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缮的钱贵不贵?”
温秀慢条斯理的回答她:“漆黑一片,换了石碑,不是特别严重,不贵。”
阮灵
没在她声音中听出丝毫的不对劲,只是有些遗憾的觉得,温秀要是开棺了,说不定好奇心一来,会打开骨灰盒看看呢,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打算慢慢跟她透露一些东西,免得她得知这么玄幻,难以用现代思维理解的事情而感到震惊。
“那你有没有看见其他什么?”
阮灵顿了顿,犹犹豫豫,偏过头,小声说,“比如啊,那棵被劈焦黑的树,跟其他树差距大吗,是不是被砍了?”
阮灵尽量暗示一下。
温秀却笑着说:“那树被砍了,墓园管理员说,免得将来继续霍霍。”
阮灵“哦”了一下,“挺好的,大树就容易传电,你不知道啊,我以前看新闻,说晚上下雨,结果有些小孩子特调皮,知道可能会导电,然后想试试看是不是真的,充满了实践主义,结果后来直接被雷给劈死了。”
温秀轻叹道:“那真可惜。”
阮灵摸不着她的心思,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是啊是啊,毕竟是一条命。”
温秀道:“你在外面吃饭,跟谁一起?”
阮灵:“一个朋友,你认识的。”
“嗯,对了。”温秀突然道,“我这边有个国外大学教授,好像她任职的学校,跟你们这个大学,有一点关系,好像是可以互换学生去学习一年,如果你有这个想法,你就早点回来,我们当面聊一聊。”
她平时就表现得比较关心注重阮灵的学业,于是阮灵并未多加思考,直接说:“不了吧,我成绩一般,感觉去不了,要真去了,跟走后门似的。”
“国外的那所大学,据说很不错的。”
温秀浅浅笑了起来,柔声道,“你才大学嘛,有机会是可以多出去见见,你不是过不了多久要四级考试吗,有没有想过考英八?”
阮灵:“?”
“这个对我难度比较大哎。”
她咬了一口串串,道:“好像工作是给人家当高级翻译还是怎么样?”
她以前研究生的时候考过一次,但是因为口语不太及格,被扣分了,恰好跟证书失之交臂。
温秀既然这样说了,她又有些犹豫不定。
拓展一下自己业务能力,好像也还好?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待这么久。
所以她的天平
逐渐偏向了不去。
“你回来我俩再商量一下。”
温秀慢慢道,“不管你将来什么专业,我公司也有接洽这种跟国际友人商谈业务的项目,不会让你失业的。”
阮灵一直跟她说不想当米虫,想当一个职业女性,独立赚钱养活自己。
所以,温秀徐徐图之,并未一下把话直接说死。
阮灵想了想:“好吧,那这周我回来,跟你在商量商量。”
毕竟她以前工作也没几年就辞职了,眼界阅历自然不能跟温秀这样的人作对比。
温秀说:“那行,我周末清闲,应该在家。”
“你早点回来吧。”
阮灵重重的“嗯”了一下,认真道:“我一定不放你鸽子!我发誓!”
温秀叹道:“我知道了,你现在吃饭吧。”
“好滴。”
阮灵对着手机mua了下,说:“下周见。”
挂了电话后,才发觉一束目光,正灼灼的看着自己,抬眼,刚好蒋施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
在串串店里,突生出几分滑稽的感觉。
阮灵憋着笑,“不吃你的饭,看我干什么,我脸上难道贴了我是串串?”
“没有。”
蒋施斯文的咬了一口鸡翅,感慨道:“以前没跟你吃过饭,今天见你跟你女朋友,相处得这么融洽,你女朋友一定很爱你,你也爱她。”
阮灵挑着眉稍:“当然。”
她囫囵道:“我可喜欢她了。”
蒋施说:“一嘴狗粮,送给你自己吃吧,先不说她了,你那个自画像,打算什么时候搞?”
“约个时间,我准备一下工具,叫你一块取外面采风。”
阮灵还是第一次被人画自画像,心情挺好的,道:“看你的时间安排吧,我都行,你想画那种风格的?油画,还是素描,我觉得素描不能衬托我百分之一百的美丽,所以,还是油画吧,油画多精致多好看啊。”
“你会吗?”
“当然。”
蒋施对自己专业这一块还是信心满满的,他学画就学了十多年,很小就开始学,不然也不会凭着自己艺术生的身份,来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学上学。
“那很不错哦。”阮灵忙里偷闲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争取早点成为艺术家,开画展,对了,大学在读能开画展吗?”
“好像可以的吧?”
蒋施自己没怎么关注开画展的事情,“我待会回去查一查,如果开画展,我一定邀请你来看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把你的自画像给裱在上面,让人欣赏,你觉得如何?”
阮灵耸肩:“无所谓,要多一个人能欣赏到我的美,那也是他们的荣幸。”
说着她笑起来,自卖自夸,“这么漂亮的姑娘,一般人可看不到。”
蒋施弯唇笑,不太好意思的撇开眼:“那我一定给你画得漂漂亮亮的,让人看了都觉得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得了吧。”
阮灵道:“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帮我把我女朋友也画一张,”阮灵真诚道,“到时候开画展,就把我俩的照片,自画像放在上面,看了都知道,这是一对,锁了!钥匙丢海里。”
“可以啊,”蒋施开玩笑似的说,“总裁嘛,我可要打好关系,以后说不定开游戏公司,我就去给她们画人设图,有你在,我相信她们肯定不会逼着我一周画个三十张。”
阮灵踢了他一脚:“你思想不要那么复杂,一周画三十张,让鬼去画吧,到时候我在的话,我一定给你撑腰!”
“那我先写过阮大同学了,记得立个字据啊哈哈哈。”
*
蒋施给阮灵约的时间,恰好是两个人都空闲的周三,阮灵原本跟温秀说的这周周末回去聊交换生的事情,结果这周有事在学校被耽搁了,只能临时打了个电话回家。
周三上午没课,下午七八节有课,也就是说她俩今天几乎有一整天的时间去外面采风。
阮灵原本说开着小电驴吹着风去,结果蒋施直接开着自己的车出来,阮灵一见,“看不出来啊大帅哥,还是俩奔驰。”
蒋施道:“那也比不上你开着保时捷大出风头,还把人成功的整了。”
阮灵不好说,她是找温秀把车开来充场面的,只能把这句话给笑纳。
“说起来,好长时间没听过那俩的消息了。”
蒋施道:“不是之前骚扰你朋友的那个男生么?在学校风评太差,直接他爸觉得丢了脸暗箱操作转学了。”
“退学的那个女生,好像说吧朋友坑了,朋友的朋友找她大撕了一场,现在弄得都不好看,还面临着牢狱之灾。”
阮灵感叹:“这大概就是人别作死吧,说不定那天就碰到像我这样,硬是要跟人对着磕的,那多得不偿失啊是不是。”
“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你打算去哪采风?”
大冬天的,很少有人能在瑟瑟冷风中作画,蒋施是打算拍几张照片,然后对着把阮灵的模样给融入进去,今天就专门出去找素材,找地方。
一找就是两份。
他还需要给阮灵的女朋友温秀花一幅。
“你说画展那事我问了下院里的老师,老师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比较麻烦,要真有这个想法,直接送画廊去。”
“我左思右想,觉得还是等我大学毕业后在搞吧,本来画画这一行就是要慢工出细活,快了不行,这几年,肯定也能攒到几幅质量不错的画。”
他在一边开着车,阮灵坐在后座里,昏昏欲睡。
“到了记得喊我。”
“没问题。”
蒋施的驾驶证是在高中毕业后的两个月时间里考的,一次性过,很快。
他开了大半个小时的车,先去了公园逛一逛,后面又带着阮灵去了其他的地方,上上下下看了好几个,阮灵都觉得佩服自己,逛街不积极,看个画跟土包子进城一样,兴奋又莫名的激动。
最终敲定的这边的一座桥。
桥下流水潺潺,十分有古朴意味,流水两岸垂柳轻摇,睡眠涟漪不断。
蒋施几乎是第一眼看到时,就拍板了这个地方,于是从车里拿着摄像机出来,换了好几个角度,拍到了好几张满意的图片。
他翻了一下图,指着上面的一个位置,跟阮灵说:“之前你说的油画提醒我了,我打算给你俩一人画一张穿着汉服的图片,绝对特别好看。”
“那很好啊。”
阮灵凑过来,说,“可以可以。”
“就这个吧,不去其他地方了。”
蒋施没有意见,两人收工,他载着阮灵往学校回去了。
只有周三稍微时间比较充裕一些,其他几天,几乎每天上午下午都有课,上周温秀是周四去永安墓园的,而且永安墓园不在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