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起风了,有些凉意的风吹过来,凌乱了那只有一根头绳束着的青丝,她回过神来,黄昏也近了……
第三日,她去药园里转了几圈,还捡到了几棵草本植物留下来的种子,从药室里拿来了上好的宣纸,将它们一一包起来。
自己用不上,也许九桑可以用呢?也许以后凤家也会有后人过来呢……
母亲说若自己死了,这第七代的家主之位便为自己空上百年,她不愿,她并没有给这个家族带来什么,若因此耽误家族的前景发展更是罪人,只希望母亲能早日想明白……
第四日,她将药室里打扫了一遍,发现了一副画。
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也画的不差,很容易的从画中看出那是她在药园里观察草本植物时的模样。
将目光移到旁边有一行小小的题上:年王妃凤常歌,她哑然失笑,将它小心收好放在了高处的架子上,心道:可以作为遗像了。
第五日,她以为依旧是安静的一天,唯一一次在床上赖了会儿,再睁开眼床前围满了人,各各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她。
她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便被那人抱在怀里,单薄的中衣很快有湿润感传来。
她有些想哭,又想笑,最后只默不作声缩在她怀里,等她哭够,替自己的那一份也哭回来。
纪久年忘了让众人出去,众人也像是遗忘了要避嫌这件事似的,一个个无声交流,面目表情丰富的很。
人群中的凤寻花将众人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哈哈大笑道:“哟,凤常歌,你今年贵庚啊?还窝在人家姑娘怀里不出来呢?看把我们这群看客给羞的,没眼看。”
闻言,凤常歌推开了纪久年,淡淡道:“是芳龄,还有我记得,不劳提醒。”
下一秒被推开的纪久年又乖乖投入凤常歌的怀抱,护短道:“对,你才贵庚。”
众人哄堂大笑,其中有一身着袈裟的光头调侃道:“凤神医贵庚不假,但寻花前辈也应是高寿了……”
“血海和尚,你要时刻记得我是你雇主,小心我克扣佣金。不准拿我娘子开玩笑,凤寻花老人家你们大可随意,我不管。”
纪久年话音未落,凤寻花就怒道:“你这小丫头,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老娘不治了,你找别人吧!”
血海和尚立马拦在她前面道:“不对不对,你是被我们雇主花重金绑来的,我们雇主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见凤寻花止住了步伐,她又朝纪久年谄媚道:“你说是不是啊,雇主。”
纪久年故作冷淡的嗯了一声,那人连忙道:“那佣金可以不扣了吧?”
“不扣了,你们一定要看好凤寻花,让她准备准备,尽早开始医治,”纪久年沉声道。
不是她对凤寻花戒备心太重,实在是她太狡猾了,逃跑了好几次,还杀了她不少人。
硬生生将她原本的一万两黄金直接涨到了三万两,把南山寺的二把手血海也逼出手了。
见众人出去,纪久年才对凤常歌温声道:“娘子,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凤常歌看了纪久年许久,才浅笑道:“缺个门”。
“还有呢?”纪久年追问道,门不是有吗?这次能进来是因为她没关门……
“醒来眼前突然多出那么多人,我怕……”凤常歌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看她的眼神略微带了些茫然与无辜。
纪久年觉得她信了才是傻子,死都不怕她还会怕什么?
“我找到了解毒的方法,按照凤寻花的指示,所需的药物全都找齐了,你只管安心等待即可。”
“我不会同意的,你愿意为我死,可你有想过我愿为此而活下去吗?”纪久年的语气温柔而坚定,凤常歌态度比她更加坚决和固执。
“有美人儿在怀,还有万里江山在手,我怎么会舍得死?凤寻花说她将解毒方法改进了,你我都不会死的。”
纪久年语气里难掩的喜悦,抱着凤常歌的手微微颤抖,“娘子,我以后每天都可以抱着你了,柔若无骨……”
美人儿吐气如兰,在纪久年耳边呢喃道:“像你幼年养的波斯猫?”
纪久年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凤常歌不答反问,眼波流转间不经意泄露了几分撩人心弦的意味,那张精致如玉的容颜上笑意始终不曾消散,“那你要我做你娘子还是波斯猫?”
这两个选项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她又不是傻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是娘子了”。
话音落,便被人微微用力给拉上了床,纪久年目光黏在她那有些凌乱微微敞开的领口,羞红了脸,“这……这不太好吧,外边还有人……”
“……你休息一会儿,我要出去找凤寻花验证一番,免得她耍花招,当然,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
“是……是吗?”纪久年佯装淡定道,心道这下尴尬了,娘子会不会觉得她太好色啊……
“嗯,在你心里我这个神医不如凤寻花吗?”凤常歌边说边下床,纪久年看不见她的表情,从她一如既往的淡然语气里也听不出她的情绪,但她知道她没有生气。
“嗯,不如,谁让你瞒着我,差点就让我没有娘子了,她就不会……”
纪久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凤常歌回身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了许久,才淡淡道:“她不如我,差点又不是没有,而她永远也做不了你娘子。”
“谁说老娘做不了?”凤寻花在外面遥遥喊道,纪久年一惊,回过神来朝凤常歌讪讪笑道:“不管我事,你招惹的她……”
凤常歌还没有回话,外面又传来怒骂声:“你们放开老娘,老娘要进去……”
“嗯,我招惹的,她是我姑姑,只小了我母亲两岁,高寿了……”
见凤常歌面色寡淡,说话却直戳凤寻花心窝,纪久年捂着嘴巴偷笑,看她的眼神闪闪发光,她好喜欢这样腹黑的娘子。
“血海你个秃驴,坏我好事,里面那可是即将上位的女皇,你再拦老娘,老娘就不客气了。”
凤寻花怒冲冲的挥开拉着她的人,又要往里面冲,在门口听到凤常歌的话,心里的怒火又窜出了老高。
“凤常歌,老娘不是你姑姑,这会儿知道攀亲戚了?老娘不同意!你自己一大把年纪了都能做她娘子,凭什么我不行?”
纪久年朝凤常歌勾了勾手,用口型表示道:“娘子,过来。”
凤常歌依言走了过去,便被纪久年附耳悄声道:“她确是不行,因为只有你的体内有了我的血脉,我会对你负责的……”
来这里的都是高手,除了纪久年,顿时,屋内屋外鸦雀无声……
“……”凤常歌的感动(一点儿),之余(很多)想毒哑她……
屋外,凤寻花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们听见了吗?”众人齐齐点头,凤神医好厉害……
“血海,你放开老娘,老娘去配药了,诊金一份都不能少,不然就毒死你。”
凤寻花失魂落魄道,想不明白,这么个财貌双全的怎么就瞧上凤常歌这个呆板无趣的面瘫……
“娘子,你那副表情是要怎样?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纪久年继续作死,顶着凤常歌威胁的眼神,手仍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着。
“我一大把年纪了,不若你生一个出来?”
凤常歌说着,拿开了她的手,轻轻松松将她压在了身下,轻斥道:“身为女子非要找女子为妻,找了女子为妻又要逼人家生孩子,看来你还是没听我的话,好好读书。”
纪久年:“……”开个玩笑,娘子在床上动真格了怎么办?
第64章 小结局
将凤寻花的解毒之法在脑中反复演习推敲,在她感觉不耐烦,就要撂挑子不干的时候,凤常歌在众人殷切的期待下,终于点头了。
与预想中一样,凤常歌先醒了过来,余毒清理的很彻底。
这对有情人终于渡过了劫难,便是眼里只有钱的血海也有些触动,下山自腰掏包,买了酒菜上来庆祝。
在第二日,凤寻花欲效仿血海,也下山要买些酒菜上来庆祝,久久未回。
众人也紧跟着告辞离去,言说不打扰两人了。
她本不喜吵闹,见人都走了也乐的清静,左右无事,便来到纪久年的房中等她醒来。
看着那恬静的睡颜,想着她睁开眼就能看到自己,一定十分欢喜,凤常歌唇边也染上了笑意。
倚着纪久年的床边,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梦里白雪皑皑,覆盖了一望无际的大山,她手持长剑与一人遥遥对峙,鹅毛般的大雪落在长剑上,又很快滑落下去,可她的身上却片雪未沾。
她好奇的收起了剑,伸手去接天空中飘洒的雪花,那雪白的琼花落她掌中,如一个轻盈冰冷的吻在掌心。
忽然就觉得心头莫名涌上了无尽悲伤,她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内心有些不知所措的抬头望向远处的身影。
那白衣女子看不清容颜,只觉气质清逸的如流风回雪,只一眼便消散了她心上的悲伤,随之而来的便是心口的灼热滚烫。
她连忙低头,却发觉手中的雪花融化为一滴晶莹的水珠,有些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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