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许晨心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只是潜意识里仍然不愿意相信,三年的感情,横贯了整个高中生活,她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会玩劈腿。但现实却叫她不得不信。
那个男生听着徐娇的话登时怒了,冷笑道:“跟我没关系?徐娇,你跟我去开房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冷淡的,现在转身就想把我踢开?告诉你,你这种女生我见得多了,你以为我有多喜欢你?既然大家都是玩玩而已,那更好,咱们好聚好散。”
那个男生不屑地说完,就和朋友进了酒吧包厢。
林墨然只能无力地看着这一幕发生,没有办法阻止。
徐娇眼圈泛红地拉拉许晨的衣角,“许晨,我……”
许晨面无表情地甩开她,冷冷道:“出去再说。”
许晨兀自走出酒,林墨然生怕出了什么事,赶紧追了上去。许晨一直往前走,直到来到一座大桥上,望着桥下江水急促,她才停住了脚步,顿了几秒,回过头冷冷地看向徐娇。
“我只问你一句,那个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徐娇一张可爱的小脸已经哭得梨花带雨,“许晨,我、我们……其实……”
许晨忽然怒吼道:“你说什么我都信,但是你别骗我!”
徐娇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深深地望了许晨好一会儿,缓缓地点了点头。
许晨痛苦地别过头去,指着旁边的路怒吼道:“滚,别再让我见到你!”
“许晨……”
“我叫你滚!”
徐娇失魂落魄地走了,林墨然静默地站在一旁,过了很久,感觉许晨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林墨然才走上前去,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发泄完了,就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忘掉,为这种人伤身伤心,不值得。”
许晨忽然抬起头,紧盯着林墨然问:“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没错,以林墨然冲动的性子,要是刚刚才得知这样的事,肯定会冲上去把那个男生痛打一顿,但是现在她这么冷静,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林墨然沉默着点点头,缓缓说出了那天在学校外面看到的情景。
许晨听完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哈哈……爱情,全他妈都是狗屁!再深的感情也经不住时间的考验,我不过才两个月没好好陪她,她就出去另结新欢!我这还不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别看许晨平时总是嘻嘻哈哈地跟女生打闹,林墨然苦恋夏语心的那阵子,她还总是劝林墨然该放手时就放手,看上去洒脱不羁,但当事情真的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也会扛不住。
那晚之后,许晨给徐娇打了一通电话,正式分手了,徐娇挽留过,但许晨很决绝,没有给彼此留下任何余地。除了后来偶然得知徐娇没考上大学,上了一所技校之后,就再没有得到过她的消息。
分手之后,许晨开始流连各大酒吧,其中最常去的还是‘迷恋’酒吧。林墨然知道,表面上许晨还是表现得很洒脱,但是心里终究还是痛苦的,她曾把徐娇放进关于未来的每一项计划里,如今突然要把她从生命中完全剔除,任谁都不可能一下子就做到。
只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某天晚上,林墨然刚刚下了晚自习回到寝室,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迷恋酒吧的梅姐打来的,说是许晨喝醉了,睡在酒吧里怎么叫都叫不醒,让林墨然去帮忙把她弄回来。
林墨然挂了电话,拿了件外衣正准备出门,陶果忽然问道:“墨然,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林墨然知道陶果一向很关心许晨的事,也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许晨在酒吧喝醉了,老板娘让我去抬人呢!”
陶果一听立刻紧张起来,“啊?许晨喝醉了?情况严不严重?”
林墨然挠挠脑袋,说:“电话里讲的匆忙,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记得许晨的酒量一向很好,能让她喝到人事不省,估计灌了不少吧。”
陶果一听更急了,这时吴钰插话道:“陶果,你要是担心就跟着一起去呗!机会可是不等人的,你再这么漫无边际地等下去,人家就毕业进大学了!”
这一次陶果没再临阵脱逃,迅速下床披了件外套,跟着林墨然出了门去,吴钰眼珠子一转,也凑热闹似的跟着去了。
出寝室楼大门时三人还被宿管阿姨拦着盘问: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三人好说歹说,才让阿姨放了行。其实现在也不算很晚,十点半还差几分,只是对于十一点就关灯睡觉的学生来说,这个时候也确实不算早了。
三人到了迷恋酒吧,梅姐把她们带到了一间休息室里,许晨形容憔悴地在一张沙发上睡着了。陶果见了,脸上立刻露出心疼之色。
三人一起废了好大力气才把许晨弄回寝室,由于毕业,其他同学都搬走了,只有许晨还一直住在这儿,没有心思收拾行李,反正距离学校勒令毕业生离开宿舍的日期还有一段时间,她也可以安心住着。
虽然林墨然和她认识了很久,但彼此都极有默契地没有问对方的家世,林墨然只是隐约知道,许晨家原来在K市,只是近年来因为父母工作调动去了别的地方,而她不愿意跟着去,执拗地要留在这里上学。可以说在K市里,她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许晨喝得烂醉如泥,虽然已经起不来了,但嘴里却还是在不停地叨唠着,期间提了好几次徐娇的名字,陶果抿抿嘴,拧了热毛巾来悉心地照顾她。
许晨和徐娇分手的事林墨然还没有告诉陶果和吴钰,但是她相信以陶果的小道消息搜集能力,肯定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虽然过程不一定全部真实,但最终结果不会有错——许晨和徐娇确实分手了。否则陶果刚才也不会毫不犹疑地就跟着她去酒吧找人。
寝室里只有许晨一个,陶果不放心,怕许晨晚上要喝水或者突然难受时没有人照顾她,硬是要留下来。
林墨然本来是打算自己留下来的,正犹豫着想说些什么,她就被吴钰推着往外走,吴钰边推还边笑着说:“那我们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们。”
末了,吴钰还冲着陶果使了个眼色,露出一个暧昧的表情,引得陶果无奈地笑了笑,还她一个卫生球。
“嘭!”
许晨寝室的门被关上了,林墨然诧异地望着吴钰说道:“你这么急着推我走干什么?我外套还在里面没拿呢!”
吴钰翻了个白眼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陶果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和许晨相处,你就不能多给她们留点时间?你那破外套明天拿又不会怎么样!”
吴钰凶巴巴地说完,自顾往前走去。
林墨然瞪大了眼睛,在后面小声嘟囔道:“这么凶,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你说什么?”吴钰忽然转过身来瞪着她。
林墨然眼珠一转,赶紧换上一副笑脸,“我是说,你刚刚说的没错,确实该给她们多留点时间……可是,就算留了时间,许晨都不省人事了,她们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呀……”
吴钰闻言侧脸不由得一红,嗔骂道:“你怎么脑子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我的意思是让她们能够多些时间相处!”
林墨然一脸无辜地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啊,你想哪儿去了?嘿嘿……胡思乱想的人应该是你吧?你要是不想那些事,怎么会觉得它乱七八糟?”
吴钰第一次被林墨然说得哑口无言,脸侧红了起来,狠狠地一跺脚,自顾向前走去。
第二天早上陶果回来了,吴钰坏笑着问她昨晚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陶果脸色微红,看上去有些羞涩,回答说没怎么样。
吴钰不甘心,继续追问,在她的穷追猛打之下,陶果终于扛不住了,笑着告诉吴钰和林墨然:许晨已经清醒了,准备晚上请她吃饭。
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样子,吴钰忍不住又出言打趣道:“桃子,你从初中追到了高中,现在人家都毕业了,你可得抓紧这唯一的机会,该出手时就出手!”
一向大大咧咧的陶果竟然也被吴钰说得脸红了,笑骂一句,躲进了浴室。
随后林墨然打了个电话给许晨,先是问了问她的身体情况,得知已经没事之后,同样笑着打趣道:“昨晚怎么样?你不会真的喝断片了吧?”
许晨在电话那头骂道:“你这家伙也太不够义气了,竟然把我扔给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就走了!”
林墨然说:“什么不认识的人?那可是我的同学兼室友!人家姑娘好着呢,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这家伙总说我要珍惜眼前,我看啊,这句话用在你身上也挺合适的。”
许晨在那头还想再骂,林墨然赶紧说道:“好了,不跟你贫了。你倒是解脱了,我这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得抓紧时间复习,回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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