是要带这个多余的人,随时打断他和于岑寂的好事吗?
  “首阳是保护我的。”于岑寂握住沈欢鸣的指尖,不轻不重的捏他指腹,给他解释。
  “我觉得我们不需要他。”
  “带首阳是为了以防万一。”
  “可他真的很碍事。”沈欢鸣凑到于岑寂耳边,小声的跟他讲道。
  “首阳是在暗处的,轻易不会出现。”于岑寂也小声的回他。
  于首阳:……我听的一清二楚。
  “启程。”于岑寂带着沈欢鸣和于首阳,同于宁到了别,一路南下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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