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不了她回去以后考教资!
大不了她以后回去开辅导班!
大不了她以后回去出书!
多么珍贵又让人痛心的经验啊,从学渣培养成学霸,晋级又快又准,多受那些学渣家长的欢迎啊。
阮灵给自己做了各种心理安慰辅导,面无表情的坐起来,关了闪闪发光的琉璃灯,开始为第二天跟温秀斗智斗勇的积蓄精力。
果然在温秀的各种磋磨方式下,阮灵的语文成绩得到了较大提高。
短短一个月时间,飞速从及格都危险的边缘,达到了一定水准,在一百一左右徘徊,偶尔还能给路飞飞带来一个惊喜。
语文跟着涨,数学也跟着涨,其他科慢慢悠悠的随着阮灵的计划升上去,直到阮灵以为这学期就要在暗无天日的搞学习的进程下去。
她妈周芸找上了门。
温秀从前一段时间在家办公督促她学习,现在已经能放心的让她一个人在家,可见手段非同一般。
路飞飞早晚才过来布置作业,以及讲题,晚上不住这,中午在阮灵准备关上门准备偷懒来个午休时,周芸把门敲响了。
阮灵在防盗门眼镜儿里看到她拎着个香奶奶包包,身穿绿色长裙,脚踩五厘米的红色高跟,妆容化得端庄娴雅,笑容温柔和蔼,轻轻按了按旁边的门铃。
先敲门,再按门铃。
倒是很有礼貌。
阮灵本想当没听见,手机正好响了……
敲门、按门铃、打电话。
准备得很充足。
阮灵开了门。
她倚在门口,微挑眉稍:“这位夫人是否走错了路?”
周芸轻轻一笑:“你在这,代表我就没走错。”
她见到阮灵未化妆的脸和身上休闲的衣服,到是一惊:“你怎么不化妆了?”
阮灵笑道:“夫人这跟你有关系吗?”
周芸并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之前的动作,那天半夜跑路,还倾盆大雨电闪雷鸣,第二天醒来人不见了只看见窗户那里有撕成一条条系着的床单,心中有些猜测。
觉得阮灵她宁愿半夜跑路,肯定是跟他哥阮竹带她回来产生了矛盾,必定不是正常操作带回来的。
不然不会这么排斥,还当天阴阳怪气的。
只是后面在找阮灵消息时,被温秀警告在她这,让他们别过来烦,这才一两个月都没找人。
再过一两周,就是阮灵的十八岁成人礼。
她觉得,应该带阮灵回家去过,在别人家过这个成人礼算是怎么回事?!
“你跟温总什么关系?”
周芸问,“为什么她那么护着你?”
阮灵笑了:“你要想她这么护着你,可以啊,来几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就成了,真的不骗你?”
“还有你从哪只眼睛看见她护着我了?”
周芸皱眉:“你能不能成熟点?!哪家小姑娘像你这样怼天怼地?我是你亲妈,女儿能跟亲妈这样说话?一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
“你还知道你是我亲妈啊?”
阮灵乜了她一眼,讥讽一笑:“亲妈能把亲生女儿的卡冻结了,亲妈能在几年前离婚嫁了老男人,然后把老男人的儿子当成宝,把自己带过来的女儿不管不问放养?”
“你别忘了。”
阮灵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当初你跟我爸打官司,主张要的我,当时我爸对我那么好,你说你养我,然后养到男人床上去了,我几年前成绩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吗?现在成绩为什么这样差,逛网吧打游戏,翘课,谁逼的?”
她站直身体,慢慢靠近皱着眉,不认同的周芸面前顿了顿,轻呵了一声,说:“夫人,您亲生女儿早就死了。”
周芸瞳孔微缩:“做什么这么诅咒自己?就算妈妈的不对,那也是为了养你啊,你上学不花钱?生活费不要钱,学费不要钱,买漂亮衣服不要钱?”
阮灵点头,慢慢笑起来:“是啊,什么都要钱,然后给我一张没密码的银行卡随便刷,每次问我就是考了第几名,名次掉了不问缘由直接质问。”
她笑容里几乎隐藏了让人从心底发寒的冷意。
周芸微怔。
也许是跟温秀待久了,她身上的气势比以前更强硬,嚣张。
周芸曾在一次宴会上远远的见过温秀一次,她轻勾着唇角,手里端着果汁,站在宴会中间,微微含笑着对前来的老总们寒暄点头。
她温秀是有这个本事。
阮灵跟她在一块待的时间还不足三个月,整个人却感觉从里到外换了个壳子似的,以前她也是总怼自己,现在那句句戳心见血,跟身后有着强大依仗似的,无所顾忌。
周芸想,得赶紧把姑娘嫁出去。
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
她是不想再见到这个糟心的女儿了。
阮灵撑着墙,懒懒散散的问:“妈,亲妈,请问你还有事吗?如果没事,我要休息了,不是谁都像您这样的贵妇,每天只知道跟名媛们聊聊哪个包好,哪个男人有权势。”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那是她一次考试达标后,温秀为了奖励她送的。
不算特别名贵,但也算个中翘楚,至少拿出去当个门面还是可以的。
那支表,奢华名贵,设计感十足,漂亮得让人眼前一亮,一看就是大师手笔。
周芸神色微变,眉头狠狠的蹙了起来,几乎是不可置信,神色间又带了点明目张胆的嫌恶,惊声道。
“你跟究竟温秀什么关系!?”
第27章
她质问的模样就像丈夫出了轨, 原配上门抓小三,问她为何要破坏别人的家庭。
而阮灵,显然在这固定的环境里, 就是那个被‘出轨’的小三,招人厌恨。
这是一个当妈的应该这样对自己女儿说话的吗?
阮灵眼底的笑意消失。
只是从唇边溢出的声音似疑惑,似惫懒。
“你觉得我跟温秀是什么关系那便是什么关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她未嫁也无女友,我未嫁人也无女友……”
她微笑起来,反问:“你觉得怎么样?”
周芸刚刚怒火中烧的情绪在慢慢冷静下来了。
她是了解自己女儿的。
断断不会因为别人施舍的钱财而眯了眼, 蒙了心。
打小她为了将来不像她那样被穷小子施以小利动心,什么衣服鞋子, 吃的, 都要在同龄人之间用得不算最好,至少也不会被别人给瞧不起。
她整理了下自己腰间的裙子,从包里拿了一张卡递给阮灵。
“待在别人家,不能总吃人家的住人家的, 到时候人家要你赔, 你怎么办?”
如果不是刚才那一面暴露出了她的真面目,或许阮灵还会被迷惑,想难不成她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出在哪, 打算把两人之间的冰块融化?
阮灵这些看得多了。
她细长的眉毛往上翘,漂亮勾人的一双狐狸眼,转瞬间媚态横生, 之前杀马特妆容压制住了一张脸的所有美丽,褪去之后那精致五官毫无遮拦的显在人前,妖艳旖旎得惊心动魄。
周芸打小见到这张脸,深觉不祥。
年纪小时还好,大家都没这个意识,上了初中,一些男生的眼神直勾勾的放在她脸上。还经常有人为了争谁能做她男朋友而打架,有次请家长也是,老师私底下跟她说:“小姑娘不懂事,你大人得懂事,漂亮招人是好,但不经遮掩是会出事的。”
阮灵后来那几年,周芸跟第二任结婚时都还好好的,没过多久她恶意性的往自己脸上化妆,化的让人几乎瞧不出来原本的模样。
她初学化妆,并不懂化妆品的成分,红了肿了就逃学不上课,等好了以后换了更好的,脸才没事,所以阮灵过来时,那个妆基本不会掉,异常□□。
现在她就这么直白的出现在周芸面前。
深深的勾起了周芸心中的暴躁,暴躁到让她想起头任丈夫是怎么嫌弃她古板深沉严肃,明明一张漂亮脸蛋,在床上僵硬得像块木头,偏偏看得让人心烦意乱。
周芸深吸了口气。
阮灵并不知道她脑子里的活动,见她开始还好好的,后面脸微微有些狰狞的扭曲,飞快在她那端庄优雅的皮相里消失。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正如她不想跟眼前这个贵妇人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阮灵微敛住眼,霎时那妖妖的气质猛地一收,凭空多了几分娟秀隽永的书卷气,竟让人移不开眼。
她淡淡道:“过两天我会回去的,不过你们想举办我18岁的成人礼,可以,但是我会在成人礼上,宣布我喜欢女人,喜欢香香软软的姑娘,不喜欢硬邦邦,没有情趣大男主主义的男人。”
“就这一条,你同意了我就回去,不同意……那改天吧,改天看我什么时候分出时间了,回去瞅瞅。”
周芸听前面的话以为她在开玩笑,没当回事,后面一句直接让她脸色骤沉。
“不成!”
阮灵笑了笑,声线里含着似有若无的警告:“这样啊,那也行,妈妈,女儿丑话说在前面,18岁成人礼,不是给你们用来作秀的,你要是想在那天让我跟男人订婚,我能当场跟家里决裂,以后脱离户口自力更生,你家,也不算什么大富大贵,最多旁人称一句暴发户还是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