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梦的边陲 (禹葵葵)

　　斯克里格气息一窒，那一双在夜色中愈加青翠的绿宝石般的眸子深情的看着他，他只能连续深呼吸几次，拼命压抑住自己内心狂热的躁动。
　　“其实我之前并不希望自己能和你在一起，就像这样，我怕我会给你带来伤害。”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事。
　　“这就是你之前对我那么凶狠的原因吗？”祝贺贺笑着问他。
　　“如果你这么认为也可以，不过后来我发现，即便没有我，你也很会给自己惹事，而且你特别会逞强，个人英雄主义简直深入人心。”
　　祝贺贺咯咯的笑了起来，斯克里格温柔的看着他。
　　“其实你家里的事我了解一些，希望你不会怪我。”
　　即便斯克里格不说，祝贺贺也已经有所察觉了，从第一次他差点死了，斯克里格通知了黑衣人来救他之后，他就有所觉悟。到后来他说的那句话，别人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他还要架起来锅给自己的伤口上撒上盐末。如果不是知道他现实中干的蠢事，一般没人会这么说吧。
　　还有他那么久没来训练，斯克里格竟然一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想必是知道他在现实中发生了意外。
　　“当然，这也没什么，你想要调查现实中的一些事情应该也不是难事，了解了只能说你有本事。”
　　“那个孩子死了对么？”
　　他说的是言好，祝贺贺的脸色暗淡下来，可怕的他不愿意想起的回忆汹涌而来。
　　“那不是你的错。”斯克里格安慰他。
　　“哦，和我还是有些关系的。”祝贺贺对他报以微笑，“嗯，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斯克里格想了想说，“我想我会和你做出同样的决定，但是我知道的事实在不多，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用你的血活到现在，你已经做的够了。”
　　“真的吗？你不觉得那是不理智的行为？”
　　“那你觉得什么是理智的行为？”斯克里格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理智的产物，没有绝对的对错，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都在于你的选择。”
　　“是啊，现实和宿命一样，一切都在于玩家的选择。”
　　“其实他挺好的，他是个好孩子。”祝贺贺叹了口气，眼眸也黯淡了下来。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斯克里格说，“你的朋友朱咖克跟我聊过这件事，那个你认为很好的孩子，他恨你。不过他现在既然已经死了，我想或许可以不再让这件事成为你的困扰。”
　　“是的。”祝贺贺感觉到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狠狠的咽了两下唾沫，“这件事真的令我难受了很久很久，每天晚上都会想起来，甚至一连做好几天的噩梦，那感觉真的是太糟了。我困惑的是，因为我的关系，他活到了现在，但是，同样也是因为我的关系，他煎熬了这么多年。所以，我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祝贺贺很少和别人聊起这件事，就连朱咖克也只知道一些皮毛，斯克里格暗中对他的关心，这让他非常感动，一股强烈的倾诉欲望涌了上来。对于斯克里格，他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他不想瞒着他任何东西，如果他们想走的长久，那么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曾经想要挽救一个人的生命。”斯克里格的话听起来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伤到他的自尊心，祝贺贺感受到了他的好意，心里似乎也舒服了一点。
　　“你只是尽力做你的养父养母要求你做的事，所以你只需要承受你认为对的那一部分就够了。至于错的，那不该是你感受到的东西。”
　　祝贺贺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他觉得斯克里格说的有道理，随即展颜微笑，拿起桌上的高脚杯，品了一口当中浓郁清香的酒。
　　“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影响自己的身体健康吧。”斯克里格有些担忧说，他指的是祝贺贺从小成为言好药引子的事。
　　“知道。”祝贺贺叹了口气，忧伤的看着他，“如果我成了短命鬼，说不定明天就死了，再也不会上游戏的话，你会想我的吧？”
　　说完他就意识到第一次约会就问人家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很蠢，逼着自己抬起头看一眼，看看他是不是生气了，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傻的无可救药了，却发现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猩红的舌尖舔过嘴唇，那邪魅的样子简直可以说是美的惊心动魄了。
　　“你生气了？”
　　“是的，很生气。”斯克里格拿起他的右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温柔的触感，直要把祝贺贺整个逼到崩溃边缘。
　　“我会想你，但我不会让你死的。”
　　祝贺贺反手握紧斯克里格的手，满腔感动化作酸楚的血，流经心脏和大脑，让他止不住的想哭。
　　“我觉得不可思议。”他吸了下鼻子，“你现在竟然……我是说，我太开心了，我觉得幸福的要爆炸了，我不敢相信你真的和我在一起。”
　　“你不是我。”斯克里格认真的看着他，“我盼着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总感觉你不是那么真实，你看起来比我淡定的多。”
　　祝贺贺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勉强使自己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开，这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他的种族使他在黑暗中更加魅力十足。
　　“你真的以为……”斯克里格优雅的起身，侧身俯过来贴在他耳边说道，“你爱我会比我爱你更多吗？”
　　祝贺贺心中一紧，眯起眼睛看着他说，“我一直觉得是我先引诱的你，但是实际上，你知道吗，我感觉从见到你的第一面，你就在引诱我。”
　　闻言，斯克里格朗声大笑。
　　用完了晚餐，他们一起来到船舱里的台球厅，祝贺贺开了球，和斯克里格一人一杆的打，“给我说说远听不如近闻吧？我的朋友们对他很好奇，尤其是星灿，他还偷看狼人洗澡呢。”
　　斯克里格“啧”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远听不如近闻那家伙，他是个可爱的人。”
　　“哦？”
　　“你知道一个S级公会有两个副会长的吧？”斯克里格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衬衣，那衬衣将他的体型完美的勾勒出来，祝贺贺在看到他的胸肌的那一刻嗓子就开始冒烟。
　　“嗯哼。”他心不在焉的说，一边偷看斯克里格的身材。
　　“他是FB公会的副会长。”除波尔修斯之外的另一个副会长，这半句他没有说。
　　“可是没有任何资料显示你们的另一位副会长是远听不如近闻啊？我记得另一个副会长好像叫做雪狼湖？”祝贺贺也巧妙的绕过了波尔修斯这个名字，他对雪狼湖这个人还有几分印象，在整个FB公会辉煌的历史中，斯克里格和波尔修斯就像两尊站在阳光下的雕像，而雪狼湖永远都隐藏在暗处，几乎没人注意到他。
　　“远听不如近闻就是雪狼湖，他改了名，改头换面，甚至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换了种族和职业。”
　　祝贺贺想到了星灿说过的，远听不如近闻身上满是被下过诅咒的伤疤。
　　“可是他为什么那么做？”
　　“为了让所有人认为FB彻底完蛋了。”
　　“你是说FB没有完蛋？……呃，没有那啥？”
　　“完蛋了。”斯克里格绕过球桌揉了揉祝贺贺的头发，一边打球一边说，“也没有完蛋，只不过化整为零，资源、资料、财产仍旧在我们手中。”
　　“你们想瞒着其他人，或者说你是想保住雪狼湖，保存实力，所以让他换了个身份守护FB？”
　　“不，是雪狼湖保住了FB，他一直在暗处，默默的关照着我们的一切。当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而雪狼湖就是个例外，所以他才能顺利瞒过所有人。”
　　“这不是个秘密吗？你就这样告诉我？”祝贺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个秘密可是雪狼湖用自己为代价换来的，他们瞒了那么久，如今斯克里格却这样轻而易举的告诉他。
　　“嗯。”斯克里格瞄准一颗球，“因为我爱你。”一球进洞，他赢了。
　　祝贺贺困惑的皱着眉笑起来，“OK，斯克里格，你那么优秀，有很多人都爱你，我相信他们能为你做出很多你想都想不到的事。我，我只是个总闯祸的学生，是，我的确一直在努力靠近你，但是我现在实在是想不明白，我觉得这一切就像梦一样不真实，我想知道你爱我什么？”
　　斯克里格笃定的看着他，“所有。”
　　祝贺贺咧开嘴，“只能选一样。”
　　斯克里格讳莫如深的盯着他，良久方说了两个字，“灵魂。”
　　没过多久，游轮缓缓上升，似乎他们即将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甲板上出现了传送阵，斯克里格很绅士的伸出一只手，“你先？”
　　祝贺贺踏到传送阵上，白光一闪，他的脚就踏上了陆地。随即斯克里格在他背后出现，“我们去哪？”他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天空中乌云密布，想必很快就会下起雨来，海风凛冽，冻的他瑟瑟发抖。
　　斯克里格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肩膀往前走，指着树林中的一处小木屋说，“那里，有人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