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一个持素纸折扇,一个执白玉.洞箫,他扇子开着飞过来我就一股箫音往回怼,他收起来扇子我就把箫当棒子抡过去,颇有一番三脚猫斗法的滑稽感。
我们俩这边打的正酣,结果另外一边的二对一已经出了结果,那小妖到底是架不住两个王爷亲传弟子的真刀实剑,被公主一剑封了喉。我回过头去看的时候,那小妖的血正好从被割开的喉管里喷出来,溅得公主的衣裙都是一片猩红色的斑驳。
而公主殿下毫不在意,反手收起了长剑,又抹了一把溅到她侧脸上的血滴子,豪爽的朝我一笑。
我和二哥都愣了一下,于是三脚猫斗法暂时心照不宣的停了下来。
“好功夫”,我叹服的朝她抱了个拳,“在下温言——温良的温,言语的言,敢问顺平公主殿下芳名?”
“羊嘉慕,”公主莞尔,“其新孔嘉,其往也如慕。”
沈念君也收起了长剑,走到我身边对公主道:“你听他瞎说,他那明明是温其如玉的温,言念君子的言。”
公主:“……”
我:“……”
这不是一样吗?!
“看来几位聊的倒开心。”二哥突然冒出来,幽幽地来了不咸不淡的一句。
“解决了你那碍眼的废物干闺女,当然开心。”我道。
“是吗?”他突然发出一声令人恶寒的冷笑,“那你开心的可有点儿早了。”
转眼间,皇宫里的御林军就已经迅速的从各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把我们几个团团包围了起来。
里面一个领头的一声令下:“这几个大胆妖物,祸乱我们凡人间的太平,还蛊惑顺平公主和他们一起扰乱宫闱秩序,把他们拿下!”
“呵,”我也冷笑一声,“既然知道我们是妖物,还想自不量力的以卵击石,你们是把脑子挂在自己裤腰带上了么?”
我将白玉.洞箫送到唇边,一股强劲的安魂音从箫身上倾泻而下,不一会儿,包围圈就出现了七零八碎的豁口,御林军们皆扶额揉面的强迫自己撑住。
但很可惜,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很快,四面八方就再也没有一个能稳稳站定的人了,就连我二哥、顺平公主,和沈念君都一起倒了下去。
我满不在意的轻蔑一笑,先是扶起了顺平公主,把她放在了茶桌旁的石凳上让她坐好;
紧接着,我又架起沈念君和我二哥,将他们一并放到了我已经作法变得数十倍大的白玉.洞箫上,御箫带他们飞回了北荒。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竟然才是这场阴谋的开端——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进入死亡考试周啦
这一章挤了一晚上才写完,困死
断更很抱歉,大概7.10回归
这文剩的也不多了,放心绝对不坑
只是迫不得已请一段时间假
非常抱歉。
第33章 利刃穿心山起血雨
“温言,想不到你二哥所说竟全是真的。”大哥端坐在白雪洞的正厅,一脸凛肃的望着站在堂下的我们。
我心知已经中了我二哥一早设下的圈套,便没有说话。
此时辩解一来无济于事,二来反而更显狼狈。
况且当着沈念君的面,我总是不愿显得无能为力的,因此,竟也真的就生生的站定在原地,算是默认欲加的诸多罪责了。
“是,二哥所言句句属实,”我苦笑了句,“接下来大哥想要如何惩处,温言与念君都悉听尊便。”
“你,”大哥气的发抖,站起身来指着我,扬声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大哥,温言该说的,二哥方才都已经说完了,您还要再听一遍吗?”我微微抬起头来,看向大哥因动怒而锁紧的眉头。
“你去查族规,以灵力伤害凡人,是该当何罪!”大哥广袖一挥,支使了一个小侍从去请“家法”了。
我微微一笑,看向离我一步之遥的沈念君,只可惜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要不然真想抱抱他啊,他也回给我一个极轻柔的浅笑。
“这……族长……”侍从战战兢兢的双手捧上一卷竹简,大哥耐不住性子,直接夺了去亲自看。
“族长……按照咱们雪狼一族历来的规矩,历来掌家规法例的都是白玉.洞箫月华的主人,也就是咱们三公子……这……现在……我们……”侍从看了我几眼,小声嗫嚅着。
二哥摇摇扇子,挡住了眼尾斜逸出来的一抹轻笑,假惺惺的低下头叹了口气。
大哥翻看了几眼,便将那卷所谓的家规甩到了一边,胡子都要被他猛出的一口气吹飞起来了:“收回他的白玉.洞箫,即日起交由沁言掌管,我就不信我们全族除了他这么个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东西,还找不出一个驾驭得了这支箫的人了!”
侍从走下台阶,来到我身边,但还是哆嗦着不敢动手,也罢,为难一个仆从委实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风光,我便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无所谓。
看着我悬在腰侧的玉箫被取下,再被人恭恭敬敬的双手呈递到我二哥面前,我不舒服是必然的,可我更怕沈念君难过。
“可惜了,以后吹不了曲子给你听了。”我无奈地笑了笑。
沈念君瞪了我二哥一眼,愤愤低下了头。
嗐,和这种人动什么气呢。
“看来,三弟与沈公子果真情谊深厚,”二哥双手执箫,朝大哥深躬了下身,“求大哥看在他们的这份感情上,能网开一面,哪怕是,将他逐出族中,也好……”
“胡闹,”大哥听完更气了,“那岂不是更纵容着他跟着这个凡人去人间胡作非为?我族退居于北荒,避世不出已有百年,甚至与众妖族的联络都已经淡漠非常。如今却偏生出了这么个岔子,若不严肃处理,如何正我族门百年来积淀下的名声?”
原来近二十载的手足之情,分量竟全然抵不过一族的名声与风评,也对,也罢,也好,本来就是我想得太多了。
“私自出山一重罪,未告知族中长辈便与族外人私相授受一重罪,以灵力伤凡人又一重罪,此番桩桩件件,足以判处火刑了。”大哥一甩手,又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
“这……绝不可以啊……大哥三思!”二哥扑通一声跪下去,“大哥,温言是你我的亲弟弟啊,况且现在阿爹阿娘还未归来,怎么可以……”
“他犯下这些有违族规,大逆不道之事时,何曾想过你我两位兄长?想过阿爹阿娘?”大哥抬手指着二哥,“你再求情,就和他一样。”
“好好好行行行,”我无奈地耸了耸仅能活动的肩关节,“你们要杀要剐都随便,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放了沈念君。人家不是咱们族里自己人,一个凡人,被我拖累到这里来已经很倒霉了,况且你们若真是为了族门的名声,就更不该在这里为难一个凡人,对不对?”
“不必,”沈念君打断我,看着我大哥道,“族长若有什么责罚,我愿与温言一并承受,若是您担心会影响您全族的名声,那大可不必,我在凡间已经没有亲人了,您就算是杀了我,也不会有任何人去说三道四的。”
“你……”大哥看着他,因气极了,微微发着抖,“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你们惹出来的这些事够你们死好几次了。”
我:“……”
其实细想来,我想尽办法去保他周全,他就真的愿意吗?
如今我们穷途末路,他真的想独自苟活吗?
我比谁都更想让他好好活下去,替我好好过完我无法涉足的下半生,可我更是比谁都想要他过的快乐。我尊重他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的快乐就是与我一起……呢?
我是不能将自己的私念强加到他身上的。
况且,现在的局势根本就是我不能左右的。
这样也好,听天由命罢。
出乎我所料,大哥竟然是将那卷竹简丢给了二哥:“我乏了,该怎么处置,这上头写的清清楚楚,你掂量着办吧,不必再回话了。”
二哥故作勉为其难的捡起了竹简:“那……好吧……大哥放心,沁言定当秉公处理,决不会徇私枉纪。”
“去吧,”大哥转了转拇指上的指环,“阿爹阿娘年事已高,辛苦了大半辈子才好不容易熬到这时候,能放心出门游历几年,就不要去叨扰他们了。”
我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最后一丝希望的火光也被大哥这番话浇灭了。
二哥着人将我们绑到了山顶,这是北荒群山的主峰,最为高大巍然,名唤玉凉,山下便是我们的洞府。
山顶上层峦覆雪,有一棵白梅花树,据传为先祖率族民来北荒开山立府时所植,迄今已逾百年。
一阵儿寒风猎猎而来,裹挟着雪片和花瓣,凛冽中的幽香格外尖利,轻吸一口气便直达心底。
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梅花沾了三分寒气,还是这雪片染了一段梅香。
“好好看看吧,估计以后就没机会了,”二哥在两个仆从的搀扶下缓缓走来,负手而立,“你到这里来也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