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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镜十二面 (边惊寒)


  “是。”
  不过一会,小太监又回来道:“陛下,殿下说他不回去,若是陛下今晚不见他,他便跪倒议事殿门口,直到明早早朝,让文武百官都看着。”
  “他当真是这么说的?”恭肃帝起身质问:“当真?”
  “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
  “反了他了。”恭肃帝起身拍桌子,茶盏倒下,惊起床上那人。
  “怎么了?”床上那人撩起帘子。
  “大晚上的元昼来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就跪在外面。”恭肃帝不耐烦道:“让他进来吧。”
  “是。”
  德生听说元昼要进来,连忙起床穿衣,立在恭肃帝身侧。
  “孙儿拜见皇爷爷。”
  元昼进屋,行的是一个大礼。
  恭肃帝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情等到明天不行吗?为什么非要今天说。”
  元昼环顾了一下四周,朗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听到这句话,殿中的太监宫女退下,顺便并宫殿门窗紧闭,只剩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恭肃帝对他这一通操作很是不解,但是还是由着他去了。
  “孙儿想知道,皇爷爷可否见过这个人。”
  画像展开,恭肃帝与德生同时一愣,互相对视一眼。
  恭肃帝别过头去:“不曾见过。”
  元昼步步紧逼:“那皇爷爷可知道近日里谣传的幼童失踪案?”
  恭肃帝言语中已经是颇为不耐烦:“朕久居深宫,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又不是什么国家大事,随便派人出去查看便是。”
  “孙儿已经派人出去查看了,正是画像中的人……不对,应该说是邪祟生的事情。”
  “那邪祟说,是有人托他做这件事情,为的是……”
  元昼看了德生一眼,德生用手撑在椅子背上,整个身体摇摇欲坠,面色苍白,额头上闷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为的是给自己的妻子延寿。”
  “胡说八道。”恭肃帝将一个茶杯摔在地上,试图让元昼闭嘴:“朕每日操劳不堪,你不帮朕分担国事,就在后面学了这些东西吗”
  后面的德生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面色苍白看向恭肃帝:“元沧……”
  这句称呼已几十年不曾出现过。
  恭肃帝回头安抚德生,让他不要心急,转头跟元昼对峙。
  “孙儿只是想知道,德生总管年前一段时间病得几乎要仙去,为何到了今年春天却又身体大好与常人无异。”
  “德生总管生病后不到半个月,各地出现幼童消失一案,究竟是巧合还是皇爷爷您刻意而为之?”
  元昼膝行往前,恭肃帝站起来一个巴掌拍下去:“放肆,你竟然敢来质问我?你竟然敢到朕的寝宫来偷听。”
  “皇爷爷不也一样吗?”
  元昼右脸高高的肿起来。
  恭肃帝还要打,德生一把扯过恭肃帝来道:“够了,你打孩子做什么?这可是你们老元家最后一根独苗,你把他打坏了,之前的事情不就功亏一篑了。”
  “你又去找谁来继承你这江山大统?”
  他又过去扶起元昼来道:“你也不要顶撞皇上了,过来坐下慢慢说吧。”
  元昼固执地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德生拉了他三四次也没有将他拉起,只好放弃。
  “我早应该察觉到那药不对,正常的药哪有那么腥气的。如今想来,定是那些孩子吧,只是不知道一个孩子能让我多活多久。”
  德生慢慢说着,目光看向恭肃帝:“元沧,你与我说说吧。”
  恭肃帝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低头道:“十天。”
  “才十天而已啊,一条活生生的命竟然才能一个老太监续命十天。这样算起来,我身上倒是背了不少的人命了。”
  德生捋了捋袖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恭肃帝别扭道:“你肯定不会同意,我便瞒着你做了。”
  德生道:“你说的对,是个人就不会同意,这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元昼跪在殿下听他们讲话。
  德生看着爆开的烛花:“我今年已是七十有三,在常人眼中也算的上是活的太久的老妖怪。若不是遇见你,我只怕是早就不知道死在烂在宫里哪个角落里面了。”
  “宦官,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人生终有一别。夫妻也好,父子也罢。不是这个送走那个,就是那个送走这个。我的时间到了。”德生看了看元昼,又看了看恭肃帝:“所以,放我走吧。”
  “别再做那种丧良心的事情了。”
  德生又到殿下去拽元昼,这次元昼起来了,他低着头不敢看德生,轻声道:“对不起。”
  德生摸着元昼的脑袋,这个曾经在襁褓中软软的孩子已经比他高半头多了,他开口劝道:“你以后也不要老跟你皇爷爷顶嘴,你皇爷爷可能有些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他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觉得不对,可能再过两年你就会觉得他说的很对。”
  “就跟先皇说过的一样……”
  “我听闻说你宫里藏了个人,能不能带他来见见我?当然,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元昼看着恭肃帝,他其实还想问那邪祟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他抬眼之时发现恭肃帝湿了眼眶,终究是不忍心再问,罢了,只要以后不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就行了。
  元昼身后带着一队小太监从寝宫离开,风拂过他的脸颊,吹得他眼角发红。他擦了擦脸,脸上不知道何时沾上了水,弄得满脸都是。
  这条宫道,他年幼时曾经跪过。
  那年他父亲刚刚病亡,皇爷爷所有的希望都堆积在自己身上,每天都要亲自来检查他的课业。
  皇爷爷更是严厉,抽查到他学不会的东西便会抽他手心,让他站墙角。
  他躲在墙角偷偷抹眼泪,手上伤痕又红又肿,火辣辣的疼。
  直到一个太监过来,悄悄的用冰巾给他敷手,又从怀中掏出甜食来给他吃。
  “小殿下,不要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了。”
  小元昼吃完了甜食又擦擦手,拽着老太监傲娇道:“你可不许告诉皇爷爷啊,你要是敢告诉皇爷爷,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老太监反倒是不害怕,刮了刮他的鼻头:“说呀,你就怎么?”
  元昼天性善良,实在想不出什么恶毒之语,他只好踮起脚尖来亲了亲老太监的脸:“谢谢你给我吃的。”
  老太监乐开了花,摸了摸元昼的头往内殿走去。
  再后来,他每次犯了错都是老太监偷偷帮他解围,他来不及吃饭的时候也是老太监给他开小灶。
  春天的薄衫,冬天的棉衣,身上的配饰。
  每一件都配好打叠好,比他的母妃还要细致。
  直到今天晚上,他做出这样一件事情。
  那人最后还是摸着他的头说:“你宫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劝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学会珍惜那人,不要等到最后才去后悔没有好好对待那人。”
  “人生很短,不过是一瞬,还望殿下好好珍惜。”
  没有说他罔顾人伦,也没有说他大逆不道。
  这短短十几年,给过他温暖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徐钰,一个便是德生。
  可是现在这两个人一个被自己困在东宫之中。一个明明有活下去的机会却被自己以大义的名义剥夺。
  他回头再次看向寝宫,有长风拂过袖摆。
  若是以后没有了德生,皇爷爷只怕是会很孤独吧。
  元昼紧紧握了握双手,大步往前走去。
  谢庭躺在床上,睡梦中感觉鼻子处有些瘙痒。
  他在睡梦中禁不住打了个喷嚏,扯的肩膀一阵疼痛。刚想要问是谁这么无聊,睁眼便看到了元鸣。
  元鸣趴在床头,拿着自己发尾百无聊赖地在他鼻头处搔动。
  “你可算是醒了,这都两天了,你要是再不醒,岂不是要我去守活寡?”元鸣将谢庭扶起来,又冲着外面喊:“去把药热一热,人醒了。”
  “是。”
  这个地方并不是自己的卧房,谢庭来回打量几眼,也不是元鸣的卧房,他开口询问:“这里是哪里?”
  “东宫啊。”元鸣爬到谢庭床上,替他整理被角,又抱住他没有受伤的胳膊:“你昏过去这两天,我是一点觉都没敢睡,还好你醒了,我也能松一口气。”
  元鸣满脸倦色,眼中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出红血丝,他伸手将谢庭捞在怀里:“不过你醒了就好。下次你要是再骗我偷偷出去,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锁在家里。”
  “让你这辈子只能对着我看。”
  谢庭失笑,却又突然想起幼童失踪一案,忙问道:“殿下可说了那件案子怎么解决了吗?这邪祟做事应当如何进行干涉?”
  元鸣闭上眼睛:“殿下说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你就放心休息吧。”
  他明明只是睡了两天,为何事情就解决了?谢庭有些疑惑,但是确实没再问,至于是否是真的解决了,过几个月便能看出来。
  谢庭看着元鸣的下巴,上面冒出青色胡茬,元鸣平时最注重外表,可见这次是真的累狠了,才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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