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学生代表一般是班上的学委或者班长,具体哪位看年级排名,毕竟这种学习性的会议自然还是学习实力更对主题有帮助性。
之前一班的代表一直是学委,毕竟苗雯的成绩不过班上中上游,她也不是靠成绩拿下班长职务的。
“老张,那怎么办?”第一排的男生先咋呼起来了,大部分同学都第一反应一起往贝梨简昔那桌看过去了。
按理说,年级第一第二都杵在那呢,随便派一人去就好。
但关键是,派谁呢?
贝梨作为简昔之前的万年第一,一直拒绝任何班级干部职务安排,小公主怕麻烦怕累,相当没有担当,而新晋第一简昔呢?众同学只看了一眼就幽幽闪开了目光。
学神的气场有点儿可怕......温柔归温柔,可比贝梨更不像个食人间烟火的,整个人飘天上呢,能搭理他们凡间事务?
同学们替老张默默捏了把汗,都不吱声。
然而老张说了那么个开头,就是指着大家一起说让谁谁谁去的,结果没有一个敢触那两位的霉头......
老张怒其不争,好歹一班的学生,能不能有出息点,怎么都这么没胆量?
于是,老张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他手指往贝梨那桌而去,晃荡了几下,在贝梨一脸阴云密布的表情下,晃荡到了简昔脸上,“简昔,下午就你去吧。”
反正上次简昔也替他当过一回小老师看自习,似乎人也没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我知道了。”简昔点了下头,仍旧一副温淡好好学生的模样
老张松下一口气来,“好,那开始上课,今天我们讲第15套卷子,大家把卷子拿出来......”说着一手按在卷子上,另一手去拿粉笔准备开讲。
台下同学找出卷子就纷纷抬起了头,去看黑板。
唯有一人始终低垂着脑袋,她又被忽略了,从头到尾,从同学到老师,没有一个人想起过她。
明明这个代表向来只会是学委或者班长的,学委不在,那么理所当然不该是她这个班长吗?
苗雯实在也没有很想去这个会议,只是她可以让给别人,可以不去,但不能说是根本就没有询问过她的意见......
这事儿她比老张还先想到,起先早上的时候她去找简昔贝梨,就是想说这事儿。
她想问问,她们想不想去,想的话,那么她可以跟她们说,“那我就不凑热闹了。”作为班长她有她的大气。
如果她们不想去,那么,她可以跟老张说,她作为班长愿意担下这么个临时任务,她有她的担当力,重要的时刻总能顶上。
可是......
苗雯双手搁在课桌,指尖死死地抠着桌面。
早上的时候,她看得分明,那两位学霸学神什么的,高冷又傲气,看不起人,根本不是能沟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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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简昔拎着笔记本去了阶梯教室,她第一次跟其他班的学委班长开会,转来快三个月了,想一想,她好像还挺宅的,天天窝教室里刷题了。
不过,简昔单手在本子上随意地划拉着记几句笔记,她抬头看了眼在坐的各位年级里佼佼者,似乎比她还要宅,更是那种沉迷学习的学霸流,各个都厚厚的眼镜片。
简昔走了个神,她想起扒妹之前跟她开玩笑一本正经地安利,说让她去弄个金边眼镜戴着,学神味绝对还能窜上一截,更能唬人。
不知道如果给贝梨弄一个架鼻梁上,会是什么样子,简昔脑补一下,贝梨这孩子,就很没有学霸气概。
比较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四不像。
这会议开得严谨,最后结束的时候已经一节课过去,连着下课时间都过了一半。
简昔走到班门口发现,平时还算学习氛围浓郁的一班,今天竟然特别......喜庆?
好几个同学戳门口笑,尤其扒妹笑得简直花枝乱颤,扶着门框,整扇门都摇摇欲坠,简昔怀疑那身板不会直接给门框扶塌了?
她走过去还未及开口,扒妹一见她就扑了过来。
当然,又在离她一步之遥极有分寸地停住了步子,学神的气场就是这么方圆一米内活人勿扰。
“简学神,你可算回来了,等你半天了!”扒妹一副又好笑又觉得歉疚的表情。
“怎么了?”简昔问她。
“贝女神。”扒妹瞄了眼班里,单手捂住嘴巴一边儿,小小声跟简昔报告,“不知道哪窜来的蟑螂,都这个月份了,那么顽强的,刚下课从贝梨桌上爬过去了,爬到一半还飞起来,几乎擦着贝梨鼻尖飞过去,嗷地一声贝女神就给吓哭了。”
“......”
简昔疾走几步,下意识就往班里冲,问着,“现在呢?”
“蟑螂?早给男生拍死了。”扒妹说。
“......我说贝梨。”简昔头疼,“那小家伙还哭吗?”
“啊?”扒妹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家伙说的是贝女神,她心说也就学神你敢这样称呼贝梨了,“没哭了啊,灯罩过去安慰了一会儿就没哭,不过现在不搭理人,觉得自己被吓哭丢脸了。”
“......”
“所以我在这等你嘛,贝女神比较吃你那套,她生气的时候也是只理你......”
简昔无语。
是哦,那是因为贝梨常常生气的对象是她,她俩互怼来着,可不得理她吗?
难道小公主会默认吃亏任由她怼不还嘴?
简昔回到座位的时候,果然附近两米内已经没有同学了,远没有平时热闹,平时经常有人围着过来问题目的。
小公主一个人趴在桌上,不说话也不玩手机,安安静静的。
眼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不过确然是没哭了。
简昔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公主仍旧不说话不动,还把脑袋往胳膊里埋深了些。
“小哭包。”
简昔看着她的小动作,心底就软了一片,像是平静的海滩,漫过一层薄薄的潮水,温热又酸软。
“我不是。”
贝梨埋在胳膊里,瓮声瓮气。
简昔就笑了,眼睛弯起一点儿弧度。
她悄悄地凑到贝梨耳边,故意逗弄人,“还说不是,分明就是一只小哭包。”
小鸵鸟终于从土里冒出脑袋,她看着简昔,小声又委屈,“我不是!我说了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之前哭红的眼圈又给气到充血。
贝梨是真的生气了。
她搞不明白,简昔这么一个优雅学神,逮谁谁说温柔,怎么在她这说话就这么能气人呢?
许是她红着眼的表情太可怜,贝梨看见简昔原本弯着的眼睛一下子就失了笑意,看着她微蹙眉,像是想要摸摸她的头,但不大敢了。
“生气了?”简昔果然没摸她头了,拽了拽她的校服袖子。
气场强大的学神作出了弱势的模样,像是顾及她的情绪,变得紧张起来。
贝梨咬着唇,要瞪简昔,又没瞪,她呼出重重的的气,很不开心很生气。
但是,是跟自己置气。
因为简昔这个样子让她想起那天她戏弄过简昔之后,简昔就再也没喊过她小贝梨。
简昔对她小心翼翼起来,她们之间都还没有来得及多亲近,就隔上了一层距离。
明明很多时候,她们相处得很开心,也很和谐,好像又走近了许多,更加了解彼此之间的性格跟喜好,她们还一起都喜欢雨声,但是贝梨感觉得到,那份距离始终都在。
所以,她现在特别生气但也不敢对着简昔把脾气大发出来。
她就只能自己憋着。
结果越憋越觉得委屈......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呢?
“哎,别。”简昔像是被她吓到,一向从容的学神无措起来,像要伸手安抚她,又不敢,只好一个劲道歉,“我错了,别哭,不哭......”
竟然莫名的有一丝笨拙。
简昔凑在她面前,压低了嗓音哄她,“贝梨不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话。”
贝梨委屈又执拗的眼神愣了下。
简昔一直都很喜欢逗贝梨,看傲娇小公主甩脸色翻白眼气呼呼瞪人,又或者骄傲地笑出一颗小梨涡。
但她知道真的惹人生气是不对的,此刻看着贝梨不开心的样子,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很恶劣。
“以后我说话一定注意分寸,不会再这样。”简昔跟她认错。
贝梨:“!”
简昔:“我会改。”
虽然被简昔的态度突然软化弄得有点儿懵,但贝梨下意识就怼回去,“你嘴那么欠,你改的了吗?”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生气。
反正,她确实也是被蟑螂给吓哭了,简昔也没说错,她就是恼羞成怒了。
但现在就......因为被简昔这么认真有丢丢拱得高高在上了,好像更没法轻易下台。
好像两人在演一场戏,如果对方只是平常心对待,整个过程气氛平淡,那么这事儿过了也就过了。
可是,如果对手偏偏就是这么捧你,偏偏叫你好像就是可以随便发作。
那么你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反而会觉得奇怪。
贝梨现在就是这个感受,她真没想特别为难简昔,偏偏简昔吃错了药要一个劲地哄她,她就忍不住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