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香!脂香!脂香!”
“里面谁如果再吵,全部拉出来扔进牢房去,反正刑部那边还空着。”外面传来武将如雷般的声音,惊的付文一跳。
“你你你,你还懂不懂规矩了。我乃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你竟然这样吼我。”
外面人哼了一声,正四品?现在有多少正一品从一品的还困在各自上值的地方,正四品还好拿出来说嘴。
高新忍无可忍,忍到不能再忍,一路小跑到大门处将付文从门上扯下来扔到地上:“有完没完,有完没完了”
“都不许在这里凑热闹,都跟我进去。”
“丢死人了。”
谢庭看着这幅光景,不由得担心自己在家的安康,只是元鸣应当会帮自己喂食,又想起了元鸣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这下忧虑更甚。
一群人熙熙攘攘往高新屋子里面走的时候,早上高新派出去的小厮知礼回来了。
知礼头上扎满了枯草,高新将他领到里间,只命付文和谢庭跟过去。
高新拴好里间的门:“外面可是有什么大事?”
“蓝太保,外面都在传蓝太保谋反一事被人揭发。”知礼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还有人传当朝太子早夭就是与蓝太保有关。”
“现在所有人都不准出入,我见进不来好不容易从狗洞爬进来的。”
俗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蓝太保蓝辛就是恭肃帝坐上皇位时的提拔上来的朝臣。
蓝辛出身青州,年十五岁是一路科举入仕,文采斐然,殿试上诗词歌赋到农务水利再到治国之策可以说的上是对答如流,令当时的太傅赞叹不已,称赞其有治国之才。
如今算来为大盛鞠躬尽瘁已经有四十五年了。只可惜做官久了,难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恭肃帝一直处处忍让,终于在一场大病后对蓝辛痛下杀手。
兴许是想要这个祸害跟自己一起下去。
高新生生憋出一身冷汗,他拿着袖子擦了擦继续道:“那抓人是怎么回事?是就咱们这里抓了人还是别的地方都抓了人。”
知礼道:“别的地方也抓了,说是皇上现在清查蓝氏党羽,凡是平日里跟蓝太保走的太近的统统抓了。”
“有些去蓝府上暗地里走过关系的也被抓了。”
付文顾不上自己的脂香花香的了,面色惨白一把握住谢庭的右手,生怕明天就清查到他的脑袋上。
谢庭倒是一脸坦然,站在那边。
高新心烦意乱,看到付文这个样子不由得啐道:“你好歹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遇到事情吓成这个样子,你看看人家谢庭。”
又想起来谢庭情况跟付文确实是不一样的,付文为官十年难免上下打点疏通人情,这左扯右扯保不准就会被扯到蓝田谋反案中去,而谢庭天生板着张死人脸,也不肯去疏通关系,这件事情他当然不怕。
“那卢皓兄怎么办?”
沉默良久还是付文问出这句话。
“还能怎么办?在里面呆着去吧。”
高新生着闷气:“他自己背着我去攀高枝去了,结果把自己生生攀大牢里面去了,这一闹我也没有办法。”
“听天由命吧,他若是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清查完毕就出来了。他要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就由着他自己的名去吧。”
卢皓啊卢皓,怪就怪你太过聪明,太懂得钻营吧,这下谁都救不了你了。
这天晚上的晚饭仍旧是兵部从外头抬进来的,众人吃了饭便只能打地铺在自己平日断案的屋子里面裹着官服睡去,一道两米高的墙竟跟牢狱一般困住了这些京官,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外面的人未必就进不来。
元鸣那张白净的面皮出现在高墙上时,谢庭刚刚好起来小解。
这元鸣跟他在一起时间长了,好东西没学到多少,这翻墙的功夫倒是越来越熟练。
元鸣冲他打了个招呼,先将左腿迈进来,又将右腿迈进来,而后将身子调了个个,撅着屁股就往下走。
墙高腿短,元鸣右腿试探了两下没有够到地,这下便犯了难,挂在墙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还白白的让谢庭看了热闹。
最终还是谢庭看不过去,张开双臂示意元鸣跳下来自己接住他。
元鸣松开扒着墙的手,跌落在谢庭怀中,差点把谢庭砸断气。
“咳咳,你好重啊。”
元鸣无限娇嗔看了谢庭一眼,又用小拳头怼了他一下:“讨厌,这么说你夫君。”
谢庭摸了摸胳膊示意元鸣太过渗人,等谢庭方便完之后,两个人回到谢庭的屋中合衣躺在一块说着话。
说着说着元鸣的手便开始不老实往谢庭身上摸去,被谢庭狠狠打了两下才老老实实躺回去。
“蓝太保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今天听有人谣传说当年太子之死也与他有关系?”
元鸣听到这话,不由得冷哼一声:“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自找的。”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周日可能要断更一天,要去补个牙,准确的来说是补两个。虽然我觉得我悄咪咪断更也不会有人发现,咳咳。
☆、三十三章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恭肃帝身子刚刚大好,却未与任何人说,只是自己带着人从邢阳悄悄回来,回来的时候刚好是破晓之时,他便悄悄溜到了朝堂后面。
元昼正端坐于龙椅左下方。
“西疆近日频繁袭击墨阳,六安两城,两城将领传信来恳请从其余六城调兵。”
“准,另从京都调五千过去。”
“樊城爆发旱灾,樊城连年旱灾,还请殿下想个法子。”
元昼抬起头:“连年?”
“是。”
“可有樊城附近的地图,本宫分明记得那边紧邻宓江,怎么会连年旱灾?”
“这虽是说紧邻,但是也有五十公里,且有高山阻挡,根本无法引水过山,如果要引水过山只能绕山指引。工程量实在太大。”
元昼听到这里眉头细细蹙起,最终对工部尚书道:“李尚书,你且去安排一下吧,派人去查看一下,最好今年解决,不要明年再旱。”
“若是条件允许,修一个水库用于存水也可。”
李尚书露出为难的神情:“樊城地形实在是复杂至极,且今年要大修行宫,实在是抽调不出人手,能不能明年……”
“行宫的事情搁置,先派人去樊城。”元昼捏了捏眉心:“行宫不过是取乐之地,有没有都一样,不必如此执着。”
“是。”
每位储君婚后都要大修行宫,但是既然本尊说不介意,那就先去修水库。
“樊城这个样子,旱灾解决之前税赋徭役减半,解决之后再全部恢复。”
元昼放下手中的折子:“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若是没有便散了吧。”
“臣有事要奏。”
蓝辛跨出一步:“臣昨日见到殿下所拟的大赦名单,臣认为有所不妥。”
元昼刚准备起身,见到这幅场景不由得复又坐下:“蓝太保认为哪里有不妥呢?”
“自古以来大赦天下便是将犯人尽数放出,大盛开国以来二百多年也是如此。如今殿下将应赦免的犯人分为三六九等,微臣认为是在是大大的不妥。”
“本宫不认为有何不妥,若是将那等罪大恶极之人放出去再危害乡邻百姓,那才叫不妥吧。”
元昼语气平和,面对质疑没有任何恼怒之意。
“臣还认为,殿下将那等发牢骚的文人尽数放出更为不妥,他们满口胡言,只怕再放出去是要祸乱国纲的。”
“既然蓝太保都说了是他们是满口胡言,又怎么能祸乱国纲?”
蓝辛步步紧逼,元昼见缝插针,你来我往之间几乎是要将在后面躲着的恭肃帝气个半死。
而就算是这样,下面却无一人插句话,都手持笏板,垂手而立。
“臣知道了,蓝太保夫人的外甥因为凌汛贪污一案还被关押在牢里,只怕是本想借这次机会捞出来,未曾想殿下颁布了按犯事等级释放,蓝太保这怕是急了吧。”
“宁王殿下!你这是血口喷人。”
“蓝太保!你这是胡说八道!”
开始是两个人的争吵,后来渐渐发展成两党争吵,宁王那边渐渐成了弱势。
明眼人都能看出究竟是为何。
最终还是元昼扔下一块镇纸,镇纸砸在地上碎声镇耳。
下面方才安静,轰隆隆跪了一地。
恭肃帝满脸阴郁,自从两年前徐太傅被推出去砍了脑袋,李少师辞官回家之后,三公少了两公,蓝辛就越发的飞扬跋扈起来。
恭肃帝压抑着咳嗽,捂着胸口,身后八宝扶住他。
是时候了,一起下去吧。
谢庭躺在木板上,板子很硬硌的他不舒服的侧了侧身子:“就是这样?”
元鸣撅着屁股往他身边塞,右手不安分的往谢庭怀中探去,谢庭这次挣扎不过,便由着他乱摸一气:“这样还不够?我哥让他气的中午吃了三碗大米饭,明明是存了私心,却装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来,这样的人最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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