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会儿,见这丫鬟还不出声,他便出声道:“现在是不是该带我们去见花芸了?”
“奴婢这就带两位公子过去。”丫鬟连忙回道。
说完这话后,这丫鬟又低咳了两声,继续道:“两位公子爱好还真是别致。”
爱好?别致?
司马寻和洛子尘不明所以。
司马寻:“什么意思?”
这番问话又换来这丫鬟低低的一声闷笑,却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司马寻正有些恼,却又听见那丫鬟道:“咦,二位怎么没有穿奴婢备下的衣服?”
他们穿的是刚才洛子尘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的衣物。
还没待两人开口,丫鬟又继续道:“不过没事,那衣服是我们楼里赠与公子,若是不喜欢也可不要。”
说完,终于迈开步子,领着两个人朝着这内院的深处走了进去。
司马寻压住了心底疑惑跟在后面走了过去。
天上人间的整个内院装饰异常的华丽,两个人跟在丫鬟背后,穿过了长长的走廊。
廊边的房间中,断断续续地都在传出些霏靡之音。司马寻想起刚才的场景,耳尖不由有些发红。
好在此处灯光很暗,处处体现了一种隐约的模糊美,倒是不会被旁人发现异样。
花芸的房间在天上人间内院的最深处。
刚走到门口一股醉人的香味便从其中飘了出来。这香味和燃情香的功效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功效极淡,只要人体内运气灵力,便几乎不会收到影响。
到了门口后,那引路的丫鬟对着两人道:“二位公子先在外面等等,容我先去通禀花芸姑娘一声。”
司马寻和洛子尘停住了脚步,点了点头。
花芸的房间中没有使用夜明珠,而是在四角房了四盏落地的金丝琉璃灯,这灯乃是用千年的鲛油制成,小小的一块便可以保持百年不灭。
点了这灯,房间的光线便没有使用夜明珠时那般冷清,淡橘色的光芒洒满整个房间,颇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而在房间东面的软榻上,花芸双眼微阖,神情松散地倚靠在冰蚕丝制成的腰垫上。
听见开门的声响,花芸睁开眼来,问道:“怎么这么久才来。”
这丫鬟乃是花芸从九幽宫随身带来的贴身丫鬟头,听到花芸这么问,也不害怕,只笑了一声道:“小姐,这天上人间中还真是无奇不有。”
花芸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目光。
片刻之后,这丫鬟便将刚才的所见所闻给花芸说了一遍。
花芸:“……”
适才便觉得二人有些古怪,当时倒是没想到,这师兄弟二人还是这般关系。
想到此处,花芸垂了垂目。
刚才她见那师兄修为极高,便想从他口中套出些消息来,一开始没有多注意旁边不过化丹境的师弟。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等后来仔细打量那师弟,才发现此人竟是修炼了九幽宫的天魔决。
此事若是叫旁人来看也不一定能看出来,但她一样也是修炼了天魔决,对这功法感应极深。只一眼便瞧出了对方修炼了此法,甚至还知道对方再有三日功夫就要到了天魔决发作之日了。
那人神色古怪,后又问起她手上的幽冥花。这般看来便极有可能是从九幽宫出来的人。
九幽宫门徒众多,她也不可能人人都知。
对方似是要见她,她这才开口让人到这内院来。
只是那师兄修为极高远超于她,若是九幽宫中有这等人物,她必是知晓的。
没有再多想,花芸便朝旁边候着的那丫鬟吩咐道:“行了,叫他们都进来吧。”
少顷,司马寻和洛子尘一并走进了房间来。
第48章
房间中, 花芸此刻已经坐起了身来, 依旧坐在了刚才的软榻之上, 身子颇有些慵散地倚在了摆放在榻中央的案几上。
蛟油灯的照耀下, 她窈窕的身形在青石的地面上拉出了一片长长阴影,一举一动皆是妩媚。
房间的门前摆放了一幅画了芍药的屏风。
见司马寻和洛子尘从屏风后面进来,花芸微微坐直了身子,指着房间东面的两把梨花木太师椅道:“二位公子请坐。”
说完,又朝方才的那个丫鬟吩咐了一声:“去给二位公子泡壶上好的百香果茶来。”
丫鬟应了一声,从房间中退了出来。
司马寻和洛子尘落座。
花芸此时忆起适才丫鬟口中描述的云雨之事, 开始细细打量起两人来。
左边那位师弟年纪瞧着颇轻,此时两颊处正泛着红晕, 眼里含着薄薄的泪光, 嘴唇也略有些红,这模样瞧着倒确实像刚经历了一番云雨般。
至于右边那位, 脸上倒是一如在外面所见的冷淡, 哪怕是她,竟也瞧不出些什么。——还是年纪大些的比较把持得住。
想到此处,花芸微微叹了口气。
这般清冷的俊公子, 竟是个喜欢男色的, 实在是有些可惜。
司马寻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就见着这花芸神情暧昧地盯着他们看了许久,也不说话,心里不由浮现出一丝怪异的感觉来。
正想开口,刚出去的丫鬟就端着茶水又进了房间来, 给二人分别上了一盏茶。
此时花芸终于将刚才那赤裸裸的目光收了回去,淡淡朝丫鬟吩咐道:“行了,你先出去吧。警醒着些,若是有什么事就赶紧过来和我说。”
这话里似乎在嘱咐着什么。
“是。”应了一声后,丫鬟从房间退了出去。
等房间的门再次关上,花芸这才开口道:“二位公子既是有这别样的喜好,之前也该同丁妈妈和花芸说清楚才是,之前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司马寻一愣。
“别样?喜好?”
花芸用手中千年冰蚕丝织成的绣帕捂着嘴低低笑了一声,“既然来了这天上人间,定要好好享受才是。待会儿出去了,便同花妈妈说一声,让她把楼里上等的小倌都叫出来,二位公子尽管挑选。”
司马寻:“……”他什么时候就突然有了这样别样的喜好。
花芸这话虽然客气,但其中调笑之意颇浓。
想他当初高坐九幽宫魔君之位时,花芸每次见着他都是战战兢兢就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如今换了一个身份,这待遇还真是天差地别。
想到此处,他不由冷了冷脸,
花芸哪里知道她此刻调笑之人,便是那位一个眼神就能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魔君大人。若是此时知道了对方身份,恐怕立时便要给吓得双腿发软,哪里还敢如此放肆。
可惜此刻在她眼中,这人就是一名年纪不大,还有点害羞的仙门子弟。
瞧着对方一脸强装正经的模样,不由来了几分兴致。
“适才在外,是花芸的不是。当时二位眉目传意,我该早些明白过来才是。”
司马寻:“……”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花芸说完,又将目光落到了一旁洛子尘的身上。
从刚才便见他一直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见她说话似的。花芸不由挑了挑眉,出声道:“这位公子瞧着好生正经。”
若是刚才的那个丫鬟在此处,听到这话恐怕要笑出声来。
洛子尘自水熙阁出来,直到此刻,都还处于复杂的思绪中,所以几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的这段时间中花芸都说了些什么。
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愣了一下,回道:“什么?”
花芸:“……”
见状,司马寻嘴角不由勾了勾。
话说到此时,花芸刚才调笑的心思也淡了下来。
她定了定神,开始同司马寻说起正事来:“若是我没有看错,这位公子,许是……来求医的?”
司马寻:“……”花芸这话是在试探于他。
“求医?”听到花芸的话,洛子尘淡淡问了一句。
天魔决乃是近几百年来司马寻才琢磨出来的功法,典籍之中也尚未有所记载,就算他看出了司马寻修炼了特殊的功法,也并不知道这功法的隐患,自然也就不知他身旁坐着的人正为天魔决之事苦恼。
“公子难道不知,令师弟如今尚余三日的寿命,若是不能及时救治,三日之后恐怕就魂飞魄散了。”
“说起来这症状小女刚好能治,只不过……”花芸又将刚才坐直了的身体用右手倚在了案几之上,左手则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试探道,“难道公子不是来求医的?”
三日寿命。听到此话,洛子尘眉头一皱,回头朝司马寻看了过去。若说之前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那此刻脑海中便是猛地惊了一下。
他确实曾在司马寻的体内发现了些不对劲,但对此不了解,当时便没有作过多猜想。
司马寻有些心虚地看了洛子尘一眼,生怕被看出了些什么来。
可眼下天魔决之事又迫在眉睫,片刻之后,他朝花芸回道:“没错。”
花芸瞧着二人眉目传情,脸上一笑,继续打着哑谜道:“这样最好不过。不过空口无凭……”
司马寻抿了抿嘴,从储物袋中将之前徐长老给他的通行符取了出来,手上轻轻一动,东西便朝花芸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