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辞舟 完结+番外 (不如吹个口哨)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不如吹个口哨
- 入库:04.10
那少女还想接,却被执啸拦住了,拿到玉佩执啸低头嗅了嗅“这里面,有魂魄的味道。”
仅仅这么粗略一闻便能知道这玉佩里封着魂魄,没想到百年不见执啸修为竟进展到这步,顾辞舟有些讶异,照这个进度下去,再过个几百年,三次天劫一过,执啸也可飞升。
而后执啸把玉佩掷回给陈麒,那少女还想去抢,陈麒却早已收进怀中,少女本以为陈麒不过是一介凡人,指尖有光闪过,伸爪欲夺,却被执啸喝止“长癸,回来。”
名唤长癸的少女虽然心有不服,却还是乖乖回去,口中嚷嚷道“什么玉佩我也不稀罕看!你凶什么凶!”
执啸不理长癸,又道“这玉佩的主人还是在皇城之中,看来你们白跑一趟。”
顾辞舟和陈麒面面相觑,一时有点惊愕。
倒是陈麒先开了口“这玉佩的主人,可是女子?”
“有脂粉香气。”执啸答。
陈麒不作逗留,道了一声多谢,告辞。而后转身便走,看样子是想早日赶回皇城一查究竟。
顾辞舟心里还有不快,也不跟陈麒一道离去,留下来逗了逗长癸。
而后和执啸聊了聊才知晓这长癸是执啸十年前捡来的,那时执啸还在四方巡游,从洞前路过闻到浓烈血腥味,察觉不对,进洞一看才发现有人将长癸一家尽数杀害,剥皮剔骨,满地血肉,角落处是幼小的长癸,被重伤昏迷。
执啸觉得可怜便把长癸捡回去,待长癸好了,执啸给她指点一二,长癸便缠着执啸不肯离去,说要勤恳修炼,将来找到仇人必定报仇。
可是问起究竟是谁下此狠手,长癸也记不大清,依稀只记得一模糊背影。
昔日好友一个个尽数离去,或修行,或历天劫不成,灰飞烟灭。执啸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身边多了个姑娘忽然也觉得并不差,便把长癸带在身边,二人相依为伴也不错。
顾辞舟听了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在远处嬉戏玩耍的长癸身上,颇有深意道“看来我家徒弟,也情窦初开了。”
执啸微微一愣,却不像往日一样咬牙切齿辩驳,只目光放在长癸身上,话语中带着点无奈“搞不好这是个劫数。”
被两人注视着的长癸好像有些意识到了什么,抬头去看发现真在看她,一时有些脸红,把拳头握起来示威似的在空中挥了几下,惹的顾辞舟哈哈大笑。
二人相谈到日落,顾辞舟说不知下次再见是何时,说不定执啸早已位列仙班,到时候不要六亲不认忘了当年凡间认识的这盏莲花灯,执啸道不会不会,就是上了天也要和众位仙家说起这凡间有盏灯能化作人形,能言善辩说话惹人不快。
顾辞舟也不否认,只拱了拱手道承让承让,在下先行一步不妨碍你和小姑娘其乐融融,而后大步离去,心情甚好。
执啸望着顾辞舟离去的背影,嘴中喃喃道“麒麟啊……”
☆、第五章
回去时本以为陈麒早就收拾好已经赶回皇城,却没想到陈麒坐在顾辞舟的客栈厢房里一言不发。
顾辞舟心情好了大半,出言道“你这是走错房间了找不到自己行李坐这想了一下午包裹哪去了?”
陈麒看到顾辞舟回来,始终木然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有问题。”
顾辞舟故作惊讶“你真找不着包裹了?”
“方纵酒的三魂六魄,少了两魂和三魄。”
闻言,顾辞舟冷笑一声“报应到了。”但也知此事非同小可,顿了顿又道“何时发现的?”
陈麒道“从山里回来时。”
顾辞舟沉吟片刻,有些不敢确信“你是说,执啸有问题?”
陈麒摇摇头“片刻功夫不足以让方纵酒魂魄出离玉佩。”
顾辞舟心中一直有不好的预感,但眼下这些事丝毫找不清头绪,让两人着实犯了难。
陈麒说眼下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明日收拾一下早日赶回皇城比较好。
顾辞舟向来谨慎,思索片刻后他道“明日回城不要回方府,你且将方纵酒肉身安置好,明日我们进宫调查一番,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陈麒点点头,表示认同,可眼中疑虑未消,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顾辞舟也不大认为执啸有问题,虽看他表情已能猜出七八分他已认出陈麒就是麒麟神兽,但除非是仙家,陈麒下的封印不可能被解,眼下最怕的便是陈麒附身一事被人知晓。
* * *
半夜时顾辞舟听见窗外有异响,静敛了呼吸躺在床上,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连他这修行百年老妖怪的窗都敢翻。却只听见衣料窸窣,而后来人竟然把房内凳子挪出,听声音好似坐下了。
顾辞舟这才睁开眼,面前一黑衣男子正悠哉坐在房内,桌上是两坛未开封的酒,带着泥土像是刚从地窖拿出来的。
房内未掌灯,清浅月光下顾辞舟依稀可见那黑衣男子面上似笑非笑,眼尾猞猁一族独有的纹饰妖娆蜿蜒进发间,明明身形十分高大的男子此刻竟染上些许妩媚。
顾辞舟随手一挥把房内灯给点上,靠在榻上没好气的道“你下次再这么半夜过来,我就一脚把你从窗口踹下去,执啸。”
执啸听了哈哈大笑,一手拍开酒坛上的封泥,将那盛满清冽酒液的坛子朝顾辞舟一掷“昨日不是说了请你喝酒?”
顾辞舟稳稳当当接住酒坛,一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仰喉灌了一口,酒香顺着喉间直入胃肠,刺的顾辞舟倒吸一口气“这是之前我们一起酿的那壶?”
执啸点点头,自己也开了一壶“就剩两壶,你再晚两年回来,我可就全喝了。”
顾辞舟默不作声,又灌了一口“你半夜来怕不是来找我喝酒的吧?”
执啸眯着眼笑,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像漫天星光,流转着金色的光“一则找你喝酒,二则请教一事。”
“看在你给我带酒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帮你一把,说吧。”
向来直接的执啸此时却也有些吞吞吐吐起来“就是…你知道皇城里有没有什么…”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顾辞舟听得不大清楚,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执啸狠狠咽了一口酒液,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又道“就是你知不知道皇城里有什么比较好的玉饰店?”他声音本来清朗,此时却模模糊糊,像极了害羞示爱的小伙子。
顾辞舟听了个大概,边笑边开他玩笑“我当是什么事,还以为你要和我表白。”而后一想便明白了“是给长癸的吧?”
执啸道“今日长癸抢那玉佩被我拦住,晚上我趁她睡了便出来,她涉世未深,也不曾见过许多凡人物品,想着送她一个,也算是…咳”执啸顿了顿“我也姑且算她半个家人吧。”一面说着他一面又喝了口酒。
顾辞舟意味深长道“你要是想,做她家人也是可以的。”
执啸的脸上陡然红了一块,酒液呛住,忍不住连连咳了好几声,吐息喷的桌前烛火连连摇摆。
顾辞舟哈哈大笑,烛火摇晃间眉间红莲艳的像血。
笑够了停下来,顾辞舟收敛了原本玩笑的神情,认真道“你若是真有心,不妨自己亲手雕块玉赠她,这玉佩再精致也是旁人雕的,没有感情,自己亲手所刻,就算简单,也有真心在里头。”
执啸说“我不是没想过,只是这玉……难寻。”
顾辞舟挑了挑眉“感情你是上我这要玉来了?”
“没有没有”执啸若有所思“这玉……我还是有的。”
“徒弟情窦初开,来找师父讨论感情问题,师父解决,应该的应该的”顾辞舟恍然大悟。
“顾辞舟!”执啸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咬牙切齿,转念一想现在深夜,也不便争论什么,四下看了看起身跃至窗边欲走。
顾辞舟懒懒躺在床上也不见有什么反应,只道“你走时记得关窗,夜里冷。”
临走前,执啸偏头盯着顾辞舟,面上带了点认真,他道“当初,我真以为你过不去第二次天劫,回不来了,还好你还在。”
说完也不待顾辞舟回答,从窗口跳走,转眼不见身影。
一室安静,唯剩桌前微亮的烛光和酒坛。
有风自窗前吹进,吹熄蜡烛,怔愣良久的顾辞舟这才回神,陷在黑暗里的脸看不清神色,他暗骂一声“又不关窗”说罢随手一挥把窗关上,将手中酒一饮而尽,随手把酒坛滚到远处,自己躺回了床上。
夜里顾辞舟做了一梦,说梦也不恰当,因为这是真真发生的事。梦里自己修为尚浅,刚刚历过第一道天劫,心中难免骄纵,和执啸等人在凡人处游戏人间,好不欢乐。
其中一行人中修为最深的不是顾辞舟,也不是执啸,而是一个蛇族青年,名唤东景。此事已过百年,若是让顾辞舟回忆,也不大能记得清东景样貌,但是在梦中,顾辞舟却看得一清二楚。
东景身形不似执啸高大,面容不是顾辞舟那样清俊,而是带点阴柔,肤色很白,阳光下更是白的惊人。东景不像其他蛇族一样刁钻刻薄,为人温和,面上总带着几分笑意,每每顾辞舟出言讽刺他人时,东景总要出来劝几句。