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离道:“你若真收他们为炉鼎,就算你什么也没做,他们的名声也坏了!”
大魔头道:“范飞平已死,是他们自己的师门孬,主动进献的!”
江映离握住了他的手腕,从他怀里出来,面对面地看着他的眼睛:“……阮错。”他喉头动了动,“你,你真要继续听古丁龄的话吗?”
大魔头道:“重华殿已经重建,赏顺除逆令也已经发至整个南赡部洲……师尊,你不会还想劝我回头吧?”
江映离道:“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大魔头眯了眯眼睛,推开了他,他打量着江映离的神情,然后又凑上来,亲他的脖子。
江映离情不自禁地想要躲,大魔头捏住他的下巴,道:“师尊,你该不会,是阎浮提那群道貌岸然的人,想出的美人计吧?”
江映离气得胸口都起伏了一瞬,大魔头却紧紧地抱住他,道:“我真高兴,他们能让你来使美人计……”
笑,大笑,笑得几乎振动桃树枝杈!!好半晌后,笑声停止,大魔头却又恢复了他惯有的阴郁,略带了些阴森地道:“我能为你止战,就能为你再开杀戒!师尊,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骗我!!”
一个激灵,江映离一头撞进阮舟摇的胸腹,睁开眼睛,眼前却是熟悉的衣料。
阮舟摇道:“……今日我要去领任务,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江映离不愿意一个人留在这里,点了点头。
阮舟摇起来,把他也拉了起来。
窗外的天色还很暗,几乎看不出是凌晨还是午夜。
阮舟摇在屋外生了一堆火,然后又趁着夜色去抓了些灵兽……
屋内有蓬莱弟子早已分到的灵米灵兽肉,阮舟摇只取灵米炖了,给他熬粥。
江映离坐在火堆旁,喝粥吃肉,几番,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问题想问我?”阮舟摇道。
这么久了,江映离的反抗意识都不算浓烈,阮舟摇既松了口气,又怕宁招玉给他设陷阱……
他能感觉得到,江映离仍是防备他的,只是防备,却不与他起冲突。
江映离道:“我做了一个梦。”
阮舟摇道:“什么梦?”
江映离道:“梦见我让你放什么人,而你却说我是阎浮提为你想出的美人计。”
阮舟摇手腕一抖,碗就砸在了地上。
江映离的目光在地上一扫既过,平静地道:“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阮舟摇把碎片收拾了,意味不明地道:“这的确是一个奇怪的梦。”
江映离道:“我好想知道梦的后面会怎么发展,你能不能告诉我?”
阮舟摇道:“……什么?”
江映离认真地道:“你觉得,会怎么发展呢?”
阮舟摇笑道:“我觉得……我一定会发现你真的在对我用计,然后……”
江映离心头一紧:“然后?”
阮舟摇紧紧地抱住了他,道:“然后我当然因为爱你,而原谅了你!”
江映离的面色有些难看,他知道阮舟摇没有说真话,而且他的梦很有可能是真的。
阮舟摇心中也是惊涛骇浪!江映离有前世的记忆??是一直有,还是现在才忽然想起来的?
恒阳剑对于时间有特殊的控制力,神器之所以称为“神”,总有它的妙处。若江映离能回想起前世的话……
阮舟摇收紧了手臂,竟有现在就把人“就地正法”的冲动。
他恨,他怨!前世一颗真言丹,证明了江映离就是在骗他!而后来他拖他同死,同样是利用了他对他的爱。
不过装作重伤罢了,他明知道有诈,为什么还要踏入九九归一阵?
这人如此无情,便连人的感情都要利用!他偏不顺他的意——今生今世,仍不会顺他的意!
江映离察觉到阮舟摇身体细微的颤抖。
他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身体都僵硬了。
江映离正要让他放开自己,但阮舟摇却先他一步松开了他,恢复了惯有的平静,道:“我先去领任务。”
江映离愣了愣,道:“好。”
阮舟摇便离开了。
再回来,便是带着江映离一同到了大片大片的灵田旁。
阮舟摇领的是打理灵田的任务,这样的任务并不算太难,浇水、梳理梳理灵气,然后就能够休息了。
蓬莱外门弟子与杂役都在做这样的任务,他们的修为不高,干得很慢。
阮舟摇却没一会儿就干好了,然后,就与江映离一同坐在自己领到的灵田旁边,看着别人干活。
江映离道:“这任务对你没有多大的用处。”
阮舟摇道:“在蓬莱修行,都要过这一遭的。”
江映离道:“你可以在挑水的时候绑些重石,这对你有好处。”
阮舟摇莫名一笑,道:“你这是在教我怎么修炼吗?”
江映离怔了怔,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指点”的念头。看着那些人气喘吁吁地干活时,他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们的“训练”还没把自己逼到极限。
临近中午,修为高的人已经给自己的灵田浇了两遍水,修为低的人则一遍都才刚刚浇完。
用完午膳后,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阮舟摇瞧见其中的某个布衣修士时,第一反应便是将江映离挡在了身后。
“……你就是阮错师弟吧?我是剑堂大弟子,楚岩风……”穿着蓬莱山特有的内门弟子青衣服饰,楚岩风找他后就对他自我介绍了一番,道,“蓬莱规矩,新入门的弟子都要干满一年杂务,不过你本是太衍弟子,已有基础,所以这规矩,也就是走个过场……”
范飞平与另几个修士,远远地站在一边,时不时地往这边看。
楚岩风又为阮舟摇介绍了一遍蓬莱的几大分支与各个长辈,最后才道:“……听闻师弟本是剑宗弟子,不知在蓬莱修行,是否要入我们剑堂?”
蓬莱山自分出重华教后便未设“宗”,剑堂就是最大的分支。
范飞平就是剑堂长老,如若他要进剑堂,一定会到范飞平的眼皮子底下。
“其实,我在太衍,于丹宗的成绩更好。”阮舟摇道,“所以,我更想入蓬莱的丹堂见识见识……”
楚岩风不由地笑了,他笑起来简直让人如沐春风。
“那看来两个月后你得到我这里了,我既是剑堂的大弟子,也是丹堂的大弟子……”楚岩风给了他一块玉牌,道,“若是平时有事,可以来我山头寻我,蓬莱修行不比太衍,多是各自修行。师弟若是感觉寂寞了,也可以来找我谈天闲聊……”
阮舟摇收下玉牌,应了,楚岩风便又入范飞平的修士堆,几人说了几句,然后范飞平往他这边一扫,扫过易容改面的江映离时还顿了顿,走了……
范飞平想收了他。
阮舟摇瞬间便猜到了他的意图。
除却范飞平外,其他几个修士都与楚岩风同辈——至少与范飞平同辈的那几个前辈,一个都没出现。
能把江映离的弟子收为徒儿,不是能更好地接近他吗?
阮舟摇暗自嘲讽。
江映离却忽然道:“刚才那几个修士,我好像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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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当我的人
阮舟摇面不改色地道:“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会认识?”
江映离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接下来的一个月, 日子都过得平淡而又充实。
蓬莱山果然无拘无束——至少对于他们来说, 是这样的。
他们以前真的是道侣,江映离在这个月中, 渐渐有些信了。
阮舟摇表面看起来阴晴不定, 但是对他却是温柔体贴。
因不惯吃灵兽的缘故, 他每日还去山间的花丛中收集朝露,只为了给他饮用……
在这种并非必要的地方细致妥帖, 这意味着他当真重他。
江映离仍是不习惯他偶尔的亲吻摸抱,但戒备倒渐渐消下去了许多……
“……师兄,求您再宽限几日吧……求, 求您!”今日的灵田,有些热闹。
阮舟摇又在给灵田浇水,而江映离则在一旁观望。
这一个月以来多是如此,江映离不觉得枯燥, 阮舟摇也已经习以为常。
一个杂役弟子正缠着下来验收的师兄宽限考核的日期。
那师兄道:“真的不行——任务哪有宽限的道理?这, 这蓬莱从未有过先例。”
那杂役弟子额头上都是汗水, 道:“我知道师兄为难,但是,若我再考核不过, 就再也没有当外门弟子的机会了……”
大部分干活的弟子都在看戏——也不能说是看戏, 而是在观望。
有一个装束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的修士坐在浇水的木桶上,道:“蓬莱的考核容易得紧,师兄, 你若是足够努力,怎么会过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