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公子……”姜岚儿捏着右手食指的骨节,手指似不自觉地顺着骨节拨动,心中的惶恐不安的情绪表露无疑,“其实……跟在二公子身边这段时间,我发觉……二公子他人很好,我想着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么久以来他从未说过大公子一句的不是,我觉得……”
时松的脸立时冷了下来,“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他看向姜岚儿,声音有些危险地道,“你莫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我让你跟着他,不是为了让你替他来质疑我!”
姜岚儿白了脸:“可二公子他……”
“你听着!”时松原本温柔的眼神变得有些扭曲,“从来都没有什么误会,我与他的仇怨,早晚会以一人的身死做尾,我所受之苦,一定要百倍十倍的奉还于他。”
姜岚儿惊得忍不住后退一步,脸白的没有了血色,她口唇颌张了一会儿,才颤声道:“这全无道理,二公子从未想过要与大公子为敌,他就要离开宗门了,并不曾记恨大公子。”
时松的眼神阴鸷至极,他看着姜岚儿,突然笑了一下,这一笑之下眉眼间与时柏有几分相似,透着那么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我这个弟弟啊,看似温厚谦和,端得是儒雅风流,实则冷心冷情的狠,我打小就没见他哭过,即便我把他带大,也不曾把我这个当哥哥的放在眼里。”时柏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叩击着椅背,“如今,更是连一声大哥都不愿意叫我,就算是离开宗族,怕也是不见难过,当真是没心没肺的狠。”
时松敲击桌沿的手停顿了一下,看向姜岚儿,笑着问:“我说的没错吧?”
“二公子他……他只是不善此中。”姜岚儿用力的捏着手指,扣着骨节的手越发的用力,“……纵使难过也不为外人道,更何况族中长辈常道修真之人本应心境平和,少生喜怒,二公子一直恪守己心,不曾……”
砰——时松的手掌重重的落下,冷声道:“好了,时柏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这个废物,女人缘倒是出奇的好,都成了废物,还有人想着帮他说话。”时松眼神微微犀利的看向姜岚儿,“别人就算了,连你也是个软骨头,既然他千好万好你就跟着那个废物,我这里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姜岚儿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时松,眼圈瞬时红了:“大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时松眸色一厉,眯眼看着姜岚儿:“我不会要一个心向着别人的侍从,你就跟着我那个弟弟走吧,他如今不过是个废物,可能还需要仰仗你这个做奴才的护着,届时你也不用如此做小伏低的看人脸色了。”说着他讽刺地笑了笑,“你要是命好,得他的眼,说不定还能收了你做侍妾。”
“大公子!”姜岚儿忍不住叫了一声。
时松看也不看姜岚儿,他站起身重新走到鸟笼旁,勾起唇角,对着笼中的鸟笑吟吟的道:“怎么说的,养个吃里扒外的奴才,莫不如喂只鸟儿逗趣,不听话,是从没饿到过,饿两天可不就老实了,是不是?”说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细米杆逗鸟,恢复了适才的闲适。
姜岚儿看着复又开始逗鸟的时松,筷长的细蕨时不时的戳着笼中一身红羽的火焰鸟,惊得鸟儿掀起翅膀躲闪,鸟儿最是胆小,经不得吓,瑟瑟的缩着翅膀四处躲闪。
姜岚儿心里倏地有些难过,又叫了一声“公子”。
“滚!”时松抬手一挥,姜岚儿的身体便飞将出去,重重的摔出门廊。
算是留了手,姜岚儿捂着剧烈疼痛的胸口,红着眼睛,怎么也不愿接受这个结果,最后踉跄的离开了。
“你倒是狠心,这么个美人儿,你也舍得。”
姜岚儿走后,一道粗哑的声音突兀的在时松识海中响起。
时松冷哼一声:“脑瘦无胆,愚不可及,毫无主见就罢了,偏生还会吃里扒外,这样的人我要她何用?”
随即识海里传来几声意味不明的笑声:“你打算就这么放走你那个兄弟?斩草留根,恐有后患,我见得太多大势者阴沟里翻船,所谓此消彼长,你那个弟弟的气运与你相悖,有他在一日,你就无法真正的入道。”
时松目光冰冷的看着姜岚儿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放啊,为什么不放?走不走是他的自由,不过……就看他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
三个凝气期的修士行色匆忙的在林间穿行,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御剑而下,停驻在山林间的小道,一时间不知道应去向哪方。
就在他们犹疑的功夫,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凝神看去,林间走出一个白衣修士,一身长衫纤尘不染,气宇超脱,正是几人要寻的时柏。
三人俱是大喜。
有人见机得快,说:“听说睦师兄要下山,尔等过来送师兄一程。”
这几人看着时柏的眼神就像是对着一堆白花花的灵石,满是贪欲,太过兴奋的结果,却是看也不看时柏现今的修为。
时柏淡淡地道:“在下识得路,就不劳烦三位师弟了。”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说话的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便朝时柏攻了过去。
那三人攻势迅猛,想着速战速决,出手便是杀招。
时柏腾空而起,似浮光掠影般移到其中一人身后。
那人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背后的凌厉的杀气袭来,下一瞬,身体便直直的飞了出去,连撞了几棵老树后,重重的摔在地上,那人呕出一口血,瘫倒在地,看着悬在上方的时柏张大嘴叫道:“丹——丹境——他——”
余下两人终于察觉到不对,用灵识扫视时柏的修为,登时出了一身冷汗,这时柏竟然已经进阶丹境,这怎么可能?本来他们三人对付一个废物绰绰有余,但是丹境——哪里是他们对付得了的。
丹境初期和凝气期虽然只差了一个小境界,实力却是天差地别,这时松是让他们来送死的,别说杀人,逃不逃的掉都是个问题。
那二人只是愣怔了一瞬,哪里还有心思恋战,反应快速的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命,如此或许还能逃得一线生机。
时柏神色不慌不急,抬手抽出缚龙索朝一人飞去,一息之间人就被牢牢困住,摔在地上。
时柏顺势一转身,身形极快的到第二人身前,凌空一脚踢在对方的肋骨,“咔嚓”骨头断裂之声,人直直的落在地上,瘫软不起,哀嚎连连。
时柏从空中徐徐而落。
“师兄饶命,我们只不过是想和师兄开个玩笑。”
“对对对——”几人心神大乱,不管不顾的道,“玩笑都是玩笑,我们没有恶意,师兄千万不要见怪。”
时柏看着他们,漆黑的眼眸不着波澜,带着凛如霜雪的冰冷。
只见他手腕一翻,脱手而出一个薄如蝉翼的小刀,直直的射入其中一人的肩膀,划出一道指长的口子后,那东西竟好似活物一般,拼命的往血肉里钻去。
那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道:“师兄饶命,我们是受人所迫,是时松让我们来截杀师兄的,我们若是知道师兄成就丹境,万不敢在此造次。”
时柏蹲下身,说道:“若今日求饶的是我,你们可愿意放我一条生路?”
那人脸色煞白,忙补救道:“我们真的只是听命行事,我们与师兄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会做此背德之事,时松在族内不说只手遮天,却也不是我们惹得起的,我们也是没办法。”
“对对,我们也是迫于无奈,那时松连长老们都听信他,违逆他没有好下场的,我们不敢得罪,还请师兄网开一面。”
“啊——师兄饶命,他就是让我们来送死,早知如此我们怎么敢啊,回去老子定不会让他好过,师兄饶我们这一次,快把这邪物取了去。”
时柏没说什么,直接取了几人的储物袋。
三人脸色巨变,那时松给他们的灵石还在其中,为了杀时柏下足了血本,这笔巨额灵石,任谁看都不可能是他们这几个毫无背景的气境修士的身家。
时柏拿着储物袋,目光扫过三人。
三人目光闪烁:“那是……”这是时松给他们的酬劳,自是不能认。
“X你娘,时柏——老子就是为了钱来杀你的,你给个痛快,要么你就给老子把东西弄出来。”原是有人受不住开始骂娘。
时柏顿了一下,他站起身,人往近前踱了几步,俯视的看着哀嚎的人:“这世间远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那人闻言破口大骂:“你们兄弟两个都是败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闭嘴,得罪他你不想活了。”
“你觉得他可能放过咱们吗?”
……
耳边哀嚎求饶之声不绝,时柏站起身,抬手收了布置在周围的阵旗,他提早在这里准备,却没有等来时松。
知道他进阶丹境,却只派了三个凝气期修士前来,时松没这么傻。
这世上最难琢磨的便是人心,时柏有些无法理解姜岚儿的作为,这样的做法只会两面都不讨好。
……
白玉城的坊市很是热闹,鳞次栉比的店铺开满在宽敞整齐的街道两旁,吸引着各方的修士,熙熙攘攘,客似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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