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沐的视线模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可岑的血滴在地上,她弯腰要抱林初沐。
“阿岑”,林初沐抹掉眼泪,仰头望着周可岑,“你能不能陪我睡?”
“好,这就来了”,周可岑像平时一样,对林初沐说话依旧没脾气,语气淡定的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我忙完最后一点就去。”
“不行”,林初沐一把握住周可岑的右手,“现在,现在好不好?”
大概是林初沐哭的太惨,鼻涕一把泪一把,小巧的鼻尖通红,周可岑于心不忍,长长的叹了口气。
“好。”
就在林初沐以为周可岑会包扎一下,上床睡觉的时候,周可岑突然转身,右手拿起桌上的陶瓷杯子,往左手的手腕伤口处重重一砸。
这一下,血当即飚出来,喷到干干净净一字未动的练习本上。
林初沐短促的尖叫卡在喉咙,她没有反应过来。
周可岑笑容真实满足,拍拍林初沐的头顶,“好啦,速战速决,睡觉。”
她刚才那么大会儿,坐在书桌前,用林初沐裁纸的美工刀,在左手手腕,和林初沐相同的位置划。
“我没有划的很深”,周可岑安慰林初沐,“和你一样,别怕,没事的。”
她划了三道,血流到手腕下垫的纸巾上,正准备对落下第四下时,林初沐过来了,还差几道没划。
速战速决砸了一下,周可岑让林初沐眼睁睁看着,她的血飚出来。
现在林初沐真的看到了,看她弱小可怜又惊慌的样子,周可岑又不忍心了。
“不疼”,周可岑手腕上的血顺着指尖滴到地毯上,脸上淡定还带着笑意,仿佛不是她的手在滴。
林初从冲击中缓过来,连忙翻她自己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消毒的和包扎的医用东西,显然是给她自己用过。
一言不发的拿着东西站在周可岑面前,把她的手腕平放在桌子上,熟练的进行消毒止血包扎,显然不止做过一遍。
周可岑最后一下砸的有点狠,好在血就砸的时候飚那一下,没有伤到主要血管。
“你干嘛啊”,林初沐眼泪啪啪的往下滴,落在周可岑胳膊上,生气的骂她,“你是傻子吗?”
周可岑双手捧着林初沐的脸,手腕缠着纱布,大拇指擦掉她的眼泪,“心疼吗?”
她笑的像个得逞的孩子,“心疼吧。”
周可岑眼中燃烧着林初沐看不懂的疯狂,“我也心疼。”
“疼的要死”,周可岑呢喃。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现在手疼的要死,还是心疼的饿要死。
周可岑眼睛把林初沐完全框进去,锁在眼里,“我说过,我就是自私。”
“你怎么对自己,我会同样用在我身上。”
“我就是自私,不讲道理,道德绑架。”
“我不是什么坦荡荡的好人,我会威胁你。”
“你想让爸妈知道你割腕吗?让他们为你担惊受怕?你想看我流血吗?”
“如果我家小朋友不乖,再有别的想法的话”,周可岑眉梢一扬,“我会告诉他们的。”
“我舍不得你,就绑也要绑住你。”
周可岑笑着说的,像随口一下说,轻轻的吐出这些话,但眼神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对林初沐的事,她就是自私,她承认。
“睡吧”,周可岑说完俯身抱起林初沐,把她放进被窝里,自己从床另一边上去。
林初沐躺下之后,说,“阿岑我睡你那右吧。”
她这边是周可岑的左手,林初沐担心晚上睡觉压到。
和周可岑换了位置,林初沐慢慢的,一点点的,挪到周可岑怀里,脑袋在她肩膀蹭了蹭,“晚安。”
“好梦呀”,林初沐往被子里缩一缩,蜷成一小团。
周可岑调整睡姿,“晚安,小朋友。”
过了一会,林初沐裹着被子扭了扭,仗着黑暗中看不到她耳尖红,她说,“你还没给我晚安亲亲。”
这一夜周可岑没睡,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她听到林初沐的呼吸变化,她醒了。
但林初沐没有翻身,没有动,她慢慢平复急促的呼吸,保持睡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周可岑没有睡觉,必然发现不了林初沐已经醒了,她除了呼吸频率的细微变化,其他的和睡着没有两样。
黑暗中,周可岑翻了个身,把下巴抵在林初沐的发旋,睡着发癔症一样,含糊的咕哝一声,“宝贝。”
周可岑侧身把林初沐完全抱在怀里,呈保护的姿态,说梦话般的,“宝宝,睡。”
胸前的睡衣被紧紧的抓住,怀里的人在强忍着颤抖,眼泪洇湿睡衣,传到皮肤。
周可岑假装无事发生,沉浸在睡梦中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抱着林初沐的手臂紧了紧。
不知不觉,林初沐睡着了,在让她安心的怀抱里,不知道是周可岑的那声近在耳边的“宝贝”,还是她温暖的怀抱,林初沐后半夜没有再做凌乱的梦。
罕见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周可岑和林初沐道别,有些着急的去学校,背著书包。
林初沐觉得哪里怪怪的,具体又想不出来,转身上楼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周可岑上学从来不背书包的。
第67章 六十七颗甜葡萄
周可岑是个懒鬼本鬼, 上课从来不背书包。
她匆匆出去,书包里没有书,她也不是去上课。穿的运动板鞋,一身黑衣服。
周可岑在小区外拦个出租车,去了补课班相反的方向。
她脸色沉的滴水,像是要给谁奔丧去,而她一双眼睛, 却异常冷静。
陈志勇脚步虚浮,吊着条胳膊, 踉踉跄跄的走着,手指发黄,夹着一根烟, 他刚通宵打了一夜的牌。
他这段时间过的比丧家犬还不如,藏身在城乡结合部的棚户区, 住在城中村里的招待所里。
地上的地砖断裂松动, 一脚踩下去, 会滋出黑臭的污水。
这片的环境不行, 治安也不好, 乱糟糟的, 住的什么人都有。
夜里的大排档吵吵嚷嚷,直到六点多才收市,地上黑色的脏污,就是大排档留下的油印。
陈志勇抽着烟,嘴里骂骂咧咧的, 啐一口唾沫,骂周可岑。
周可岑那次打他一顿不说,还祝他早日康复,从那之后,他一出院就被打。
见一次打一次,赶巧见不着,周可岑找着他也要打,陈志勇心态都要挨打挨崩了。
他是怕了周可岑,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打架这么生猛,不要命一样。
“傻比的命不值钱,老子的命可值钱”,陈志勇骂道,“老子惜命,不跟傻比计较。”
陈志勇打又打不过,当着周可岑的面骂又不敢骂,无能狂怒没有办法,他开始精神安慰自己。
“日她妈,手气烂怂一匹”,陈志勇每打每输,还相信“明天肯定该转运了。”
小林老师及时跳出火坑,陈志勇老婆走了,工作没了。
他彻底放飞自我,成夜的赌.牌,没钱就找他老婆。
小林老师的住处陈志勇都知道,也知道她娘家的地址,他就跟个疯狗似的,撕破脸皮,死乞白赖的跟林老师要钱。
威胁她不给钱就摔死孩子。
还威胁她捅死她爸妈和她家亲戚。
和人还能讲讲道理,和狗不能。
他老婆顾忌着家人,不敢真的惹恼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林老师一家实在不想再跟他打交道。
她们惹不起,总能躲得起,林老师一家准备搬家,一家人都在积极找房子,准备居家搬迁,到别的城市,离这种疯子远一点。
搬家一时半会搬不走,小林老师每天都在后悔,她怎么就眯了眼,死心塌地的非要嫁陈志勇。
同时有些庆幸,还好她发现了,及时止损,不然想一想以后和这种衣冠禽兽同床共枕,她就胃里犯恶心。
陈志勇嘴里恶臭,骂完周可岑骂他老婆抛弃他,又骂林初沐,接着骂回周可岑。
在他意识里,整个世界都是欠他的。
前面是个胡同,陈志勇晕陶陶的,哼着调子准备回去睡觉,攒攒运气,晚上再来打牌。
路口听着三轮车和木头块,墙根还有被扔掉的煤球,周可岑突然从胡同拐弯处闪身出现在陈志勇面前。
她穿了一身黑衣服,面无表情,瞳仁漆黑,仿佛能把人吸进深渊,她死死的盯着陈志勇。
陈志勇以为见了索命的鬼。
他哆嗦着往后退,“你怎么……怎、怎么知道我在这?”
无论他躲到哪,周可岑总能轻易的找到他,并且打他一顿。
周可岑自然不会理他,她的手腕上还有林初沐给她缠的纱布。
她知道割腕有多疼了,林初沐时时刻刻经受的痛苦和疼痛,只会比她更强烈。
她都不能想,林初沐该怎么办,她又是怎么煎熬着过一分一秒。
真想宰了这条狗啊。
陈志勇这下彻底认识到他和周可岑的差距,他躲到城中村这种三无的小招待所,都可以被轻而易举的发现。
他东躲西藏的行为,在周可岑眼里根本是全然暴露的。打又打不过,藏又藏不住。
周可岑不跟他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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