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园门口,解琅看着一个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走了进去,今天是初五,是青山出来唱戏的日子,所以这法租界的权贵人家夫人大多来了。
解琅从车上下来,不禁感叹,长得好看而且有一技之长是多么好。
“哟,这不是聂少爷吗?又来找青爷?”
解琅回头礼貌地点头,几个夫人满脸八卦地看着解琅,“聂少爷真是朝三暮四,命犯桃花啊,昨天还留恋沈会长的床,今天又来和我们抢青爷了。”
解琅表情瞬间垮掉,唇角抽搐着,似笑非笑地转身朝贵宾通道走去,门口的人冲他尊敬地躬身。
几个夫人掩嘴轻笑,“还脸红了。”
解琅骇然,冷着脸朝山青房里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
“聂家少爷夜袭沈纪瞳公馆,彻夜未归,只因为爱上沈纪瞳!”
“爱上沈纪瞳!”
解琅唇角抽搐着,一脚踢开了门,房里正准备给山青换衣服的人吓一跳回头,看着解琅冷清的表情,冰冷的眼眸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默默往旁边退了退。
山青还未上妆,紧紧地攒着报纸,怒目圆睁,冷冷地盯着解琅。
“聂少爷可真是桃花朵朵啊!”
看着咬牙切齿的人,解琅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在旁边沙发上坐下,“你看清楚了。”
山青连忙低头看着报纸,“聂家少爷夜袭沈纪瞳公馆,彻夜未归,只因为爱上沈纪瞳的床?”
山青愤怒地把报纸拍在桌上,解琅吓一跳,旁边的人连忙退出房间,山青咬牙切齿地看着走到沙发上坐下的人。
“都爱上别人的床了?”山青愤怒地攒紧拍在桌上的报纸,听见纸抓破的声音。
解琅抬头看着愤怒地瞪着自己的人,轻笑着,“大小姐的报道你也信?”
“为什么不信?”山青气呼呼地走过来,生气地在在他身边坐下,“她报道的你勾引我,不就是真的吗?”
解琅汗颜,看着身边生气的人,无奈地笑着,“好了,我来是有事找你。”
“不仅爱上他的床,还舍不得离开?”山青一副备受打击的表情看着解琅。
解琅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轻笑着,“傻子,还没完没了了?”
山青委屈巴巴地揉揉额头,“你从来不会这样的,撞门这么冲动的事,你怎么会?”
“好了,不说他。”解琅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帮我查查,这个东西是装什么的。”
山青结婚他手中的半块黄纸,凑到鼻子面前闻了闻,“这是鸦.片。”
“这就可以了?”解琅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他,“厉害啊,麦诚那几条警犬该退休了。”
“有你这么说人的吗?”山青幽怨地看着解琅,“一来就是有事问我,都不关心人家嗓子好了没有,还拿人家和狗比?”
解琅轻笑着收起了纸,伸手摸摸山青的头,亲昵地笑着,“听刚才吼的那嗓子就知道,青爷又回来了。”
山青笑着看着他,“今天听我唱吗?”
解琅缩回手点头,“当然了。”
山青连忙坐到镜子面前化起了妆,回头冲解琅调皮地笑着,“过来给我化。”
“不行。”解琅一副坚定的模样笑着摇头,“我怕待会儿你又说我勾引你。”
山青汗颜,苦笑着看着这个记仇的人,“是我勾引你,行吗?”
解琅低头笑着走了过去,坐在一旁帮忙化起了妆,要开场的时候,门外的人进来催,解琅刚好化好,陈叔满眼惊讶地看着山青,冲解琅道,“聂少爷这技术是越来越好了啊。”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教的。”山青一副自豪的模样接过上场的戏服,转身进了旁边的隔间。
解琅站在外面等着,山青换了衣服出来,走到他面前,解琅熟练地帮忙整理发饰。
临上台氏,山青回头看着解琅,冲他勾勾手指。
解琅一脸无奈地笑着走到他面前,“怎么?还像第一次上台一样,需要我鼓励啊?”
“美的你。”山青笑着,踮起脚尖凑到解琅耳边,“悦府大酒店有暗庄,上流社会的公子老爷都回去那里抽烟。”
解琅愣了一下,满眼惊讶地看着山青,山青笑着,“可能对你有用,但是不可以乱来,这个女生背景深的很。”
解琅眉头紧蹙,“刚才那张纸是小瑞衣服里的,他去码头前还去了悦府。”
山青眉头微蹙,没有说话便上了台。
解琅站在一旁看着他游刃有余,自信满满地唱着他烂熟于心的戏曲,台下打观众不时鼓掌,梨园里挤满了客人,山青的场,总是一票难求。
戏曲还没有结束,解琅就离开了梨园,有山青的情报他更肯定小瑞的死和穆嬨脱不了干系。
回到聂家,吴管家已经从外地回来,冷着脸看着吴叔,“老周,你是怎么看少爷的,老爷不在的时候把他交给了你,你居然让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要是别人差出来他和沈纪瞳的关系,还不大做文章?”
周叔无奈地笑着,“吴管家,我也不知道这个沈纪瞳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谁会相当当年法租界的爆炸他居然没死呢?”
“行了行了。”吴管家气呼呼地坐在一旁,“平时都是你跟着少爷,你多费点心,少让他和那个沈纪瞳搅和在一起。”
“好。”周叔应着。
这时,院子门口传来面前男子开心的声音,“少爷,您回来了?”
“阿飞。”解琅看着面前精神抖擞的人,阴郁的表情总算是收了些,“这次和吴管家去天津顺利吗?”
“很顺利。”阿毛笑吟吟地点头,“吴管家教了我好多东西,我也没给他惹麻烦。”
解琅嗯了一声拍拍他的肩,阿飞看着解琅笑得很勉强的样子,担心地安慰着,“少爷,您也别太难过了,我想小瑞也会明白少爷的,听大小姐说您这几日都没休息好。”
解琅摇摇头,“没事,先去见吴叔。”
“哟,这不是我们聂家当家的吗?”聂忆安不知什么时候从别院出来,冷笑着看着解琅,“刚接手就出这么大的事情,别输的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丢我们聂家的脸。”
“大少爷,您说话放尊重些!”阿飞拳头紧握,不满地看着聂忆安。
聂忆安眼神轻蔑地打量着阿飞,“哟,这不是少卿捡来的狗吗?不过另一只都死了,你也小心了,小飞飞。”
“你!”
解琅连忙拉住要冲上前去揍人的阿飞,摇摇头,“不要冲动。”
聂忆安不屑地打量着两人,“少卿,你还真爱捡些莫名其妙的人到家里来啊,可别到最后害了自己,现在的小瑞只是让码头停了几年,以后……”
“以后的事就不用大少爷操心了。”解琅表情冷冽地看着聂忆安。
聂忆安冷笑着,转身出了院子,“但愿如此。”
阿飞气得满脸通红,解琅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他也只能口头上占便宜罢了,别和他计较,先回去休息,晚饭后来我书房。”
“是。”阿飞应着。
解琅刚进前院大厅,吴管家连忙起身,“少爷,您怎么又一个人出门了?”
“没事。”解琅说着在一旁坐下,“吴叔,你辛苦了。”
“不辛苦,只是码头出现这样的事,少爷有点眉目了吗?”
解琅摇头,示意二人坐下,仆人倒了水,解琅便示意她们退下,随即开口道,“我查到那两个清行盟的人当天也出现在悦府大酒店,出来后边没了踪影,随后就死在水里,被捞上码头。”
周叔和老吴相视一眼,满脸疑惑地看着解琅,“少爷的意思是和悦府酒店有关?”
解琅点头,“他们其中一定有必然的联系,所以,周叔,让你的人密切监视着,有什么异常立马报道。”
周叔连忙点头,“好的少爷。”
老吴看了一眼周叔,蹙了蹙眉没有说话,解琅看在眼里没有拆穿。
老吴是聂家的老人了,从小在聂家长大,陪着聂老爷长大,现在更是看着解琅一步步走来,对解琅的做事风格也是了解二三的。
当然解琅也了解面前这个人,单凭心思深沉这一点,周叔就比不过他。
不过,老吴在聂家时间太长,要查母亲的死因,他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只不过,曾经解琅提起过,老吴总是打断他,说过去的人就不要再留恋了。
所以,解琅断定他是知道一些的,只是要撬开他的嘴,恐怕不简单。
晚饭过后,聂念又赖在解琅房间里不走,她从小就喜欢粘着解琅,解琅看着手里的账本,没有理她,聂念倒是不介意,在一旁看起了国外的小说。
深夜,解琅忙完了事,无奈地笑着在她面前坐下,“大小姐,你还不回房休息?”
聂念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时间,着急地捧着脸,“哎呀,二哥,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我这脸熬不了夜的。”
解琅无奈地笑着看着急忙起身出去的人,聂念突然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解琅,“对了二哥,小瑞出事那天晚上,我刚好晚班,所以碰见大哥鬼鬼祟祟地从外面回来,一身的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