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彼此之间那若有若无的,陡然升起的几分暧昧氛围发挥的淋漓尽致,甚至连空气都变得湿润,缠绵悱恻, 辗转不已。
阮灵呼吸微微窒住。
她看着温秀偏着侧脸颊,因为她突然靠近,她看到了温秀皮肤好到水润发光, 连细软的绒毛都纤毫毕现;轮廓线条流畅又锋利无比,此时软下来有种说不出的禁欲感;长长的眼睫浓密青黑, 低垂着眼睑, 白玉般脖颈修长秀气,微微凸出的锁骨漂亮至极。
似予以予求,任她施为毫不反抗。
阮灵自己也承认,当初她就是被这副皮相迷了眼, 上了心, 恨不得早早追到手,然后酱酱酿酿,欺负她到哭。
以前如此, 几年过去温秀身上除了多了几分高不可攀的凌厉禁欲与居高临下的漠然感,自上而下的。
竟然更吸引她了。
阮灵捂了下脸,感觉有点发热, 明明没做什么,她却感觉自己在没人的街道上,被剥光了衣服光溜溜示众,羞耻心爆表,紧张得让她放在腿上的手都忍不住轻轻蜷曲着。
引得她心脏怦怦直跳,呼吸急促,使劲儿的吞咽了下口水,才艰难道:“你之前不是说,不让我喜欢你吗,怎么今天……”
温秀侧着脸,微挑起眉稍,审视她:“你不愿意吗?”
阮灵心头说不不不,我不愿意,眼睛却被美色迷了心,脑子晕乎乎的靠上去,吧唧一口亲在她眼角上。
亲下去的那一刹那,她仿佛感觉到眼皮子底下的眼珠都微微转动了下。
时间无限延长。
她亲得太用力,差点糊了温秀满脸口水。
温秀被她亲得薄薄的眼皮都颤栗了,差点被她猛撞得朝后倒去,掐着自己的手稳住了,才没把人掀开。
在她即将亲上来的前几秒,温秀屏住呼吸,自暴自弃般半阖上眼。
然而润热又温软的唇角亲上来后,跟手指指腹碰了凉凉的果冻似的,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舒服。
让她想立马把人掀开的冲动,刹那间消失了。
她听到自己的心,有点不受控制的加速,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正式,她对于阮灵的碰触,没有丝毫的厌恶和嫌弃,反而因为她的接近而感到欢喜。
第一次这么亲密。
明明是该高兴的。
她对阮灵,起码是有那么点感觉,之前只是猜测,而这猜测一旦被她主动证实后,只剩下难以言说的伤感,伤感到那份喜欢也悄无声息的消减下去。
她微微闭上眼睛,没过几秒睁开。
阮灵没等她主动推开自己,便率先一步退后,拘谨的坐在沙发上,脸色微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竟不敢抬眼看她。
比较调皮恶劣的姑娘,突然因为满足了亲吻女神的心愿,紧张到无所适从。
至少在温秀眼里,她感觉是这样的。
她没做错什么。
温秀甚至很温和的,专注而认真的望着她。
“阮灵,你知道过分狂热的追求一个人,一旦得到后,大多数下场是什么样的吗?”
阮灵心神正慌着,闻言微微一怔。
温秀安静的看着她。
她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阮灵,阮灵甚至在她目光中,感受到了几分沉重而放松的情绪。
“我前女友阮灵,”温秀慢慢道,“当初跟你一样。我俩是大学认识的,她很活泼,很大方开朗,热情得像雪天的太阳,能将冰块也融化掉,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等到我醒神过来,发现我就是那块不自量力的冰块,妄想在炙热的阳光中得到喘息。”
“乡下支教很辛苦,那些孩子也很调皮,我其实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孩子的人,我看到那些脏兮兮的孩子,摸着鼻涕在衣服上,到处疯玩不学习,我不知道当时我怎么被迷了心参加这个活动,她就跟着我,跟着我一块去,甚至比我更耐心,她蹲下身,用打湿的毛巾给孩子们洗脸时,我才知道她平时那副怼天怼地的模样,底下原来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温秀看着她,问:“你能明白吗?”
阮灵迷惘的眨了下眼睛:“……?”
她有给孩子们洗过脸?
靠!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的滤镜跟个圣母似的,简直闪闪发光能与天使媲美?
她感觉接下来温秀的话,并不是什么让她想听的,当机立断道:“不不不,我不明白,我讨厌小孩子,也别是那些脏兮兮的小姑娘,你别说鼻涕了,天呐一想我要是你前女友,恨不得马上夺路而逃,怎么可能还温柔的蹲下身,给她擦脸?”
难道这就是温秀动心的初衷???
阮灵简直在那一刻有点怀疑自己。
但是她跟自己说这些干啥?
一般不是像那种要结婚的情侣,会在婚前坦诚自己的过去,坦诚有几个前女友,还把前女友跟她在一块的生活点滴跟她讲。
这是让她知难而退,是吧是吧!
温秀淡淡道:“这些都不是我想跟你说的重点,重要的是,我们曾那么相爱,都分手了。”
阮灵看着她的目光,就像一个拔/□□无情的渣女,才刚刚让她亲了一下,然后立马说我不喜欢你你别自作多情,翻脸无情的渣中典范啊!
这场景咋那么眼熟呢?
阮灵左思右想,也没想起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温秀道:“你说……我见过了那么多炙热又温情的追求手段,会因为你这一点点讨好,主动给我做饭,自觉做试卷不用督促了,就移情别恋吗?”
阮灵:“……”
憋说了,扎心了。
温秀安静的望着她,抿了抿嘴,才说:“刚刚你亲上来时,我掐着手心才忍住没把你推开,等你亲了我以后,我才真正发现,我俩确实没可能,我没有一点心跳加速。”
“如果这给你造成了一些不好的错觉,请你忘记吧。”
“你看,”她伸出手,摊直手心,里面赫然见到五个被指甲掐出痕迹,甚至有点充血,“这是证据。”
阮灵:“……”
她悲愤道:“就算没感觉也不用这样吧!”
她西子捧心作痛苦状:“你知道我以为即将迎来胜利的曙光时,心情有多激动,造吗造吗??”
“你不用三番两次跟我说,你对我没感觉的,说一次就是往我心上插把刀,一插一个准,一插见血啊见血!心脏都漏风了。”
温秀眼里浮现出歉意:“抱歉。”
阮灵脸上沉痛,心中却有点失落。
难道是以前给温秀的影响造成太大了,以至于几年过去,知道前女友已经死去了,还走不出她带来的阴影吗?
这……
而且,怎么说也是一个灵魂,就算壳子不一样,面对一个灵魂的追求,也应该是有点感觉的吧?
不过很快的,她又打起精神,做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坚强的抱抱自己,然后说:“我相信铁杵磨成针,山可崩地可裂感情也能成过去,一山过了还有一山,你会发现山那边的风景会更好,难道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姑娘不香吗!!啊?!”
温秀不说了。
她觉得现在的阮灵就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等过几天就好了。
只是她注意到,阮灵放在膝盖上的手,小指蜷曲着扣裤子,有点眼熟。
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看了眼玻璃桌上已经冷却的饭菜,温秀顺着喉咙咽下去的油麦菜,咸味还没被被甜味压下去,深感刚才自己做下来的决定是对的。
她不打算接受阮灵。
接受了,就算两人将来在一起后,对方也很容易疑神疑鬼的觉得自己是前女友的替身而闹腾,并且杀马特风格换成了迷妹后,是有那么一点相似的。
最重要的一点,她跟前女友曾经是游戏好友,也听过阮灵说她和自己之间的一些事情,难免不会因为觉得自己喜欢这一款式而刻意做出的改变。
没必要不值得。
将来她还会遇上更好的,年轻人忘性大,很容易将这段不成熟的感情抛下,温秀不能耽误她。
温秀左手拿纸巾擦了擦嘴角,起身去书房猛灌一瓶水,说来说去,还是阮灵再厨艺这一块击败了她,实在是惨不忍睹,她怕两个人真在一起后,阮灵伙同合作伙伴,用厨艺的方式给她毒死……
——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咸死的总裁。
阮灵还不知道自己刚探出下厨的jio,没过一天就被温秀给pass掉了,然而她还很欢快的觉得,哪怕温秀不喜欢自己做的,将来学好了厨艺也算是一份技术,现在用温秀的,吃温秀的,怎么说她也不算亏对不对?
所以她锲而不舍的给温秀做饭,除了平时背书写试卷,就剩下唯一感兴趣的事情——下厨。
刚开始温秀还谨慎的保持着,是阮灵头次发挥失常,第二次再尝试了阮灵做的卖相非常好看的菜,却异常的各种酸甜苦辣简直称得上是黑暗料理后,再也不碰了。
任凭阮灵把嘴皮子磨破了,她也淡定的选择拿出手机,给两人点上一份外卖。
外卖不好吃吗?
为何要遭受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